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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时,玉清霜先醒了。

怀里的人还没动,呼吸匀得像春日的风,发顶蹭着她的下颌,软得像团云。她没立刻松手,指尖贴着楚羽的后颈轻轻摩挲——那里的皮肤温温的,比寻常人的体温高些,夜里抱着时没觉出异常,此刻静下心来,才隐约摸到一丝极淡的暖意顺着指尖往自己经脉里钻,像融了雪的溪水,悄没声地淌过滞涩的地方。

她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下。

化神巅峰的修士对灵气波动最是敏感。昨夜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只是这样抱着他睡了半宿,可此刻内视经脉,竟觉得那处因心魔而淤塞的节点,松动了小半分——这可不是寻常纯阳圣体能有的动静。

她指尖猛地用力,掐了把楚羽的后颈。

“唔……”楚羽被疼得哼了声,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还蒙着层雾,“师尊……怎么了?”

声音软得发糯,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是刻意模仿的女尊世界男子的调子。

玉清霜没松指,反而俯身盯着他的眼:“你昨晚干了什么?”

楚羽被她问得一愣,眼底的雾散了些,随即又染上点怯意:“徒、徒儿不知道……就是这样……”

“不知道?”玉清霜嗤笑一声,指尖滑到他的右小臂,摁在那朵淡蓝色的莲花守宫砂上,力道不轻,“寻常纯阳圣体哪有这本事?昨夜不过抱了半宿,抵得我十几年苦修,你当我瞎?”

楚羽的身子僵了僵,心里却亮堂了——他早知道自己是纯阳圣体,只是没料到单是抱着就能有这么强的效果。他压下眸底的算计,故意露出慌神的样子,眼尾泛红:“徒儿真的不知道…………”

他垂着头,手指攥紧了中衣的衣角,像被戳穿秘密的孩子:“许是……许是昨夜师尊抱着我,我没那么怕了,身子才松快了些?”

这话半真半假,既顺着“示弱”的戏路,又悄悄递了个话头——把效果归到“心甘情愿”上。

玉清霜指尖顿了顿。她盯着楚羽的发顶瞧了半晌,见他耳尖都泛了红,不似作假,才缓缓松了手:“罢了。”

她翻身坐起来,玄色道袍的下摆扫过床沿,带起一丝冷香,“不管是什么体,养着就是了。”

楚羽偷偷抬眼瞥她,见她侧脸线条软了些,心里暗笑——看来这老怪物是听进去了。若真是“心甘情愿”才能让圣体效果更强,那往后让她主动对自己好、甚至……他喉结滚了滚,压下那点念头,乖乖跟着下床。

侍从端来洗漱水时,楚羽站在铜镜前,看见镜里的自己眼尾还带着红,脸色比昨日多了点粉,倒真像个被疼惜的样子。他指尖拂过右小臂的莲花守宫砂,那淡蓝色的花瓣在晨光里透着润,像浸了水的玉。

吃过早膳,玉清霜带着他往炼丹房走。国师府的炼丹房在后院深处,青砖砌的屋子嵌着琉璃瓦,大白天都亮得晃眼。楚羽以前只被拖来取过血,此刻才看清屋里摆着三个炼丹炉——最大的那个足有半人高,黑黝黝的炉身刻着繁复纹路,看着就有些年头了。

“站那别动。”玉清霜指了指炉边的蒲团,自己去角落翻药草。

楚羽乖乖坐下,视线却黏在她身上。她挽着玄色道袍的袖子,露出的手腕细却有力,捣药时石臼撞出“咚咚”响,可动作里少了往日的急躁。楚羽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套话让她多说些过去的事——知己知彼,才好让她更“心甘情愿”。

他故意往炉边挪了挪,装作被药香呛到,轻轻咳了两声:“师尊,这药草好呛……您以前炼丹,也总这么辛苦吗?”

玉清霜头也没抬:“修士哪有不辛苦的。”

“那师尊以前……有没有不辛苦的时候?”楚羽声音放得更软,“比如……有徒弟陪着的时候?”

石臼里的动静忽然停了。

玉清霜转过身,玄色道袍的衣摆扫过地面的药渣,眼神沉得像深潭:“你想问什么?”

楚羽连忙垂眼:“没、没什么……就是昨夜听师尊说我是头一个被抱着睡的,想着师尊以前或许有过徒弟……”

玉清霜沉默了片刻,忽然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晨光透过琉璃瓦落在她脸上,能看见她眼角极淡的细纹——那是活了太久才有的痕迹。

“是有过一个。”她声音很低,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比你还小些的时候收的,总爱扯着我道袍角喊‘师尊’。”

楚羽屏住呼吸,没敢接话。

“他资质好,悟性也高。”玉清霜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蒲团的纹路,“我教他炼丹,带她渡劫,想着等我飞升了,那家伙就是宗主。”

她顿了顿,声音冷了些:“可他转头就把我炼丹的秘方偷给了仇家,还引着人来杀我。”

楚羽心里一紧:“那您……”

“我杀了他。”玉清霜说得干脆,像在说件寻常事,

她指尖按了按心口,语气没什么起伏:“我躲进一枚储物戒里,睡了三百万年才醒...”

楚羽望着她的眼,见那深潭里浮着点碎光,像落了霜的星子。他故意放软了声音,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袖口:“师尊……不疼吗?”

玉清霜猛地回神,拍开他的手,站起身时带起一阵冷风:“疼什么?早忘了。”

可她转身翻药草时,指尖却抖了下,碰掉了石台上的药罐。

楚羽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算得更清了——这老怪物看着冷硬,实则心里藏着疤。若能让她觉得自己是“不会背叛”的人,让她心甘情愿对自己好,别说圣体效果,就是让她放下防备……他嘴角勾起极淡的笑,又很快敛去。

“师尊,”他忽然轻声道,“徒儿不会背叛您的。”

玉清霜没回头:“少废话。”

可楚羽看见她攥药草的手指松了些。

日头升到中天时,玉清霜忽然说:“今日不炼丹了。”

楚羽一愣:“那……”

“跟我去后山。”她拎起药篓往门外走,“采些新鲜的凝魂草。”

后山的路不好走,碎石子硌得鞋底板疼。楚羽故意走得慢些,时不时“不小心”踩滑一下,玉清霜回头看了两回,最后干脆伸手牵住他的手腕。

她的指尖凉,却攥得很稳。楚羽的手腕被她牵着,能感觉到那点凉意透过皮肤渗进来,却不觉得冷。他故意往她身边靠了靠,声音软乎乎的:“师尊,这里的草好深。”

玉清霜没说话,却把他往路中间拉了拉。

走到半山腰时,撞见几只野鹿,楚羽故意停下脚步,眼神亮了亮:“师尊,是鹿……”

玉清霜竟真的停了,还抬手挡在他身前——怕野鹿惊着他。楚羽看着她的侧脸,见阳光落在她发梢,那及脚踝的长发泛着黑亮的光,心里忽然软了下——演归演,这一刻倒真像被人护着。

采完草往回走时,楚羽的鞋带松了,他弯腰去系,玉清霜竟站在原地等他,没催。他系着鞋带,忽然听见她低声说:“夜里冷,往后就睡我那屋。”

楚羽系鞋带的手顿了顿,抬头时眼里闪着光:“真的吗?师尊?”

玉清霜别过脸:“省得你冻死了,没人暖经脉。”

可楚羽看见她耳尖泛了点红。

回到府里时,侍从正摆晚膳。玉清霜竟让侍从多端了碗甜汤:“给你的。”

楚羽捧着甜汤,指尖暖得发烫。他小口喝着,忽然抬头问:“师尊,若是……若是徒儿主动给您暖经脉,是不是效果更好?”

玉清霜夹菜的手顿了顿,冷冷地瞥他:“胡思乱想什么?”

可她耳根的红却漫到了脸颊。

楚羽低下头,嘴角压不住笑。他知道,这盘棋算是走对了——冰山虽没化,却已开始融雪了。往后只要顺着“心甘情愿”的路子走,让她主动对自己好、甚至……他舔了舔唇,甜甜的暖意从舌尖淌到心里。

夜色降临时,楚羽铺床时故意慢了些,玉清霜站在一旁看,竟没催。等他躺下,她吹了灯躺进来,伸手把他往怀里带时,力道比昨夜轻了些。

“师尊,”楚羽在她怀里蹭了蹭,声音软得像糖,“明日还去后山吗?”

玉清霜的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闷闷的:“看心情。”

楚羽没再说话,只往她怀里缩得更紧。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比昨夜稳了些,连带着那点冷香都暖了。他闭着眼,心里立下主意——等让她彻底心甘情愿了,说不定真能让这老怪物主动……他偷偷勾了勾唇,在她怀里蹭了蹭。

玉清霜忽然收紧手臂,在他发顶轻轻按了按,没说话。

窗外的月光落在床沿,把两人交叠的身影映在墙上,像幅浸了暖的画。楚羽靠在她怀里,听着她的心跳,慢慢睡了过去——这次没再想算计,只觉得怀里的暖意,比圣体的纯阳之气还让人安心。

而玉清霜睁着眼,看着怀里人的发顶,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后颈。她想起白日里他说“不会背叛”时的眼神,心里那处淤塞的经脉又松了些。她哼了声,却没推开他,反而把他抱得更紧了些。

养着就养着吧。她想。若真能暖透了经脉,让她少受些心魔的苦……偶尔对他好点,也没什么。

只是她没发现,自己嘴角竟勾起了点极淡的笑,像冰山融了一角,淌出点甜来。

后半夜楚羽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往暖和的地方凑,鼻尖蹭到玉清霜的衣襟,闻到那股冷香混着淡淡的药味,忽然想起白日里在山腰撞见的野鹿——那会儿玉清霜挡在他身前时,衣摆被风掀起,也是这股味道,却比此刻少了点暖。

他还没彻底醒透,指尖无意识地攥住了玉清霜的道袍角,像抓着块救命的浮木。

玉清霜其实没睡沉。化神修士本就不需太多睡眠,何况怀里还揣着个“暖炉”。楚羽攥着她衣角的动作很轻,却让她瞬间睁开了眼,黑暗里眸色清明得很。她垂眼瞧着怀中人的发顶,那截攥着衣料的手指白得透,指节还带着点没长开的软。

“睡个觉都不安分。”她低声斥了句,声音却没什么力道,指尖甚至还轻轻拍了拍楚羽的后背,像哄闹觉的孩子。

楚羽被拍得哼了声,往她怀里缩得更紧了,嘴里还含糊地嘟囔了句什么,听着像“师尊”。

玉清霜的指尖顿在他后背上。

她忽然想起三百万年前那个小徒弟。那会儿那丫头也总爱这样,练剑练累了就往她怀里钻,攥着她的道袍角喊“师尊抱抱”,声音甜得发腻。后来他死在自己剑下时,也是这样攥着衣角,指尖攥得发白,眼里却没了往日的甜,只剩恨。

心口忽然泛起点涩,像吞了没炼透的药渣。玉清霜闭了闭眼,把那点翻涌的情绪压下去——都过去了,三百万年了,早该忘了。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楚羽。这小子比当年的徒弟乖多了,不吵不闹,就安安静静地靠着,体温透过中衣传过来,暖得刚好能熨帖经脉里的滞涩。她忽然觉得,就这样抱着也不错,比没日没夜地炼丹和修炼强多了。

“罢了。”她在心里叹口气,指尖顺着楚羽的发丝往下滑,“只要你老实,养你一辈子也无妨。”

第二日天亮时,楚羽是被早饭的香气勾醒的。他睁开眼时怀里已经空了,玉清霜不知什么时候起的床,床边放着套新的月白锦袍,领口绣着银线的云纹,比昨日那件还精致些。

他坐起身时,听见外间传来动静——是玉清霜在跟侍从说话,语气依旧硬邦邦的,却在说“把那碗莲子羹温着,等他醒了再端来”。

楚羽的指尖捏了捏被角,嘴角没忍住往上扬了扬。

穿好衣服出去时,玉清霜正坐在桌边翻一本炼丹谱,玄色道袍的领口系得很规整,长发用根木簪松松挽着,露出的脖颈线条冷白,却比往日少了点拒人千里的锐。

“醒了?”她头也没抬,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吃饭。”

楚羽乖乖坐下,侍从立刻端来温好的莲子羹,甜香漫了满桌。他舀了一勺送进嘴里,莲子炖得糯,糖放得不多不少,刚好合口——他记得自己前日装可怜时,随口提过一句“以前在村子里,逢年过节才能喝到莲子羹”。

“师尊,”他小口喝着羹,声音软乎乎的,“这羹真甜。”

玉清霜翻谱子的手顿了顿:“甜就多喝点。”

楚羽点点头,眼角余光瞥见她翻的炼丹谱——那页画着的是“凝神丹”的图谱,旁边还写着几行小字,是她批注的“减三钱朱砂,加半钱凝魂草”,字迹骨力遒劲,却比往日少了点急躁。

吃过饭,玉清霜没去炼丹房,也没提去后山,反而指了指廊下的石桌:“陪我下棋。”

楚羽愣了愣:“徒儿……不会下棋。”

“我教你。”玉清霜已经拎着棋盘坐了过去,玄色道袍的下摆扫过石阶,带起点落叶,“简单得很。”

她教得确实简单,只说“落子要占空地,别被我吃了”。楚羽故意下得笨,几步就被吃了大半棋子,急得鼻尖冒汗,指尖捏着棋子半天不敢落。

玉清霜看着他那副样子,忽然嗤笑一声:“笨死了,往那落。”她伸手,用指尖点了点棋盘的一角——那是能反吃她两颗子的位置。

楚羽顺着她指的地方落了子,果然反吃了两颗,眼睛立刻亮了:“师尊,我吃到了!”

“傻样。”玉清霜没好气地说,却给了他颗刚剥好的松子,塞到他手里。

阳光落在石桌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楚羽捏着松子慢慢嗑,听着玉清霜偶尔提点两句棋路,忽然觉得这日子过得有点不真实——前几日还被锁着取血,如今竟能坐在这里跟她下棋嗑松子。

他偷偷抬眼瞧她。她正垂着眼落子,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侧脸被阳光照得暖融融的,连眼角的细纹都柔和了些。楚羽心里忽然一动,轻声问:“师尊,您以前……也这样教徒弟下棋吗?”

玉清霜落子的手顿了顿。棋盘上的阳光晃了晃,她沉默了片刻才道:“教过。他学得快,没下几日就敢跟我耍赖。”

“那他一定很聪明。”楚羽小声说。

“聪明反被聪明误。”玉清霜的声音冷了些,捏着棋子的指尖紧了紧,“若她老实些……”

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她抬手扫乱了棋盘:“不下了,没意思。”

楚羽没敢再问,只乖乖地帮着捡棋子。阳光落在他的手背上,能看见他右小臂的莲花守宫砂——淡蓝色的花瓣在光里透着润,像浸了水的玉。

玉清霜的视线落在那朵莲花上,忽然道:“以后别总穿月白的。”

楚羽捡棋子的手顿了顿:“啊?”

“换件红的。”她别过脸,语气硬邦邦的,“你这守宫砂配红的好看。”

楚羽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耳尖腾地红了——在女尊世界,男子穿红衣,多是……他没敢往下想,只低着头小声应:“是,徒儿听师尊的。”

玉清霜没再说什么,起身往屋里走,脚步却比往日慢了些。

下午侍从真的送来件红衣,正红的锦缎,领口绣着金线的云纹,比月白那件更显气色。楚羽换好衣服出来时,玉清霜正在廊下喂鸟——她竟养了只青羽鹦鹉,此刻正站在她指尖啄瓜子,一点不怕生。

“师尊。”楚羽轻声唤了句。

玉清霜回头看了眼,眼神亮了亮——正红衬得他肤色更白,连那朵淡蓝色的莲花守宫砂都添了点艳,像雪地里开了朵冷莲。她没说话,却把手里的瓜子递了递:“过来。”

楚羽走过去,鹦鹉忽然扑棱着翅膀飞到他肩上,用尖喙蹭了蹭他的脸颊,亲昵得很。

“它喜欢你。”玉清霜说。

“可能是徒儿身上暖。”楚羽笑着说,抬手轻轻摸了摸鹦鹉的羽毛——他笑得时候眼角会弯,像含着点光,比穿月白时少了点怯懦,多了点活气。

玉清霜看着他的笑,心里那处淤塞的经脉又松了些,连带着呼吸都顺了。她忽然觉得,比起什么凝神丹、聚气散,或许就这么看着他笑,暖得更快些。

傍晚时起了风,吹得廊下的灯笼晃来晃去。玉清霜让侍从多烧了盆炭火,放在石桌旁。两人围着炭火坐着,没说话,却也不觉得尴尬。楚羽偶尔会伸手烤烤火,指尖被炭火映得发红,玉清霜就会递给他个暖手炉——是刚用灵力温过的,暖得很。

“师尊,”楚羽抱着暖手炉,忽然轻声问,“您当年躲进戒指里,会不会冷啊?”

玉清霜沉默了片刻:“那会儿心都死了,哪还觉得冷。”

“那现在呢?”楚羽抬头看她,眼里映着炭火的光,“现在觉得暖了吗?”

玉清霜看着他的眼,那里面的光跳啊跳的,像把小火,一下子就燎到了心里。她没说话,只伸手,用指腹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暖的,软的,是活人的温度。

楚羽没躲,任由她蹭着,甚至往她身边靠了靠,把脑袋轻轻靠在她的肩上。

玉清霜的身子僵了僵,却没推开他。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过来,连带着暖手炉的温度,一点点往骨缝里钻。她垂着眼,看着他落在自己肩头的发顶,忽然低声道:“暖了。”

炭火噼里啪啦地响着,把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叠在一起,分不出谁是谁。楚羽靠在她肩上,听着她的心跳,慢慢闭上了眼——这次没再想什么算计,只觉得这炭火暖,身边的人更暖。

他知道,那座冰山正在一点点融。或许还要很久才能彻底化透,但没关系,他有得是时间等。

反正他现在有暖手炉,有红衣,有抱着睡的人,还有……一颗正在慢慢变软的心。

夜风从廊下吹过,带着点桂花香。青羽鹦鹉在笼子里打了个盹,发出轻轻的啾鸣。玉清霜抬手,轻轻拍了拍靠在她肩上的人,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似的。

“睡吧。”她低声说,声音软得像浸了蜜的水,“夜里凉。”

楚羽在她肩上蹭了蹭,没说话,嘴角却弯了弯。

是啊,夜里凉,可身边有你,就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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