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脖子上的黑布突然鼓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动。叶无涯立刻停下动作,转身跑到他身边。沈玉璃已经捏住了银针,眼睛盯着那块凸起的地方。她没有犹豫,三根银针一起扎进洛云后颈的三个穴位。针尖刚碰到皮肤,就闪出一层青光。玉简开始吸收冒出的黑气,逆炁顺着银针流回洛云体内,压住了蛊虫。
洛云的呼吸慢慢平稳了,但眉头一直皱着。血狼王低吼一声,前爪在地上划出三道印子。它盯着韩立峰躲的方向,喉咙里发出警告的声音。叶无涯站在沈玉璃身后,手按在腰间的袋子上。他知道不能乱动,不然洛云可能会爆体。沈玉璃闭着眼,木灵之力顺着银针进入洛云的身体,去找蛊毒的源头。头顶的玄冰簪飘在空中,散出一点寒气,帮她稳住心神。
银针上的青光突然剧烈跳动,沈玉璃猛地睁眼。她看到一幅画面:一座青铜祭坛,中间坐着一个人,胸口浮着一枚血核,和洛云后颈的胎记一起震动。画面很快消失,但她已经知道母蛊在哪里了。她收回银针,低声说:“母蛊在焚天殿圣子身上。”叶无涯眼神一紧,立刻用神魂感应。玉简微微发烫,锁定了空中的一丝波动。他敲了下眉心,眼前闪过三幕画面——小时候的洛云在地牢喝水、一只手往水里撒粉末、水面泛起血丝。证据清楚了。
空中扭曲了一下,一道人影出现。他穿着白衣,长得好看,右手托着一颗半透明的蛊卵,正和洛云脖子上的黑光共鸣。他开口说话,声音温和却让人不舒服:“洛云,你该叫我堂兄。”话音落下,密室一下子变冷。叶无涯上前一步,挡在沈玉璃和洛云前面。他拳头握得很紧,手心全是汗。这个人是焚天殿圣子,没人见过他出手,只知道他搞了个“血裔计划”,专门改别人的灵根。
洛云抬起头,虽然很虚弱,还是狠狠地看着他:“我不认你这个兄长!”记忆涌上来——小时候被迫吃药、灵根被抽走、逃亡路上喝的每一碗酒都有股甜腥味……原来早就被种下了蛊卵。圣子轻笑,掌心的蛊卵转得更快:“十年来你喝的每杯酒,都加了我亲手做的蛊卵。你以为你逃出了焚天殿?其实只是换了个笼子。”话刚说完,子蛊剧烈跳动,洛云嘴里涌出血沫。
血狼王低吼一声,扑到洛云身前,露出獠牙,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圣子的影子。它挡住所有可能的攻击方向,尾巴一扫,扬起一片灰尘。圣子没动,只是看着洛云咳血,嘴角笑意更深。叶无涯运转逆炁,玉简吸收对方话语里的恶意,转化成一丝清明流遍全身。他盯着圣子,冷冷地说:“你的局,到此为止。”
圣子摇头,语气像在教小孩:“你还看不明白吗?什么补天者,什么逆命玉简,都是我们设的局。你们走的每一步,我都算好了。”他说完,掌心的蛊卵光芒大亮,洛云身体一震,额头青筋暴起。沈玉璃赶紧按住他手腕,发现心跳乱了。她拿出第二根银针,准备再压一次蛊毒。
叶无涯抬手拦住她。他知道再扎会伤经脉。他看着圣子的影子,脑子飞快地想怎么办。玉简没反应,说明这力量没法直接吞掉。但他记得每次危险时,玉简都会关键时刻启动。现在只能拖时间,等机会。他问:“你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圣子笑了:“我是来告诉你们,游戏才刚开始。”他抬起左手,指尖划过空气,一条血线凭空出现,缠上洛云的脖子。血狼王怒吼扑上去,爪子穿过影子,什么都没打中。圣子的身影越来越淡,声音却更清楚:“记住,当子蛊完全醒来时,他会亲手杀了你们所有人。”
沈玉璃紧紧抓着银针,指甲发白。她看着洛云痛苦的样子,知道不能再等。她从药囊里拿出一颗绿色丹药,塞进洛云嘴里。这是她用三阶妖核炼的镇魂丹,能暂时压住蛊毒。药一入口就化了,洛云脸色好了一些。叶无涯蹲下来,扶住他肩膀:“撑住,我们会想办法。”
圣子的影子快没了,最后一句话传来:“他在找母体,母体也在找他。你们拦不住。”声音散去,密室安静下来。地面还在轻微晃动,是地底灵脉失控的余波。叶无涯站起来,看了看四周。韩立峰还躲在角落,一动不动。血狼王也没放松,仍趴着守在洛云前面。
沈玉璃收起银针,放进药囊。她抬头看叶无涯,眼神沉重。他们都明白,事情比想的严重。母蛊在圣子体内,就不能杀他。他一死,子蛊就会反噬洛云。而且圣子说“十年喝酒都含蛊”,说明控制早就开始了。洛云不是偶然被选中,而是从逃出那天起,就在计划里。
叶无涯走到阵眼废墟边,低头看裂缝深处。红光还在闪,但慢了很多。他知道下面还有残留的阵基,必须毁掉。但现在动手,可能会惊动圣子。他回头看了眼洛云,发现他正艰难地抬起手,指向地窖另一边。那里有块塌下的石板,边缘露出半截骨头。
血狼王耳朵竖起,转向那个方向。它闻了闻空气,发出低沉的警告声。叶无涯走过去,一脚踢开碎石。尸骨露出来,穿着焚天殿内门弟子的衣服,胸口插着一把断剑。他蹲下检查,发现尸体右手紧紧抓着一块玉牌,上面刻着“药园守卫”四个字。
沈玉璃走过来,蹲在他旁边。她碰了下尸体的手腕,皮肤已经干了。但这具尸体死了不到三天。她看向叶无涯:“韩立峰说他义兄被关在药园,会不会就是这个人?”叶无涯点头,把玉牌收进袋子。他站起来,准备继续搜查,忽然感觉脚下泥土又在动。
这次震动不一样,像是有人在地下敲。他低头看,裂缝边的灰土在跳。沈玉璃抓住他手臂:“下面有人。”话还没说完,一根手指从土里钻出来,接着是第二根。泥土松动,一只完整的手破土而出,五指张开,朝空中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