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舟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屏幕还亮着市政府秘书处刚发来的会议通知。他没急着回消息，而是打开系统界面，点开那张“政策风向预判卡”。卡片内容还在：近期重点扶持城市更新类项目，优先保障已完成一期运营并带动就业的企业用地需求。
他看了两秒，关掉页面，顺手把蓝笔塞进包里。红笔留在桌上，旁边是昨晚写了一半的文档草稿。他起身抓起外套，朝电梯走去。
国土局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七八个人。陈砚舟进门时，角落里的两个陌生人正低头翻文件。他扫了一眼，对方手里拿着的是综合体一期招商合同的复印件。
主位上的郑局长正在喝水。他放下杯子，开始讲话：“根据最新规划调整，原定由未来城二期使用的地块将重新纳入公开招标程序。具体流程会在官网公示。”
话音落下，有人小声议论。陈砚舟没动，拿出笔记本翻开，用蓝笔写下三行字：招标不等于取消优先权；纳税达标是否有例外条款；是否存在可援引的扶持政策。
等现场安静下来，他举手示意：“我想问一下，我们公司近三年年均纳税超过一亿，带动就业接近两千人，商户续约率超过九成。按照《江川市城市更新项目用地管理办法》第十条，在同等条件下是否享有优先续期权利？”
郑局长抬眼看过来，语气平稳：“规定确实有这条。但执行要考虑整体布局和公平性。招标是既定程序，必须走。”
陈砚舟点头，没反驳。他收起本子，回到座位上，全程没再说话。
散会后他直接去了财务部，调出过去三年的所有完税证明，又让行政整理了一份运营报告，包括客流数据、商户结构、就业岗位明细。当天下午，这份材料就被送到了国土局办公室，附带一份说明函，标题写着《关于申请适用优先续约机制的说明》。
他站在财务部门口，望着窗外综合体大楼的灯火，心中默念：‘这一次，必须成功。’走进国土局办公室时，他的步伐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晚上八点，系统弹出提示：【可消耗5万财富值，激活“政策影响路径模拟卡”】。
他点了确认。
界面刷新，列出三条建议路线。第一条是找市发改委下属的城市更新办公室出具认定函；第二条是联系媒体发布专题报道，制造舆论支持；第三条是联合入驻企业联名提交支持信。
他选了第一条。
第二天上午，陈砚舟带着文件袋去了发改委。接待他的科员看了材料后说：“这种事得先过预审，最快也要一周。”
“我只要一个初步意见。”他说，“不是要批文，是帮国土局做决策参考。”
对方犹豫了一下，盖了个章，写了句“项目符合城市更新方向，建议纳入优先考虑范围”。
拿着这张纸，他又去了国土局。
这次他没预约，也没带助理。他在郑局长办公室门口等了二十分钟，直到对方开完会回来。
“我不是来讨说法的。”他把文件袋放在桌上，“我是来给您减少麻烦的。”
郑局长翻开材料，一页页看过去。里面有纳税凭证、就业统计、第三方评估报告，还有几家主流媒体对综合体的正面报道汇编。
“您坚持招标，我完全配合。”陈砚舟说，“但如果因为程序延误了城市更新进度，责任不该由企业承担。”
郑局长合上文件，看了他一眼：“你知道这次调整背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吗？”
“我知道。”陈砚舟说，“但我更知道，谁真正在做事。”
两人没再多谈。陈砚舟离开前留下一句话：“材料您留着。要不要走招标，您说了算。”
三天过去了，没动静。
第四天早上，赵宇打来电话：“听说你去发改委走了一趟？”
“嗯。”
“吴振海那边炸锅了。说你搞特殊，走后门。”
“我没有走后门。”陈砚舟说，“我只是把规则摆出来。”
“那你等着吧。”赵宇笑了一声，“他不会这么算了的。”
电话挂了没多久，公司内网突然收到一条舆情预警：本地论坛出现帖子，标题是《某商业体靠关系免招标？公共资源岂能私相授受》。发帖时间是凌晨两点，Ip地址追踪显示来自郊区一个产业园。
陈砚舟让公关团队压住回应节奏，只在内部群发了一条消息：“二期用地已依法完成续约，无需参与后续招标流程。”附件是国土局盖章的回执扫描件。
同时，他授权对外释放另一条信息：未来城成为全市首个因持续高纳税与高就业贡献而享受优先续约政策的企业。
舆论风向立刻变了。
第五天，市发改委官网发布通报：经核查，未来城项目符合城市更新重点扶持条件，其二期用地续约行为合规有效。
第七天，正式文件送达总部。
陈砚舟在办公室签收快递，拆开信封，抽出文件看了一眼，然后放进抽屉。他打开笔记本，在蓝皮本上写下一行字：“政策不是墙，是门。钥匙在数据里。”
刚合上本子，手机震动。是艾米丽发来的消息：“明天领奖穿什么？别告诉我你还想穿那件洗发白的牛仔外套。”
他回：“还没想好。”
“我给你准备了一套。”她说，“别拒绝，这是设计师的尊严问题。”
他笑了笑，把手机扣在桌上。
窗外，综合体大楼灯火通明。空中连廊的LEd屏正滚动播放招商广告。施工许可栏的状态终于变了，从“待政策对接”变成了“已备案”。
他调出日程表，明天上午十点，最佳商业新锐奖颁奖仪式。地点在市会展中心。
他打开文档，开始改演讲稿。原来的题目是《为什么真正的竞争，从来不在合同里》，现在他删掉这句，重新输入：
“当你学会用规则保护自己，规则就开始为你让路。”
敲完最后一个字，他起身走到窗边。远处一栋写字楼顶层的广告牌亮着：“振海集团·城市共建者”。
他看了几秒，转身回桌前，打开系统界面。
一行提示跳出来：【政策影响力提升至mAx，后续用地审批加速50%】
他点了确认。
下一秒，新任务浮现：【旁听一场市级经济工作会议，奖励：财富值8万，人脉资源+1】
他记下时间地点，把红笔收进包里。
这时前台打来内线：“陈总，保安说刚才有辆车在楼下转了三圈，车牌被泥巴糊住了。”
“拍下车牌照片。”他说，“存档，别打草惊蛇。”
“要报警吗？”
“不用。”他看着屏幕上的任务列表，“让他们多拍几张，说不定以后能当证据用。”
电话挂断后，他站起身，把西装外套搭在肩上。明天的演讲稿打印件放在公文包最上层，封面那句话清晰可见。
他关灯出门，走廊灯光一节节暗下去。
电梯下降的过程中，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系统提示：【明日天气晴，适宜出席公开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