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老头则和王昌泰一起,投入到对包田齐的解药的研究之中。
他们在堆满书籍和药材的房间里,日夜钻研,反复试验。
“哎呀!几日没见,老包你可是白了些,也圆润了不少啊,看来在这里过得相当不错呀!”
一脸胡茬子、蓬头垢面的秦萧贱兮兮地对着坐在小木床上的包田齐说道,那模样满满的调侃。
“公子见笑了,老包我好久没有这么自在地活着了。这二十多年来,不是在杀人就是在被杀的恐惧中度过。”
包田齐仰着头笑道,笑容里满是对这几日生活的满足与感慨。
“行了,收起你那不值钱的笑。我来问你,那个曾瑞阳是个什么来头?他们这帮人来山河县干什么?” 秦萧随即收起笑容,正色道。
他拉过一把椅子,“吱呀” 一声,椅子在地面上划过。
随后他稳稳地坐在木床边,双手自然地环在胸前,身体微微前倾,头探向包田齐,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他的眼睛犹如锐利的鹰眼,紧紧盯着包田齐,仿佛要将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收入眼底,不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近,一股刺鼻的异味猛地从秦萧身上散发出来,直直地朝着包田齐的天灵盖冲去。
那味道浓烈得好似腐朽的沼泽气息与未洗净的汗臭混杂在一起,熏得包田齐脑袋一阵发晕,刚吃下去的饭菜在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就不受控制地吐了出来。
可包田齐心里清楚得很,眼前的秦萧可不是能随意招惹的主儿,他即便被这异味折磨得难受至极,也不敢有丝毫的言语抱怨。
只能紧紧抿着嘴唇,强忍着那几乎要冲破鼻腔防线的刺鼻味道,默默地承受着这份嗅觉上的 “酷刑”,额头上甚至因为这份强忍而渐渐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个曾瑞阳啊,早在八、九岁的时候就被萧二爷带在了身边。
那萧二爷对他呀,可比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上心呢。
只要是萧二爷在的日子,总能看到曾瑞阳的身影晃悠在旁边。
反倒是萧二爷家的那位八公子,却没几个人见过,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您时,错认成萧二爷家公子的原因。”
包田齐赶忙解释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讨好和小心翼翼。
“老包呀!你个老小子,奸诈得很呐,明明知道萧老二家的儿子排行老八,却喊我四公子,你可真是够毒辣的!”
秦萧佯装生气地说道,眼睛微微眯起,盯着包田齐。
“干我们这行的,可都是提着脑袋在走路啊,时时刻刻都得小心谨慎,一步踏错那可就是万劫不复,哪能不小心呢!
我要是不多留几个心眼,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里了,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一般见识啦。” 包田齐赔着笑说道。
“行了,过去的事,咱们就别提了,言归正传,还是继续说说曾瑞阳吧。”
秦萧摆了摆手,神色恢复了严肃,目光重新聚焦在包田齐身上,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当时啊,就有人私下里传,说这曾瑞阳是萧二爷的私生子呢。
不过呢,也没人真的相信这事儿,为啥呢?
因为但凡萧家的男丁,那长相都有几分相似之处。
据说啊,萧三爷的原配生的嫡长子,就因为长得不像萧家人,最后竟被撵到庄子上去了。”
当包田齐说完这句话时,猛地感觉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冷了好几度,他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改口道:
“当然了,当然了,这肯定是些没影的谣传,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在恶意诽谤萧三爷!是他们嫉妒萧三爷的丰功伟绩,所以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抹黑他。”
包田齐一边说着,一边赶忙擦了擦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心里直打鼓,想着得赶紧找补回来,可别因为自己这张快嘴惹出什么麻烦才好。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秦萧那张冷得仿佛能结冰的脸,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暗自猜测着:
莫非这位 ,就是萧二公子?
可是,从年龄上看又有点对不上啊,萧二公子如果现在还活着,应该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
而眼前这位秦公子,瞧着一副二十五六岁的模样,有点不太相符。
难道是萧三爷平妻生的五公子?
这个念头一旦在脑海中闪现,便如同生了根一般,挥之不去。
他开始反复思索各种细节,回忆曾经听闻的关于萧家的种种传闻和人物关系,越琢磨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可能是正确的。
秦萧此刻满心的愤懑,然而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在气些什么。
是气那些人污蔑姐姐是私生子吗?
似乎有这部分原因,毕竟姐姐在他心中有着重要的位置,怎能容忍他人这般诋毁。
但姐姐毕竟是个女儿身,隐瞒了性别才让别人误会。
还是气他们污蔑父亲被戴了绿帽子?
好像都不对!
他心里乱的很,不想听到外界对他父亲和他姐的一丁点坏话。
包田齐看着秦萧冷冰冰的脸,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后来啊,大家伙儿都在传,说萧二爷对曾瑞阳相当器重,想要把他招为女婿呢。
可谁能想到啊,萧二爷的那三个女儿都外嫁出去了,最后萧二爷反倒认了曾瑞阳做义子。” 包田齐缓缓说道,边说边留意着秦萧的神色。
秦萧听了包田齐这话,心里头就开始琢磨起来了。
这曾瑞阳的长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明显不是他二伯父的亲生骨肉呀!
那他和二伯父之间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呢?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萧家这一辈人啊,一个个为了利益那可是连亲兄弟都能下得去手谋害,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孤儿这么好呢?
他秦萧可绝不相信这其中没有猫腻。
““这曾瑞阳啊,是萧二爷派来接手张家暗地里那些生意的。
您也知道,张家的赌坊、妓院,还有那人口买卖等那些缺德带冒烟的买卖,每年能给萧家军带来老多收益了。
这张家突然的倒台,可把萧家军方面给弄得措手不及。
正巧呢,那会儿曾瑞阳正好回家省亲,萧二爷瞅准了这个机会,就在背后出力,促成了曾瑞阳当上曾家继子这件事儿。
这曾瑞阳手底下管着两批人呢。
有一批是萧二爷给的有二百多号人,我之前杀的那几个人,就是二爷派给他的手下。
还有一批人呢,是他从山里走的时候,自己挑选的,这帮人基本上都是山匪出身,以前没少干打家劫舍的勾当。
不过话说过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以他曾瑞阳目前的势力,还难以伸到萧家正规军里去。
在他的身边,除了萧二爷派给他的那些人之外,其余的大多是一群乌合之众。
不足畏惧!”
包田齐看秦萧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拿起床头的水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
“张家人以前一直都是和五爷紧密联系的。
张家出事的时候,五爷当时正在徐州处理事务,分身乏术。
当他收到消息后,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毫不犹豫地派人快马加鞭去营救张家主。
可惜的是,一切都太晚了,青州知府为了急于撇清自己与张家的关系,生怕被牵连其中,竟然将张家能主事的人全都杀害了。
张家老宅这里,也被老百姓打砸抢的,就连地上铺的青砖都被扣走了。
那些之前跟张家生意上有来往的人,都能躲多远躲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