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偏院的灯火彻夜未熄,武少将各方线索在桌案上铺开:《西域毒草录》的蓝焰草注解、李坤府中搜出的交易密信、秦峰打探到的码头异动,还有宋小七化验出的蓝鳞粉残留,所有线索如同百川汇海,最终直指一个核心——漕运码头西区的隐秘泊位,不仅是军粮转运点,更是玄甲组织与毒影门的毒物交易枢纽。
“根据密信记载,毒影门每月十五会派使者到码头,将炼制好的蓝鳞粉交给漕帮,再由王坤转交李坤。”武少指尖点在密信的关键句上,“今夜正是十五,既是漕船出发的日子,也是毒物交易的时间。我们若能一举端掉这个交易点,不仅能阻止军粮外运,还能切断玄甲组织的毒物来源,抓获毒影门使者。”
秦峰摩挲着腰间短匕,眼中闪过锐利锋芒:“西区泊位守卫森严,外层是漕卫,中层是玄甲死士,核心区域应该还有毒影门的人,个个擅长用毒,深入虎穴风险极大。”
苏凝霜已换上玄红色劲装,肩头伤口虽未痊愈,但行动力已恢复大半,她拍了拍腰间短刃:“我的轻功可潜入核心区域探查,配合秦兄的潜伏,再加上武公子的剑法牵制,未必没有胜算。宋兄只需带着解毒药和《西域毒草录》,应对突发的毒物攻击。”
宋小七将特制的解毒丹分装成几个小瓷瓶,分给三人:“这是根据医书配制的‘清鳞解毒丹’,能解蓝鳞粉及毒影门的多种常用毒物。我还准备了迷烟和黄花汁——黄花汁能使蓝鳞粉失效,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
武少拿起一张码头地形草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泊位、仓库、守卫岗哨的位置:“这是秦兄绘制的地形,西区泊位共有三个隐秘仓库,军粮在一号仓,毒物交易大概率在三号仓,中间由漕卫和死士交叉守卫。我们兵分三路:秦兄从北侧水道潜入,解决水哨,控制漕船锚链;苏姑娘从东侧围墙翻入,直奔三号仓,阻止毒物交易,抓捕毒影门使者;我带宋兄从南侧正门混入,吸引守卫注意力,趁机控制一号仓,阻止军粮装载。”
“正门混入?”周庸有些担忧,“南侧是守卫最密集的地方,直接闯入太过危险。”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武少道,“我和宋兄假扮成毒影门的联络人,凭借密信上的暗号,或许能蒙混过关。一旦我们吸引了大部分守卫,秦兄和苏姑娘就能趁机行动。”他从怀中取出一套黑色衣袍和一枚黑色令牌——这是从之前追杀者身上缴获的玄甲组织令牌,“有这令牌和暗号,短时间内不会引起怀疑。”
柳清晏端来一壶热茶,递给众人:“武公子,各位务必小心。这是家父整理的毒影门常用毒的破解口诀,或许能帮到你们。”她将一张纸条递给宋小七,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口诀。
武少接过热茶,一饮而尽:“多谢柳姑娘。今夜过后,我们定会还长安一个清明。周大人,烦你坐镇大理寺,一旦我们得手,立刻调动禁军封锁码头,抓捕逃犯。”
周庸重重点头:“放心吧!我已命人在码头外围待命,只要看到信号,立刻行动!”
夜色渐深,月隐星沉,正是行动的最佳时机。武少和宋小七换上黑色衣袍,戴上帷帽,手持玄甲令牌,朝着漕运码头出发;秦峰则背着行囊,从渭水支流潜水靠近北侧水道;苏凝霜则身形一晃,消失在夜色中,直奔东侧围墙。
漕运码头西区灯火通明,十艘漕船整齐停靠在泊位,漕卫手持火把来回巡逻,盔甲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武少和宋小七走到南侧正门,守卫立刻上前阻拦:“站住!口令!”
武少压低声音,说出密信上的暗号:“蓝焰焚天,玄甲通途。”
守卫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又看了看武少手中的令牌,相互对视一眼,侧身让开:“进去吧,玄使在三号仓等候。”
两人顺利进入码头,借着火把的光芒,小心翼翼地穿过巡逻队,朝着一号仓方向移动。沿途的漕卫和死士大多神色肃穆,并未过多盘问——今夜既是军粮转运日,也是毒物交易日,往来的“自己人”不少。
与此同时,秦峰已潜入北侧水道,解决了两名水哨,悄无声息地爬上码头,躲在一堆粮袋后。他观察着漕船的锚链,心中已有计划:一旦行动开始,就立刻砍断锚链,阻止漕船起航。
苏凝霜则凭借着精湛的轻功,如同一片落叶般翻过东侧围墙,落在一棵老槐树上。她俯瞰着整个西区泊位,很快锁定了三号仓——那是一座独立的仓库,周围有四名身着异域服饰的男子守卫,腰间挂着特制的毒囊,显然是毒影门的人。
武少和宋小七已靠近一号仓,仓库内灯火通明,数十名漕工正在装载军粮,监工的正是王坤的心腹。武少对宋小七使了个眼色,宋小七会意,悄悄从怀中取出迷烟,点燃后扔向仓库角落。
迷烟迅速扩散,仓库内的漕工和监工渐渐头晕眼花,纷纷倒地。武少趁机冲进去,控制住几名关键人物,低声喝问:“军粮何时出发?毒影门使者在何处?”
一名监工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答道:“亥时三刻出发!毒影门使者在三号仓,正在和玄使交易!”
武少心中一凛,亥时三刻只剩半个时辰!他立刻发出信号——一枚红色烟花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炸开。
烟花升空的瞬间,秦峰立刻行动,抽出短刃,砍断了最外侧两艘漕船的锚链;苏凝霜则从槐树上跃下,短刃寒光一闪,瞬间解决了三号仓外的四名毒影门守卫,闯入仓库。
仓库内,一名身着西域服饰、面容阴鸷的男子正将一个黑色陶罐递给玄使,陶罐上刻着蓝焰草的图案——正是蓝鳞粉!“这是本月的货,足量供应,玄使可满意?”
玄使接过陶罐,刚要说话,就见苏凝霜闯入,脸色骤变:“有刺客!”
毒影门使者反应极快,抬手甩出三枚毒针,毒针泛着蓝绿色的光泽,显然淬了蓝鳞粉。苏凝霜身形一晃,避开毒针,短刃直刺使者咽喉。
码头顿时陷入混乱,漕卫和死士纷纷朝着信号响起的方向冲来。武少手持狄公遗剑,挡住冲来的守卫:“宋兄,守住一号仓,我去支援苏姑娘!”
宋小七点头,取出黄花汁,洒在仓库门口——一旦有人闯入,沾染黄花汁后,蓝鳞粉便会失效。他又将解毒丹放在显眼处,以备不时之需。
武少冲出一号仓,正遇上周围赶来的漕卫,剑光一闪,瞬间放倒两人。他朝着三号仓方向冲去,沿途的守卫纷纷上前阻拦,却都不是他的对手。
三号仓内,苏凝霜与毒影门使者激战正酣。使者的招式诡异,每一次出手都带着毒雾,苏凝霜虽轻功卓绝,但也渐渐落入下风。就在使者的毒刃即将刺中她时,武少及时赶到,剑鞘一挥,挡住毒刃:“苏姑娘,我来帮你!”
两人联手,一攻一防,很快压制住毒影门使者。使者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秦峰堵住去路——秦峰已砍断所有漕船的锚链,赶了过来。
“束手就擒吧!”秦峰短刃直指使者咽喉,“你跑不掉了!”
毒影门使者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将手中的黑色陶罐扔向地面。“不好!”武少大喊一声,连忙拉着苏凝霜后退。陶罐摔碎,蓝绿色的粉末弥漫开来,正是蓝鳞粉!
宋小七及时赶到,将黄花汁洒向毒雾,蓝鳞粉遇黄花汁瞬间失效,化作无害的粉末。“他跑不了了!”宋小七喊道。
毒影门使者见状,想要自尽,却被苏凝霜一脚踢掉手中的毒刃,秦峰上前将其制服,点了他的穴位。
此时,码头外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呐喊声——周庸率领禁军赶到,将整个西区泊位团团围住。漕卫和玄甲死士见大势已去,纷纷弃械投降,只有少数死硬分子负隅顽抗,很快被禁军剿灭。
武少走进三号仓,看着地上的蓝鳞粉粉末,又看了看被制服的毒影门使者,心中终于松了口气。秦峰和苏凝霜也走了进来,三人相视一笑,眼中都带着疲惫,却更多的是胜利的喜悦。
“军粮已控制,毒影门使者被擒,毒物交易点被端掉。”秦峰汇报道,“王坤的亲信也已被抓获,正在审讯。”
武少点了点头,目光望向窗外的晨曦——天快亮了。这场深入虎穴的行动,终于取得了成功。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毒影门的门主、玄甲组织的“玄主”,还有凉州藩镇的勾结,都还等着他们去揭开。
他握紧了腰间的狄公遗剑,心中坚定:无论前路还有多少艰险,他都会带着团队,一步步追查下去,直到将所有幕后黑手绳之以法,还魏廉一个公道,还天下一个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