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宫大殿中央,武少已让人搬来一套仿制的道具——白瓷茶杯、黄铜透骨针模型、装有干燥迷心草的锦盒,甚至还有一个小型沙盘,模拟洛水游船与玄空观布局。他手持锦盒,目光扫过殿内屏息的众臣,声音沉稳如秤砣落地:“今日,我便结合清晏的毒理分析,还原三位宗室殿下遇害的完整过程,让诸位亲眼见证,武三思的罪行绝非空穴来风!”
“首先是李恪殿下。”武少打开锦盒,取出少量暗绿色的迷心草粉末,倒入白瓷茶杯,“根据赵虎供词与账本记录,武三思知晓李恪殿下每日辰时必饮牡丹茶,便指使赵虎每月初五采购迷心草,交由府中侍女,以‘安神香料’的名义混入茶中,每次剂量三钱,逐月递增。”
柳清晏上前,将一根毒理试纸浸入茶杯,试纸瞬间泛起淡青色:“诸位大人请看,迷心草的毒素并非烈性,而是慢性神经毒素。三钱剂量初时只会让人精神倦怠,久而久之,毒素会沉积在脑组织,导致神智混乱、幻觉频发——这与李恪殿下晚年‘疯癫’的症状完全吻合。我从李恪殿下遗留的茶渣中提取出相同毒素,其代谢周期与账本采购记录一一对应,证明投毒持续了整整两年。”
她顿了顿,举起另一张深紫色试纸:“这是李恪殿下临终前的血液毒理检测结果,毒素浓度已达致死量,说明武三思在最后一次投毒时加倍剂量,确保他‘病亡’,掩盖谋杀真相。”
殿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几位曾见过李恪晚年状态的老臣面露愤慨,默默点头。武少继续推演,拿起黄铜透骨针模型,指向沙盘上的洛水游船:“接下来是李焕殿下。武三思知晓他喜好夜游洛水,便让青蛇炼制淬毒透骨针,由赵虎安排毒影门弟子伪装成船夫,趁其凭栏远眺时动手。”
他模拟船夫挥臂的动作,针尖直指沙盘上的“李焕”模型:“此针三棱形制,针尖带倒刺,淬有腐骨雾原液,射入人体后,倒刺会钩住皮肉,难以拔出,毒素可在三刻钟内侵蚀内脏。柳清晏姑娘在李焕殿下的尸身耳道后发现针孔,针孔周围皮肤呈青黑色,正是腐骨雾毒素的特征。”
柳清晏补充道:“腐骨雾原液需与人体血液接触才会发作,透骨针的设计正是为了让毒素快速扩散。我将青蛇暗器上的毒素与李焕殿下尸身残留毒素对比,成分完全一致,且毒素发作时间与游船停靠码头的时间吻合,证明他在船上便已中毒,抛尸洛水只是为了销毁证据。”
武少最后拿起一小撮银白色磷粉,撒在沙盘上的“玄空观”角落:“最后是李筠殿下。他掌握着武三思买官卖官的名册,武三思便以‘商议宗室事务’为由,将他诱至玄空观偏殿。毒影门弟子在殿内预先撒下磷粉,待李筠入内后,用火种引燃——磷粉燃烧时产生的剧毒烟雾,会在瞬间侵入呼吸道,导致窒息死亡,同时焚烧尸体,销毁罪证。”
“诸位请看。”柳清晏点燃一小撮无毒模拟磷粉,烟雾升起时,她将一张试纸靠近,试纸迅速变黑,“磷粉燃烧产生的五氧化二磷,遇水会形成剧毒磷酸,吸入后会腐蚀气管与肺叶。李筠殿下的骸骨残留有磷酸腐蚀痕迹,与磷粉燃烧后的毒理反应完全一致。而玄空观偏殿的梁柱上,仍残留着磷粉燃烧后的黑色痕迹,与我们从‘醉春风’地下室搜出的磷粉成分相同。”
武少走到沙盘中央,将账本、毒样、证人供词的卷宗一一摆放在道具旁:“三位殿下的遇害过程,均有时间、地点、毒物、人证、物证相互印证。武三思的每一步计划都精密狠辣,从慢性投毒到瞬间暗杀,从掩盖痕迹到伪造现场,若非我们找到账本、毒样与证人,这三桩血案恐怕永远会被伪装成‘病亡’‘意外’‘失火’。”
他转向仍在挣扎的武三思,声音锐利如刀:“武三思,你口口声声说证据是伪造,那请问,李恪殿下茶渣中的迷心草、李焕殿下尸身的透骨针孔、李筠殿下骸骨的磷酸腐蚀痕迹,难道都是我们凭空捏造?柳清晏姑娘的毒理分析报告由三位御医共同验证,难道也是串通造假?”
殿内众臣再也无人质疑,武氏党羽纷纷低下头,不敢与武少对视。一位白发老臣出列,拱手道:“使者大人,武少大人推演的作案过程逻辑严密,柳姑娘的毒理分析详实可信,结合此前的人证物证,武三思谋害宗室、意图谋反的罪行确凿无疑,恳请大人依法处置!”
“恳请大人依法处置!”殿内官员纷纷附和,声音震天动地。
使者大人面色铁青,拿起案上的罪证总卷,厉声宣判:“武三思,谋害宗室、勾结毒门、策划谋反、贪赃枉法,罪证确凿,无可辩驳!即刻摘除其梁王爵位,打入天牢,待押解长安后,由陛下亲判极刑!其党羽凡参与作案、包庇罪行的,一律革职查办,从严审讯!”
武三思瘫软在地,眼神空洞,再也无力狡辩。禁军上前,将他拖出大殿,押往天牢。殿外百姓听到宣判,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诛杀叛贼!还宗室公道!”
武少看着沸腾的人群,心中稍定,却仍有一丝凝重——凉州藩镇的援军已兵临城下,“暗主”的身份依旧隐藏在迷雾之后。他转身对秦峰道:“秦兄,城外战事紧急,你速率禁军迎敌;清晏、小七,随我整理证据,追查‘暗主’的线索;凝霜,劳烦你联络江湖势力,协助禁军守城。”
“遵令!”众人齐声领命。
大殿内的气氛渐渐平复,官员们开始讨论后续的安抚宗室、清理党羽事宜。柳清晏走到武少身边,递上一枚从青蛇暗器上取下的细小金属片:“武少,这是我在透骨针的针尾发现的,上面刻着一个极小的‘洛’字,或许是锻造工匠的标记。结合之前的推测,我们可以从洛阳城的铁匠铺入手,追查‘暗主’的线索。”
武少接过金属片,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刻痕,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好!小七,你立刻带人排查洛阳城内所有铁匠铺,重点查找五年前能锻造三棱透骨针的匠人;清晏,你继续研究幽冥草的采摘记录,看看能否找到‘暗主’的踪迹。”
此时,城外传来震天的鼓声与呐喊声,秦峰已率领禁军抵达城门,与凉州藩镇的援军展开激战。洛阳城的天空,战火与正义的光芒交织,一场关乎大唐命运的终极对决,已进入最关键的时刻。而追查“暗主”的真相,也将在这场战火中,一步步逼近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