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笔记本，陈砚舟心中思索着未来产品的推广策略。他默默将笔记本放进包里，准备应对新的挑战。
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电脑屏幕上的分镜草图未关，画面显示推门进屋时玄关灯自动亮起的场景。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明天上午十点，视频团队要交初版脚本，但他心里清楚，这事儿不会那么顺。
赵阳发来消息：“外包公司那边说风格太淡，怕流量跑不起来。”
陈砚舟回了句：“让他们先拍一版试试。”
刚放下手机，市场主管王莉就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平板。“陈总，我刚跟剪辑那边碰完，他们觉得现在这个脚本……太安静了。”她顿了顿，“没有爆点，没有反转，连个音效都没有。平台算法认的是点击率，不是温情故事。”
“我们不是在做短视频比赛。”陈砚舟打开桌上的文件夹，抽出三张打印纸，“这是上周整理的用户行为数据。独居老人第一次用语音控制，平均要练习五次才敢开口；年轻妈妈担心孩子乱喊口令，把智能音箱藏在柜子里；还有个退休教师，用了三天才发现灯光模式能定时。”
王莉看着手中的平板，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虑。她深知公司产品的独特性，可平台算法的压力也让她倍感焦虑。而陈砚舟则始终镇定自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产品的深刻理解和对市场的准确把握。
“我们的产品不是给科技博主炫技用的。”陈砚舟指着其中一行，“你看这里，百分之八十二的用户最在意的不是功能多，是‘会不会出错’。他们不怕贵，怕麻烦。”
“可广告得让人停下划动的手指啊。”王莉抬眼，“现在谁会为一个不开口的系统停留？”
“那就让他们停下来。”陈砚舟打开手机，播放一段录音。
“那天晚上我起夜，走廊灯自己亮了。”是个老太太的声音，带着笑，“我没按按钮，也没说话，它就知道我要去厕所。我站在那儿愣了几秒，然后笑了。老伴走五年了，头一回觉得这房子还有人气。”
录音结束，屋里静了几秒。
王莉眨了眨眼，“这真是用户录的？”
“客服组收集的，原声没剪。”陈砚舟收起手机，“我们要卖的不是设备，是安心。他们不需要被惊艳，需要被理解。”
市场组的几个人交换眼神，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他们担心这样的广告无法吸引观众。而陈砚舟则始终坚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产品的自信和对用户的理解。
“那至少加点字幕吧？引导一下观众情绪。”王莉咬了下嘴唇。
“可以。”陈砚舟点头，“但别写‘颠覆未来生活’这种话，就写‘回家，不用动手’。”
她走了之后，陈砚舟靠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市面上那些智能家居广告，全是光影交错、语音炸裂、全家欢呼的场面。而他们要拍的，是一个人下班回家，推门，灯亮，一切自然发生。
太普通了。
但也正因为普通，才真实。
第二天上午，团队再次开会。
技术组长李伟放出演示视频粗剪版：镜头从楼道开始，脚步声由远及近，钥匙插进锁孔，门开，玄关灯亮，室内温度已调至舒适区间，厨房净水器开始工作。全程三十秒，没有任何特效，也没有一句旁白。
市场组几个人交换眼神，脸上写满了犹豫与不安。有人小声问：“这……真的能行？”另一个嘀咕：“我觉得像物业宣传片。”
赵阳坐在角落，看着陈砚舟，“你确定不加点音乐？好歹来个渐强音？”
“加音乐会让人注意音乐。”陈砚舟摇头，“我们要让人注意的是那个亮灯的瞬间。”
“可这样平台不会推流！”王莉终于忍不住，“数据模型显示，前两秒没有视觉冲击的内容，留存率不到百分之十五！”
“那是对想看热闹的人。”陈砚舟打开系统界面，技能卡“用户行为建模（初级）”的使用记录还在闪烁，“根据模型预测，我们的目标用户里，百分之八十七首次接触智能家居时会产生操作焦虑。他们看到炫酷演示的第一反应不是‘我要买’，而是‘我能不能学会’。”
会议室没人接话。
“我们不是在和竞品抢眼球。”他合上笔记本，“是在帮人克服害怕。他们不怕黑，怕搞砸。”
李伟忽然开口：“其实……我们拍的时候也犹豫过。要不要让主角说句‘小智，开灯’？后来想想，真实用户根本不会这么喊。他们要么不敢说，要么忘了口令。”
“那就保持沉默。”陈砚舟说，“真实的便利，本来就不需要声音。”
散会后，赵阳留下没走。
“外包团队刚才打电话，说按这个风格拍出来不像广告，像纪录片，拒绝改方案。”他皱眉，“他们坚持要加动态文字和快切镜头。”
陈砚舟没说话，翻开笔记本蓝笔页，在一条旧记录上画了个圈——之前通过系统人脉认识的一家独立影像工作室，负责人提过擅长“生活化叙事”。
他当场拨通电话，约了下午见面。
傍晚前，对方发来一份修改建议：保留原有节奏，只在关键节点加入轻微环境音增强代入感，比如钥匙转动、门锁弹开、空调启动的轻响。同时提议实拍真实家庭场景，而非棚内搭建。
陈砚舟转发到工作群：“如果合作方无法理解我们的用户，我们可以换能理解的人。”
消息发出十分钟，外包公司打来电话，同意调整方案。
当晚九点，新脚本定稿。
画面结构不变，但增加了细节：门口地垫有点歪，鞋柜上摆着药盒，玄关镜子边贴着孙女的照片。拍摄要求明确写着：“光线自然，动作日常，禁止摆拍感。”
陈砚舟用红笔在打印稿上圈出两条：“人物进门时不看设备”“灯光亮起后，主角表情无变化”。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十点零七分。
手机震动，系统提示弹出：
【任务进度更新：推广策略执行中】
【当前阶段：线上宣传内容确认】
【下一步建议：启动线下体验活动筹备】
陈砚舟关掉台灯，心中已经开始勾勒线下体验活动的雏形，他打算邀请一些目标用户亲身体验产品的便利，进一步收集反馈。而这一切，只是陈砚舟推广计划的第一步，更精彩的还在后面。
窗外，江川市的夜景铺展开来，高楼间的灯光连成一片。远处有栋写字楼还在亮着，像是还没睡的城市眼睛。
他站起身，关掉办公桌上的台灯。
屏幕的光映在脸上，照出半边轮廓。
电脑文档最后一行写着：
“真正的推广，不是告诉人们有多厉害，而是让他们发现自己早就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