苗云凤回家见到母亲,母亲非常担忧地问:“孩子,怎么样?有效果没有?”
苗云凤一笑,母亲立刻就懂了,她一把抓住女儿的手,兴奋地说:“这、这果然有效果!想不到,你爹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的宝贝针,居然被你发现了,这也是天意呀!孩子,你有这份机缘,还有祖传的宝贝给你助力,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苗云凤一听,好奇地问:“父亲找了多年都找不到,这怎么回事?”
母亲叹了口气,说:“你爹年龄还不大的时候,你爷爷就把这根针传给了他。他试过之后,也发现这根针效用无穷,可后来,你爹稀里糊涂就把针弄丢了。那时候你爷爷为此大发雷霆,还把你爹打了一顿——这么小的一根针,丢到哪儿都难再找到,你爹为此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真想不到,他居然把这根针夹在了书缝里,机缘巧合之下,竟让你得到了。”
苗云凤听到这儿,也替父亲感到惋惜。这根针深深埋在书缝当中,要不是她特别对经络书感兴趣,也不会看得这么细致;正因为这份细致,才发现了书缝里的奥妙。
苗云凤问母亲:“针为什么会在书缝里?难道是父亲遗忘在书缝里了吗?”
万幸娟点了点头,沉吟半晌说:“很有可能是这种情况。你爹看医书的时候特别痴迷,他常常一动不动的看一夜,看到一个地方,往里边一夹东西就睡觉,想必他那时候找不到其它东西,正在用这根针测试自己的穴位,就顺手把这根针夹在了书缝里!以后再想就想不起来了,这么小的东西夹在书缝里如此隐秘。肯定他们找的时候,翻看也没翻出来!要不是你看书细致就别想再找到它了,想想孩子,这证明你的福气大呀!”她又叹了口气,“只可惜你父亲生死下落不明,要是他还在世,听到这个消息,肯定兴奋得睡不着觉——他的女儿继承了他的宝贝,这是多让人惊喜的事啊!”
说到这儿,万幸娟赶紧加重语气嘱咐:“孩子,你可千万要把它保存好,别像你父亲那么大意,随便一放就找不到了,造成这么大的遗憾。”
苗云凤确定地问:“我父亲到底是失踪了,还是身亡了?这件事我一直费解。如果说他身亡了,那坟在哪里?谁见过他是怎么去世的?母亲,你就那么相信他们的话吗?我始终觉得,父亲未必就离开这个世间了。”
万幸娟“刷”地一下,目光紧紧盯在苗云凤身上,问道:“孩子,你怎么这么认为?其实我也总有种感觉,你父亲还在世上,可咱们就是见不到他。当时知情者透露的消息,都说他已经不在世了,可惜他和我失联之后,我就再也没得到过他的具体消息。我怀疑,这事还是跟你大伯有关系——他这个人不仅阴毒,心机还特别深。”
苗云凤说:“您放心,母亲,父亲的事咱们别就此死心,我早晚会慢慢摸清他的下落。就算人不在了,也得有个坟头吧?”
母亲无奈地说:“那你能去问谁?问金振南?他能告诉你吗?他一句话就能把你打发了,张口就是‘人已经不在世了,这么久都联系不上’。”
苗云凤说:“大伯的话不可信。我也认识府里的两个老人,他们跟我说的情况,都是‘不知道父亲的下落’,但也没说我父亲一定去世了。”
苗云凤的话,极大地振奋了母亲低落的情绪。母亲越听越兴奋,表情欢悦得像个小女孩,忍不住“啪”地一拍手掌,说:“孩子,你父亲要是真还活着……”说到这儿,声音突然带了哭腔,“刷”地一下,两行眼泪就流了下来,她接着说,“我就算现在死了也愿意!孩子,我愿意拿命换你爹的命,你爹太不容易了,他多好的一个人啊,虽说生活在这样的大家族里,可从来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苗云凤一听,纳闷地问:“没过一天好日子?爹怎么回事啊?”
万幸娟叹了口气,说:“你奶奶,也就是你父亲的亲娘,她是个小妾。‘妾’你知道吗?在这种大家族里,地位特别低下,她生的孩子,和你大伯的地位完全不一样。那时候家里条件还不像现在这么好,我也是听你爹说,他小时候还得干活,冬天连御寒的衣服都分不到,娘俩就住在一间露着破窟窿的房子里。尽管这样,你爹还是天天看医书。”
苗云凤一听,简直不敢相信——母亲还是第一次跟她提父亲的过往,原来父亲还有这样的经历。她难以置信地说:“那、那父亲就这么憋屈吗?是谁在打压他?难道就因为奶奶地位低?”
万幸娟又叹了口气,说:“当年你大奶奶是个特别泼辣的人,不允许你爷爷娶小妾。你奶奶原本是金府的丫头,后来和你爷爷互生情愫,才在一起生下了你父亲,这就更让人看不起了。偏偏你爷爷惹不起你大奶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受苦。不过你父亲还算争气,他聪慧好学,得到了你爷爷的赏识——你爷爷偷偷传了他好多医术。后来他在医馆坐诊,你以为是当老板吗?其实是在给金家干活,金家当时雇了好多郎中在药铺坐诊,你父亲不过是其中一个,靠坐诊才能挣到钱。”
苗云凤一听,忍不住惊叹:“哎哟,父亲还有这样的境况,我怎么也想不到!”听着父亲当年的艰难遭遇,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忍住背痛,赶紧跑过去,帮母亲擦掉眼泪,又擦了擦自己的,然后抓着母亲的肩膀说:“母亲,您别怕,这一切都过去了。父亲我会找到,咱们这个小家我也会振兴起来。现在我有了这根针,更是如虎添翼,再加上我勤苦好学,一定能洗刷咱们家的屈辱!”
母亲含着泪,一个劲点头。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咳嗽。苗云凤一听,就知道是那个老伙计。
老伙计走进来,欠了欠身子说:“夫人,有人来拜访,正在外边等着呢。”
母女俩对视一眼——谁会来拜访她们?
两人赶紧到药店里去看,一掀门帘,只见是个陌生人,打扮得像哪家府里的小厮。他一见到万幸娟母女,立刻陪着笑说:“哎哟,夫人,我今天是来送请帖的。市长公子明天订婚,特地派我来给二位送张请帖。”
苗云凤一听,惊讶地说:“市长公子明天订婚?来给我们送请帖?”她和母亲对视一眼,这惊喜来得太突然了——市长居然这么看得起她们,还给母女俩下请帖,这几乎让苗云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连连说:“小哥,你没弄错吧?是给我们,还是给我大伯?”
那小厮笑着说:“您放心,市长大人反反复复叮嘱我,这封请帖一定要送到金家二少夫人手里,尤其是要请二老爷的女儿,我听说您医名叫苗云凤,是吧?务必到场。还嘱咐我,千万不能送给金家那个大爷,市长大人说,不欢迎他。”
苗云凤一听,这就错不了了。她赶紧接过请帖,上面果然写得明明白白:郑市长邀苗云凤母女,于三月初八莅临府邸,参加犬子订婚宴。
苗云凤一看这请帖,好家伙,居然把自己的名字放在前面,她都觉得受宠若惊。这个郑市长是何许人也?为什么会对她们母女这么好?她回头看了母亲一眼。
母亲朝她点了点头,说:“市长盛情邀请,咱们母女怎么也得去。”只是母亲脸现愁容有些顾虑,苗云凤心里清楚——母亲可以去,但自己没有人身自由,像这种事,还得向大伯申请,得到他同意才行。
可大伯,会同意吗?
送走这个信差之后,苗云凤母女两个开始商量。
三月初八这也没几天了,母亲对女儿说:“我希望你能去。市长给咱们这个面子,咱们可不能错过。倒不是说咱们好争这个面子、想刻意接近上层,主要是市长这个人确实不错。”
苗云凤接话道:“那当然了!咱们能顺利继承这份家业,还多亏了市长和杨会长的帮忙。要不是他们两个出面,大伯又怎么会轻易同意?所以无论如何,咱们都得去一趟。”
母亲却依旧担忧,皱着眉说道:“你大伯这个人小肚鸡肠。这次宴会不请他,反而专门请咱们,他肯定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说不定还会暴跳如雷。我觉得你能不能去成,还真难说。但不管怎么说,就算你去不成,我也必须得去。”
说这句话时,母亲的情绪格外低落。
苗云凤赶紧抓住母亲的手,轻声安慰:“娘,你放心,我有个办法,一定能让他们答应我去。你忘了,我现在不是在给傻哥哥治病吗?他现在病情是有了起色,但我知道,这种起色恐怕很难一直保持,说不定哪天他就会再次发病。到时候,他们肯定又会来求我。只要他们求我,我就能趁机向他们提条件——请半天假让我去赴宴,他们总得给吧?要是他不答应,我就暂时不给傻哥哥治了。”
母亲听了这话,脸上立刻露出了欢喜的神色。
苗云凤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赶紧追问:“娘,还有一件事我要问你。我之前给傻哥哥治病的时候,他在昏迷状态下突然开始说梦话,还大吵大叫的,一个劲喊‘爹,别杀人!别杀人!’。最后他还喊了一句‘你杀了小婉’,娘,这个‘小婉’是谁啊?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