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后半程，水晶灯的光调暗了些，服务员正安静地收拾着桌上的空盘与酒杯，宾客们三三两两地告辞，原本喧闹的包厢渐渐松快下来。秦寿指尖捏着半杯未动的红酒，目光始终清明——有穿越记忆的他太清楚，这种场合最忌失态，哪怕是一杯酒，都可能被有心人抓住把柄，他不想给任何人留下话柄。
见最后几位平台代表笑着离开，秦寿也起身准备告辞，唐艺宁却快步走过来，拉了拉他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点嗔怪的心疼：“弟弟，你最近忙得脚不沾地，从象山回来就没好好歇过，连跟姐姐单独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咱们约个时间，留半天功夫，好好吃顿饭，再聊聊事儿？”
秦寿心里一动——他正想找机会跟唐艺宁谈柳如画解约的事。到现在，唐艺宁怕是还不知道他和柳如画的关系，若是直接提解约，难免会让她起疑，借着单独吃饭的机会慢慢说，反而更稳妥。他笑着点头：“好啊，正想跟你聊聊。明天还是后天？下周我就要进《我们和恶之间的距离》剧组，到时候就没那么多时间了。”
“那就明天！”唐艺宁干脆地拍板，“下午两点，我让刘青去接你，咱们去上次那家私房菜，环境安静，适合说话。”
“别让刘青跑一趟了，来情画传媒接我吧，正好我明天下午在公司处理点事。”秦寿说道。
“行，听你的。”唐艺宁应下，目光扫过他身上简单的休闲装，又忍不住问，“对了弟弟，你咋到现在都没个专属经纪人或助理？平时跑这跑那的，多不方便。还有，你也不买房买车，总住出租公寓、打车，也不是事儿啊。”
秦寿笑了笑，语气随意却透着妥帖：“经纪人跟助理不用急，梁蜜那边的红姐暂时帮我盯着，我也是甜蜜蜜的股东，借个人用用不算麻烦。车嘛，我自己也不常开，平时要么跟你们一起，要么打车，反而自在——要是买了车，指不定天天被狗仔跟着拍，麻烦。”
这话倒也不全是借口，他心里却悄悄腹诽：梁蜜的保时捷、柳如画的宝马，哪辆不能用？出门要用车，一个电话就能让她们来接，自己再买一辆，纯属多占个停车位，没必要。
唐艺宁听着也觉得有道理，没再多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明天下午我准时到，你可别临时有事放我鸽子。”
“放心，肯定到。”秦寿笑着点头，又跟唐艺宁道别，才转身走出包厢。
情画传媒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柳如画坐在靠窗的办公桌后，面前摊着一叠文件，手边的热咖啡冒着轻烟——她如今早把“老板娘”的角色拿捏得稳妥，虽不对外会客，却把公司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连员工考勤表上的异常记录，都用红笔圈出来标注了原因。听见开门声，她抬头看向秦寿，眼底瞬间软了下来：“回来啦？应酬没多喝酒吧？”
“哪能啊，就抿了两口意思意思，怕被人抓把柄。”秦寿走过去，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瞥见她电脑屏幕上的热搜界面，“你这是在看我下午唱歌的视频？”
“可不是嘛，都冲上热搜第八了，评论区全在问单曲啥时候上。”柳如画笑着把咖啡推给他，“正好借这个热度给《无心法师》带波舆论，今天上线最合适。”她说完就起身拿起文件夹，“我去音乐制作部说一声，让他们赶紧把《贝加尔湖畔》的单曲版弄好，再同步启动宣传。”
秦寿刚端起咖啡，还没来得及喝，手机就“嗡嗡”震了起来，屏幕上跳着“红姐”的名字。他按下接听键，语气随意：“红姐？我刚到公司，怎么了？是《三生三世》后期出问题了？”
“不是后期的事，是帝都那边的动静。”红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着急，“二老板，你知道天盛娱乐是兄弟俩一起创立的吧？”
“知道啊，两条汪汪嘛，怎么了？”秦寿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哎哟二老板，你这比喻也太损了！”红姐无奈地笑了声，赶紧把话题拉回来，“他们那边找人带话，说想跟你谈谈。”
“谈什么？”秦寿端着咖啡的手顿了顿，眉梢微挑。
“还能谈什么？肯定是为了林雨菲啊！”红姐的声音压低了些，“我猜他们是想让你别用林雨菲，毕竟大金牙的事还没过去，他们想借着这个由头压你。”
“我用哪个演员，跟他们天盛有关系？”秦寿的语气冷了下来，指尖轻轻敲着桌面，“他们算哪根葱？”
“话可不能这么说！”红姐急忙劝道，“天盛在帝都根基深，又是龙国最大的民营娱乐集团，你要是真得罪了他们，后续麻烦少不了——他们说不定会在院线排片上给你使绊子，还会联合圈内的大导演、影帝影后抵制你！”
秦寿听完，反而笑了，语气里满是笃定的底气：“抵制？他们爱抵制就抵制。我差导演吗？我自己就能导；我差演员吗？陈玉瑶、韩真君这些新人，好好打磨都是好苗子。至于院线和平台……红姐，你忘了行业的规矩了？盈利才是王道！谁能帮他们赚钱，谁就是老爷——我手里有《无心法师》《三生三世》，后面还有《太子妃》，他们敢跟钱过不去？”
听筒那头静了两秒，红姐才叹着气笑了：“也是，我倒忘了你手里握着这么多好本子。行，那我就回了天盛那边，说你没空谈。”
“不用回，让他们等着。”秦寿语气微沉，“真要谈，也得是他们来找我，不是我顺着他们的节奏走。”
挂了电话，秦寿把咖啡喝了一口，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里——天盛想拿林雨菲压他？真是打错了算盘。他不仅要用林雨菲，还要让《我们和恶之间的距离》爆火，让天盛看看，谁才是现在娱乐圈里，真正能说了算的人。
这时柳如画推门回来，见他脸色不对，走过来轻轻握住他的手：“怎么了？红姐电话里说什么了？”
“没什么，天盛想让我换掉雨菲。”秦寿反手攥住她的手，语气轻松了些，“放心，我心里有数，他们翻不了天。”
柳如画点点头，靠在他肩上：“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对了，音乐制作部说单曲今晚就能上线，宣传文案也弄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不用看了，你定就行。”秦寿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下，眼底的冷意渐渐散去，“先把眼前的事做好，至于天盛……让他们再蹦跶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