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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沉,山风夹着夜气拂过林梢,黄沙岗上,落日如血。灵车静静停在道旁,棺盖下的杨景安然沉眠。孟良与焦赞并肩跪地,额头重重叩在尘土中,喉头哽咽,眼中早已没了泪,只剩愧疚与誓言。

“六哥,你在天之灵看着吧俺们孟、焦二人,今日起不共戴天!”孟良哑着嗓子,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忽听身后一声女音急促:“二位贤弟!万万使不得!”

柴郡主一袭素白孝服,身影憔悴却依旧挺直。她快步走近,拦在两人面前,声音中带着压抑已久的痛楚与清明:“你们是杨家兄弟,是当今天下的好男儿,不是亡命之徒!若你们今日就杀奔东京,那岂不是让六哥死得毫无意义?”

孟良抬头,眼睛通红:“嫂嫂,六哥死得冤,我们咽不下这口气!让我们杀上金殿,把那狗贼王强劈成两段!”

“胡来!”柴郡主断喝一声,声音如寒风断崖,“你六哥生前留下遗言,他宁愿背屈伏法,也不愿你们坏了忠义之名。他是以死殉国,报恩不悔,你们若妄动,岂不是让他死后都不得安宁?”

焦赞咬牙:“可我们……我们难道就这么忍下去?”

“不是忍。”郡主沉声道,“是要活下去,为将来复仇、为保全杨家而活。你们若现在闯祸,我与太君、少主、满门上下都要跟着葬送!你们能担得起这份连累吗?”

孟良与焦赞低下头,不语。风中,白布猎猎,仿佛亡者之魂在倾诉沉冤。

良久,孟良长出一口气,声音低沉却坚定:“嫂嫂,我们听你的。但我们不愿再窝在这山沟沟里苟活。你说去哪,我们就去哪。”

“好!”柴郡主眼含热泪,却点了点头,“去太行山,投奔你们岳大哥岳胜,修文练武、积蓄本领,将来你们终有用武之地!”

焦赞咧嘴苦笑:“嫂嫂,我们手头拮据……”

孟良猛然侧头:“住嘴!”他低声斥道,怕柴郡主尴尬。可郡主已然看穿他们的窘迫,从袖中取出一个油布包:“这里有二百两银子,是我这几年私房所剩,拿去路上用。但你们要记住,保住命、练好功,别辱没了杨家!”

二人扑通跪倒,深深叩谢:“嫂嫂放心!我们来日定不负兄弟之情、杨家之名!”

说罢,孟良吩咐喽啰:“弟兄们,回山吧!咱们二人自有去处!”

风更冷了,落日残光将三人影子拖得老长。孟良与焦赞又转身,对着灵柩再叩三个响头,心如刀割,却不得不转身离去。他们没有回头,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真的压不住那胸腔炸裂的仇火。

柴郡主望着他们背影渐远,直到淹没在暮霭中,才轻轻擦了擦眼角,转头对杨景的灵柩低语:“景郎,我已护住你的义弟,他们会替你尽孝报国……你安心吧。”

数日奔波,灵车渐入京畿。为防有人认出,杨景命董齐买来药膏,满脸敷贴,仅留五官,白天不出轿,只在夜间活动。

一日傍晚,车队已抵京城十里长亭。柴郡主心知规矩外丧不得入城,便先派人入宫通报。

城内,钟鼓齐鸣,忽传惊动文武百官齐至城门相迎!

只见佘老太君一身素装,身旁是八姐、九妹与杨排风;赵德芳、寇准、郑印、高君保、呼延赞等朝中重臣皆在列;偏偏,还有一个人也来了王强!

原来,此人已抢先一步将“杨景人头”献上金殿。那日恰逢大朝,八王赵德芳、郑王、众臣在列,只见王强捧着血水包裹的人头,跪在殿前:“万岁,罪臣王强奉旨斩贼逆杨景,特献首级以正国法!”

殿上众人哗然,八王沉声问道:“他是从哪回京的?”

皇帝赵恒微微颔首,声若霜寒:“王兄有所不知,杨景发配云南之后,不思悔改,竟密谋叛逆,唆使孟良劫狱,联络岳胜弑杀狄玉陶。他罪证昭昭,十恶不赦,王大人已将其正法。”

八王脸色骤变,拍案而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杨景忠义一生,怎会谋反?这分明是佞臣构陷,你怎可轻信偏言!”

“偏言?”赵恒冷声反驳,“奏本在此,岳胜杀狄玉陶时,正奉杨景之令。边关将士皆作证,你要朕如何偏听?”

“我只问一件!”八王厉声质问,“狄玉陶死时,杨景正在京城!他怎能隔山指挥杀人?”

金銮殿上,御座之侧香烟袅袅,龙榻之下文武肃立。赵恒目光如炬,环顾满殿,寒意逼人。八王拱手上前,本欲再为杨景分辩几句,却被皇上厉声打断。

“贤王莫非忘记了?那日朕欲斩杨景,是谁带兵于京外骚动?岳胜!”赵恒目中怒焰上涌,拂袖而起,“若非杨景密谋退兵之策,岳胜岂敢引众将扯旗为号,妄图谋逆?”

八王脸色一沉,半晌无言,良久才低声说道:“此事确有蹊跷,但罪责如何,须三头对案,大理寺慎审。人命关天,岂可草菅?”他语调平缓,眼神却透着不容退让的坚决。

赵恒冷笑:“呵!岳胜、孟良若闻杨景被解入京,必然举兵来犯。那时干戈四起、生灵涂炭,岂非祸国殃民?如今先诛杨景,留岳胜孤掌难鸣,待朕再调兵征剿,便可剪除余孽。”

“倘若杀错,又当如何?”八王怒目而问,声音中透出悲愤与威压。

“杀错?”赵恒眉峰紧锁,厉声喝道,“法不责己,焉能责众?你休要因其是你妹夫,便百般庇护。古来亡国,多毁于皇亲自乱!此番朕要以儆效尤,莫令前车之覆再演!”

八王还欲再争,寇准轻咳一声,抢先开口:“王爷,杨景人头已到,理当认验为先。”

赵恒挥手,内侍呈上木匣,揭盖一瞬,殿中气氛骤然凝滞。

血色早褪,那头颅龇牙咧嘴,面容僵硬,却依稀可辨是杨景之貌。赵恒不忍直视,掩面转过身:“拿下!”

八王踉跄而前,双手颤抖捧起人头,泪水夺眶而出。他眼神呆滞,似乎不敢相信面前是那生死与共的妹夫。片刻之后,他仰天长叹:“御妹丈啊,你可疼煞孤王了!”话音未落,便气绝倒地,人头滚落一旁,殿上顿时大乱。

内侍慌忙将贤王抬往南清宫,王强凑近赵恒耳语:“王爷龙体要紧,还是让八王静养一阵。”实则,他心中早打起鼓:八王若醒,必不轻饶!

就在群臣惊慌失措之际,汝南王郑印、东平王高君保、铁鞭王呼延赞齐步出列,齐声奏道:“陛下!杨景若有谋反之心,岂肯束手就擒?他宁死不走,正是念及杨家老幼,守忠守义!此人忠良,罪名未明,不应枉死。”

赵恒龙颜震怒:“你们几家交情匪浅,莫非与他同谋?再敢强辩,朕视汝等为同党,一并问罪!”群臣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言,只有暗自垂泪,为杨景抱冤。

这时,寇准却静立一旁,目光深沉。他缓缓走近人头,细细端详,喃喃自语:“眼似,鼻亦似,唯这嘴角略异。可这门牙怎会有一处乌黑……”他眉头紧锁,眼神游移,忽而恍然,“不对,此人头发……顶心处,当有几根朱红短发!”

他低声念叨着,伸手揭开发髻,翻检数次,竟无一根红发可寻。

寇准站立殿前,目光落在王强献上的人头袋上,神情复杂如云翻海涌。那袋中血迹未干,正是从云南押解回来的“杨景首级”。他凝视良久,忽地双手一抖,泪珠滚落。

“不是杨景啊!”他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颤栗,“杨景,你又诈死埋名了……你骗得了王强,骗不了我寇准。”

眼中浮现那个在风雪中并肩作战、满身血汗也未曾低头的汉子,那个在金沙滩刀山火海中独当一面的猛将寇准心如刀割。那替杨景死去之人是谁?是甘愿以命代友,视生死如鸿毛的义士!这份情义,已远胜自己。

“舍生取义杀身成仁,我寇准不及也!”他长叹一声,手指紧紧攥着缎带,脸上的泪珠像断线的珍珠洒落在衣襟上。

王强在一旁见寇准失态,心中震动:若不是杨景当真死了,寇准怎会如此悲痛?不,不对!他机谋百出、心思难测,绝不能掉以轻心!王强心念闪烁,尤记得在云南曾瞧见一人,眉眼之间,神似杨景那人……难道就是?

“慢慢查,仔细探。”王强心中暗自咬牙,“杨景,一个武夫而已,终逃不出我手!”

正沉思间,殿外忽传来一阵骚乱。喧哗声如波涛涌来:“开开!让开!”喝声中,一人头戴麻冠,身披重孝,手持哭丧棒,一路疾冲,直奔金殿。

卫士阻拦不住,只得死命劝解。那人却怒目圆睁,扬起哭丧棒大喝:“让开!”

皇帝在殿上皱眉:“何人吵扰朝堂?”

“启禀万岁,双王呼延丕显披孝上殿,情绪激动!”

“宣!”

双王步入殿上,未曾言语,便扑通跪倒,仰天放声痛哭:

“六哥六哥你死得太惨啊!”

这一幕,震惊百官。原来,这几日呼延丕显听闻王强自云南带回杨景首级,顿时如五雷轰顶。他在街头狂奔,恰遇一户人家办丧,强脱其孝衣穿上,大步直奔金殿,如今竟然痛哭不止。

皇帝震怒:“大胆!你竟敢在金殿穿孝,替罪将杨景哭丧,你可知罪?”

呼延丕显怒目圆睁,浑身发抖:“昏君!你香臭不分,忠奸不辨!杨家将征战沙场,保你赵家江山,金沙滩一战,若无杨家血肉筑城墙,哪还有你今日皇位?如今兄弟为国尽忠,却换来你诛杀之命,你……你昏庸无道!”

说罢,猛地跃起,举哭丧棒朝皇帝冲去。

朝堂大乱,武士扑上,将呼延丕显死死按住。

“拖下去,斩!”皇帝怒喝,声音如雷霆炸响。

寇准心惊胆寒,怎可眼睁睁看着双王赴死?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跪倒:“万岁,且慢斩!”

“寇爱卿,他大闹金殿,意图行刺朕,还敢说冤?”

“万岁,非是他心生反意,而是……杨景之魂附体!”

殿上群臣哗然,皇帝冷笑:“寇准,你当朕是三岁小儿,信你荒诞之言?”

“万岁,我自到京以来,判案如神,黄瓜断奸、石头翻案,何曾差错?呼延千岁素来忠厚,岂会擅闯金殿?我且再问他一语,验明魂魄附体之事。”

寇准转头向丕显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双王,此刻只有我救得了你,借台阶下吧。”

呼延丕显心念电转,强压怒气,点头:“方才情绪失控,我……我不知如何到了金殿。”

“那你为何穿孝?”

“我来时……并未穿孝。”

“你可曾知是谁叫你来?”

“无有印象,一切恍若梦中。”

寇准一拍手掌:“万岁,此事便是杨景之魂作祟!他与呼延兄弟情深,死不瞑目,借尸还魂,附体而来,怒斥昏政,替自己申冤。双王本心未失,还请宽恕。”

寇准刚一退下,呼延赞已扑通跪倒在丹墀之下,老泪纵横,双手叩首如捣蒜:“万岁!看在老臣多年征战,死忠无二的份上,求您饶了丕显这一死罪吧。他一时冲动,并非有意冒犯圣颜!”

赵光义坐在金龙御座上,本还铁青着脸,忽听寇准先前那番话,已让他心里泛起几分寒意什么“杨景显灵”、什么“天谴天怒”,这话偏偏说在他心头最怕之处。他自号真命天子,自觉天上星宿托生人间,平日最信鬼神灵验,这会儿一听,不由后背一凉,头皮发麻,顿生惧意。

他勉强咽下口气,面色稍缓:“既是呼延老将军求情,寡人就饶他一命。”

可这话刚落,站在龙案一旁的王强眼神一闪,微微侧身,贴着皇帝耳边悄声说道:“万岁,此事真就如此简单吗?是他冲撞圣驾,还是杨景亡魂索命?倘若他真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许不是福相,留在身边将成隐患。”

赵光义闻言,脸色一沉。他虽不愿再生杀伐之事,但王强提醒得极巧,此时不趁势打压,将来谁知会不会再出祸事?他沉声道:“呼延丕显冲撞金殿,虽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着即革职降调,逐出京师。王大人,你来拟一道呈文,另择偏远处所安置。”

王强立刻躬身:“臣领旨。”

金殿上,一片寂静,众臣噤声不语。

就在这时,殿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喝:“万岁老臣佘赛花,求见圣驾!”声音高亢苍老,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悲怆和沉痛,仿佛撕裂了金殿的肃穆。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缓缓走入殿中,面如死灰,步履蹒跚,一手拄着龙头拐杖,一手颤抖扶腰。那是岁月和苦难压弯的脊梁,更是忠义与血泪铸成的身影。

正是无佞侯佘太君。她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痕,却不哭不闹,一步步踏上金阶,仿佛脚下不是青玉石阶,而是埋着她儿子尸骨的血路。

满殿文武,无人敢言,连呼吸都小了几分。那些忠臣义士心头如刀绞,一代巾帼,如今孤身上殿,只为一个人头。

佘太君走至殿中正中,拐杖向前一点,朝着皇帝所在的龙案,沉沉一拜:“老臣见驾。”

那一拜,重如千钧,连赵光义也不由挺直了身子。他自觉心虚,抬眼却不敢与太君对视。王强站在一旁,已吓得面色煞白,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几步,生怕这位老太君一拐杖打来。

太君目光扫过满殿,心中翻涌百感金沙滩之战,她丈夫杨继业、儿子七郎战死;如今,六郎杨景人头被斩,她却连哭都不能哭。她心中暗道:如今朝廷奸臣当道,哭又有何用?只会让他们看笑话。忍住,必须忍住!她将眼中泪意强行压下,声音却如刀刃切石,冷冷地道:“万岁,老臣闻六郎杨景人头已回京,愿领回杨府,以尽为母之礼,设祭超度,待尸首回京,再行丧礼。”

赵光义连忙答应,语气缓和:“老爱卿,六郎死后无罪,理应收尸。来人将杨景人头木匣交予佘太君,送回杨府。”

内侍匆匆取来一方沉重的木匣,双手奉上。太君接过,指节发白,眸中如死水深潭,未发一语,转身缓缓离殿,满殿人都避开目光,不忍直视。

三日后,有人快马来报:“杨景灵车已抵十里长亭。”

佘太君闻讯,再次入宫面圣,请求允灵车入城。赵光义此时心中惴惴,故作仁慈:“准奏。不但可入城,文武百官皆随同接迎。”言罢,便命八王出城迎接。

而八王赵德芳,自杨景死后,日日郁结,水米不进,此刻一听六郎灵车已归,猛然从榻上跃起:“他为国捐躯,今日我亲自去迎!”拂袍登车,义愤填膺,直奔十里长亭。

西北风拂过长亭,残阳将天边染得血红,像是一场浩劫后留下的天幕余烬。黄土飞扬中,一支从滇南远道而来的送葬队伍缓缓抵近,尘埃未落,哀乐先至。十里长亭外,旌旗低垂,披麻戴孝者肃立两侧,哀容满面,肃穆沉重如压顶乌云。

王强站在远处,眼神森冷。他看似恭敬迎灵,实则心如毒蛇缠绕,暗自悔恨当初在云南未能一刀斩草除根。他目光紧紧追随那顶灵车与护灵之人,满脑子盘算:若那仍是杨景,必定会伴郡主回京奔丧;若是任堂惠,却极可能中途遁走。此刻,只需一证其行迹,即可二度上殿参奏,弹劾欺君之罪,再定其死局。他强作殷勤,面带哀容,实则眼珠贼转,伺机行事。

灵车缓缓停于长亭前,柴郡主早已泣不成声,自车中奔出,一步三踉跄,扑入老太君怀中。老太君年迈体弱,见此情景,顿时心如刀割,老泪纵横。八姐九妹左右搀扶,仍难支撑她欲坠的身躯。

杨排风快步上前,扶住悲恸中的柴郡主。她低语哽咽:“母亲,六郎他……他走了。”老太君声音沙哑,却尽力安慰:“孩子,别哭,老身都知道了。这一路你受苦了,先见见你王兄吧。”

柴郡主缓步走到八王近前,双膝跪下:“王兄,如今六郎尸骨归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王兄叫我等该如何是好?”

八王一脸愧疚,俯身相扶:“御妹,王兄负你,负六弟,负杨家。圣上那密旨来得太急,我猝不及防,才致今日惨剧。但你放心,余下的事王兄替你撑着。抚育宗保、宗勉为国栋梁,是我们共同的愿望。”

众文武百官肃然行礼,柴郡主泪洒衣襟,微微一福:“有劳各位大人念着杨家忠义,妾感激不尽。”

正此时,两个身着重孝的少年自人群中奔来,一边喊娘,一边扑入郡主怀中,正是宗保与宗勉。三人相拥痛哭,哀声撕心裂肺,如诉长夜之恨。

寇准立于人群一侧,眼观六路,心思电转。他留意到王强神色异常,时而张望,时而绕行。他暗自思忖:老贼疑心未死,怕是看破端倪,若不设法支走,恐生变数。主意一起,寇准高声冷语:“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有人在圣前搅风作浪,非得把杨景活活逼死才算完!”此言一出,众人侧目,王强脸色骤变。

王强心头咯噔:这是冲我来的!八王要是借机发怒,恐怕金锏就砸在我头上。借此混乱,他悄然绕至队伍之后,假装查验,却遍寻不到那个“任堂惠”。他皱眉暗忖:难道那人真没回来?但心中依旧不安,又躲至队尾暗中窥探。

此时,老太君问郡主:“是谁一路护你回来的?”

“多亏任如贤弟。”郡主轻声答。

“他人在哪?”

“他身子不好,风寒未愈,在车中歇着。”

灵车启动,朝京城东南门而去。宗保、宗勉执杖扶灵,王强尾随其后,依旧不甘心。进了天波杨府,棺柩落入灵棚,百官散去,只剩下一辆车静静伫立杨景未下车,静观其变。

太君传令:“宗保、宗勉,去接你们任叔叔。”

“任大叔,奶奶请您进府!”两个孩子在车旁呼唤。

杨景在车内听得分明,知晓此刻旁人已去,缓缓下车。

他刚一迈步,冷不防身后一道身影急掠而至,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声音如雷:“贤弟呀!你可想煞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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