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二麻子叔怎么还不醒?”
王羽娇用手轻轻摸了摸蔡二麻子的额头,发觉有些烫。
“他应该是发烧了,只是这天色漆黑,不知这个林子里什么地方能找到退烧的草药。”
王老大发现蔡二麻子身上有好几处外伤,被水一泡都发炎了,这会儿正在给他撒金疮药,进行伤口包扎。
“爹,你看这几株草药,能用吗?”王羽娇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掏出一把草药。
王老大就着朦胧的月光仔细辨认,惊喜地发现还真有几种能用的。
“哎呀!咱家小丫也懂采药了。”
王老大欣慰地摸了摸王羽娇的头,小女娃在他不在家的这几个月里突然就长大了。
王羽娇:“我这是跟姥爷学的,之前烤鱼那会儿,闲着没事,在河沿边采的。”
王老大:“咱们得寻个山洞才行,你二麻子叔如今这副模样可不能待在野外。我先去寻山洞,你和二麻子在树上等着我,行不?”
“爹,你放心去吧。”
说完,王羽娇就拽着蔡二麻子的衣服爬上了树。
王老大笑了笑,转眼间便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王老大找好山洞后,又前往河沿附近采集了一些可用的草药,这才回来接王羽娇和蔡二麻子。
发了一夜高烧的蔡二麻子,直至第二天中午,烧才退去。王羽娇着实担心这人被烧傻了。
蔡二麻子嘴里一直不停地念叨着:“衙役杀人了!全是金子!....”
这一句话,整整念叨了一夜。
等到他清醒过来时,已经到了下午。
他一睁眼看到王老大,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张家带着二十多箱的金银财宝逃走了,快去报官。
不对,那些衙役也和张家是一伙的,他们见人就杀,见人就杀!
不要去报官,报官会死的。......”
“麻子,醒醒!我是王老大!”
王老大狠狠地摇晃了两下蔡二麻子,然而他的神情依旧恍惚不清。
“爹,我来。”王羽娇上前对着蔡二麻子的脑袋就是一个脑瓜蹦。
蔡二麻子不但没清醒过来,人还昏了过去。
王羽娇懵了!她可是控制了力度的,根本没什么杀伤力呀。
王老大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安慰王羽娇道:“小丫,没事,你二麻子叔是累极了。”
王羽娇:“爹,二麻子叔的意思是不是,张家和衙役把进去找尸骨的人都给杀了。”
“或许是。咱们是顺着地下河逃出来的,那么张家极有可能是通过地下河把金银财宝运出去的。
只是,这都过去了一天一夜,张家人恐怕早就带着钱财跑得无影无踪了。”
王老大叹了口气,他也不指望杀什么张家人了,只要人能平安回家就好。
“爹,等二麻子叔好一些,咱们就往家走吧。”王羽娇也满心盼着能早点回家。
平安度过一夜,蔡二麻子在中间迷迷糊糊醒来,吃了点东西,又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王老大已经出去找吃的,山洞里就剩下王羽娇和他大眼对小眼。
蔡二麻子强撑着身体,费力地坐了起来:“那个,小女娃子,你爹呢?”
“麻子叔,你先喝点鱼汤,我爹去找吃的了。”王羽娇递给他一个竹筒。
蔡二麻子一口气将鱼汤喝完,王羽娇又给他倒了一杯。
“麻子叔,张家都逃走两天了,你也别想着找他们报仇啦!回去好好过日子吧。”王羽娇瞧着他憔悴的模样,不忍住地劝道。
蔡二麻子听到她的话,顿时放声大哭。
只是他还没哭几声,嘴巴就被王羽娇捂住了。
“嘘~,有人来了。”王羽娇一只手捂住蔡二麻子的嘴,另一只手抵住自己的唇边,示意蔡二麻子噤声。
王老大选的山洞在一个崖壁上,离地面有五米多高。
她是凭借“走竹竿”练就的本事攀登上来的,王老大则是几个纵身跳跃就进入了山洞。
蔡二麻子则是被王老大背着上去的。
王羽娇见蔡二麻子点头,领会了她的意思,这才放开蔡二麻子,轻手轻脚地来到山洞口,借助洞口藤蔓的遮掩,往下眺望。
只见不远处有一伙黑衣人,每人手中皆牵着一匹马,马上驮着两个木箱子。
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感觉他们极像是在吵架,只见其中一人扬起手,就给了一个身穿长衫、身形单薄的人一记耳光。
打得那人脑袋猛地偏向了一边,身体接连后退,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
那力度之大,就连身处如此远的距离的她都能清晰地听到。
此时,蔡二麻子也缓缓蛄蛹到她对面的山洞口,学着她的姿势向外张望。
当蔡二麻子看到被打那人转过来的脸时,他的脸上瞬间布满了震惊与恐惧,极度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王羽娇看到他这般模样,顿时感觉此人蔡二麻子必定认识。
之后,他眼中的恐惧逐步褪去,眼角溢出了泪水,双手拼命地捂住嘴巴,无声地恸哭起来。
挨了打的那个人从地上站起来后,一直低着头,任凭黑衣人如何辱骂都不还嘴。
黑衣人见他这般模样愈发气恼,直接对他拳脚相加。
王羽娇瞥了一眼蔡二麻子,只见他一会儿无声地痛苦,一会儿又无声地大笑,脸上的神情变化多端,把她看得心里直发怵,“二麻子叔,不会是疯了吧!”
两人就这般,一个人无声地又哭又笑,神情癫狂;一个人胆战心惊,时刻握紧拳头做好敲晕对方的准备。
直到那帮人走远,王羽娇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心中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
尽管她不清楚这群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但第六感却告诉她,这群人极度危险。
她又看了一眼隔壁的定时炸弹——蔡二麻子,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黑衣人刚离开不久,王老大就带着两只野鸡、四条鱼回来了。
王羽娇把看到黑衣人的事跟王老大讲了一番,蔡二麻子还补充道,那个被打的人像极张家张运生。
蔡二麻子是在主墓里认识的张运生,就是他指使衙役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