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老二啥时候变得这般有钱了,竟然能买得起如此昂贵的衣服。”
这可是蜀锦啊,一匹蜀锦即便是最便宜的那种,那也得要一百多两银子呢。
秦五娘边说边将小团子推到王老大怀中,而后则将那衣服拿在手里,仔细地端详起来。
“谁说这套衣服是老二的?”王老大满心疑惑地问道。
秦五娘闻言,将目光投向了王老太,只见王老太正用一种“不是他还能有谁”的眼神狠狠地瞪着王老大。
王老大顿时恍然大悟,他娘这明显是误会了,于是赶忙解释道:
“昨天有个宵小之辈被我逮到了,我将他关在了咱家地窖里。那人擅长使用暗器,为防他使阴招,我就把他的衣服给脱了。”
王老太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一双拳头捶打在王老大身上,嘴里骂道:
“你个混小子,这么大的事儿也不知道跟老娘说一声,害得老娘错怪了老二。”
“哎呦!”
王老太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要紧的事,连忙用手扶住自己的心口,拉着秦五娘就急匆匆地往地窖方向走去。
秦五娘一边搀扶着王老太,一边用眼睛狠狠地瞪了王老大一眼。
哎呀呀,这个呆子,要知道地窖里可是还藏着十个金元宝吗,倘若这金元宝被人给偷了去,那可不就相当于挖了老太太的心肝呀!
王老大却是一脸茫然,完全搞不明白这婆媳俩要唱哪出?
“爹,快走,追奶奶和娘。”
小团子瞧见王老太和秦五娘都走远了,而王老大还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便将身子努力地探了出去。
王老大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抱起儿子,几个纵身跃动,便来到了地窖口。
“娘,小心点儿,那小子狡猾得很,你和五娘千万别下去,我一个人下去就行。”
王老大握住王老太打开地窖门口的手,将小团子递给秦五娘,然后自己先下去了。
王老大刚一下到地窖,一道黑影便冲向他,王老大本能地抬起脚就想踹过去,那来人闪身躲过,嘴里不停地叫嚷着:
“你怎么现在才来呀,人有三急,你知不知道,赶紧带我上面方便。”
好吧,这事儿确实怪他,他竟然把这茬给忘了,要是真让这人在地窖里解决内急问题,那他肯定会被他娘狠狠地打一顿。
王老大一把揪住这人的衣领,犹如拎小鸡一般将他带了上去。
那锦衣青年一瞧见外面还有两个女人在地窖口守着,目光瞬间就聚焦到了秦五娘身上,冲她咧嘴一笑,露出八颗大白牙。
随后,捂着肚子,一蹦一跳地直冲向老王家的茅厕。
每蹦跳一次,他的脸上便会露出一副龇牙咧嘴的痛苦神情,两只手紧紧地捂着肚子,那模样一看便知是被尿急给憋得。
王老大在后面看着,嘿,这家伙莫不是已经把他家摸透了吧,竟然连他家茅厕的位置都一清二楚。
待那锦衣青年蹦到茅厕门口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和脚还被绑着呢,于是又冲着王老大一阵大呼小叫:
“你这人咋回事啊,还不赶紧给我松绑,你是不是存心想要让我出丑呀!”
“我给你解开之后,你可别耍什么花样,不然就把你扔到粪坑里待着。”
王老大撂下这句狠话后,迅速地将他手上的绳子解开了。
那锦衣青年一见绳子解开,便迫不及待地冲进茅厕,尽情地释放起来。
王老太瞧见那人从茅厕出来之后,赶忙顺着梯子走下地窖。
地窖之中整洁如常,看来这个人并未随意乱动地窖里的东西。
随后,她把藏金元宝的匣子打开,只见那十个金元宝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匣子里面。
见此,王老太那颗悬着的心这才算是稳稳地落了地。
匣子放在地窖里也不再保险了,王老太抱着匣子缓缓走出地窖,压低声音悄悄地询问秦五娘放在哪里比较合适。
两人正小声嘀咕之际,那锦衣青年也从茅厕中走了出来。
只见他身子一闪,灵巧地躲过了王老大伸过来准备绑他的手,双腿在几个快速的挪移之间,便已然来到了王老太和秦五娘的跟前。
王老大心中陡然一惊,反应也是极快,立刻紧随其后,猛地拍出一掌,直逼他的后背而去。
他几个旋身躲过王老大那凌厉的掌风,待王老大又要向他攻来时,他满脸哀怨,万般委屈地指着秦五娘大声喊道:
“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把我忘了。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打我,说好的要保护我一辈子呢”
秦五娘当场就怔住了,这个蓬头垢面的小子,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玩意儿?
我为何要守护他一辈子?他又凭什么要我来守护!
这小子莫不是个傻子吧!
不过,这句话怎么隐隐约约听着有些耳熟呢?
王老大那蓄势待发的一拳此刻竟不知该落向何处了,这小子莫不是冲着五娘而来的?
但瞧五娘的模样,也不像是认识他呀!
王老太则开始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这个青年。
只见他披头散发,满脸黑灰,全然瞧不出本来的面貌。
然而,他的眼睛里却好似蓄满了盈盈水光,欲落不落的,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就如同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满心期盼着能得到主人的垂怜与宠爱。
锦衣青年见秦五娘瞅了半天,却仍旧未能认出自己,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了,放声大喊道:
“秦五娘,你这个坏阿姐,我就知道你一直在欺骗我,说好的不离不弃呢?说好的会来看我呢?
我苦苦等了你十九年,你却把我给忘得一干二净了,我再也不理你了,你这个坏女人。”
“你才是大坏蛋,我娘好得很呢。”
小团子两只小手掐着腰,瞧见有人辱骂自己的娘亲,立马挺身而出,全力维护。
“阿姐”这两个字甫一出口,秦五娘抱着小团子的手猛地一紧。
她随即将小团子递给王老太,而后双眸圆睁,满是不敢置信地紧盯着那脏兮兮的小子,紧接着便疾步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