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林青就站在了空地中央。
他没说话，只是做了个起手式。赵刚、小雨、陈玄三人立刻站成一排，和昨天一样准时。
林青点头：“昨天练的是力气和节奏，今天开始，教真东西。”
他拉开架势，动作慢但稳，一套拳法从头到尾打了三遍。第一遍只出形，第二遍加呼吸，第三遍落地生风。
“这叫伏虎桩，是基础中的基础。”他说，“不是用来打架的，是用来调身体的。”
三人跟着学。
赵刚一出手就猛，拳头砸下去空气都响，可收不住力，最后一式转身时差点摔倒。
小雨动作顺，但打到第三式推山掌，手臂发抖，劲没送出去。
陈玄记住了招，可转腰的时候慢半拍，脚跟拖地。
林青看完，蹲下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划三条线。
“你们三个，问题不一样。”他说，“赵刚不是不会打，是控制不了自己那股劲；小雨打得好看，但下盘空，撑不住久战；陈玄懂原理，可身体跟不上脑子。”
他把树枝一扔：“我不指望你们明天就变高手。每天进步一点点，就行。”
说完他先带赵刚练。
“你别想着打人，要想怎么收住。”林青让他站直，双臂平举，“肩膀往下压，肘尖朝地，不动。”
赵刚照做，不到半分钟就开始抖。
“坚持住。”林青在旁边盯着，“你现在不是练拳，是在驯自己的力气。”
十分钟后换小雨。
“你去桩阵那边。”林青指了指早上插好的木桩，“走马步穿花手，一圈二十步，每天三十圈。”
小雨问：“要是走不完呢？”
“那就走完为止。”林青说，“你缺的不是快，是底子。先把腿扎牢了，身法才有用。”
最后轮到陈玄。
林青递给他一段口诀：“这是慢练心法，适合年纪大一点的人。不用追求速度，重在气息连贯。”
他又亲自扶正陈玄的手位：“意念先动，动作再跟。哪怕慢，也要一口气走到底。”
上午的训练就这样分开进行。
赵刚一个人在角落重复“沉肩坠肘”，一百次一组，做完一组就喘一阵。但他没停，咬着牙继续。
小雨在桩阵里来回穿行，一开始走得急，几次撞到木桩。后来她放慢脚步，每一步踩实了再抬脚，渐渐有了节奏。
陈玄坐在石台上闭眼默念口诀，双手缓缓划圆。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直到整套动作能一口气做完。
中午吃饭时没人说话，大家都累得够呛。
林青喝了口水说：“这才第一天。”
赵刚啃着干饼嘟囔：“我以为练武是打架，原来是受罪。”
“你以为呢？”林青看他一眼，“真正的功夫，都是磨出来的。”
下午继续。
林青轮流查看每个人的状态。
赵刚的动作还是笨，但已经不像早上那样震脚了。他出拳时学会了先松后紧，虽然慢，但稳了很多。
小雨走桩越来越顺，中途还能抽出一只手做穿掌动作。她的腿也开始有劲了，马步比上午深了一截。
陈玄更明显。他打完一遍伏虎桩，中间没停顿，呼吸也没乱。最后一式收势时，手掌合拢的声音清脆有力。
林青点点头：“有点样子了。”
傍晚集合总结。
小雨翻开笔记本：“今天记录三项提升——赵刚协调性+1，小雨下盘稳定性+1，陈玄气息续航+1。”
赵刚咧嘴笑了：“原来我不是不行，是以前路走错了。”
陈玄摸着胡子说：“老了也能涨经验，挺好。”
林青看着他们：“记住这种感觉。只要坚持，系统就会给反馈。努力就有回报，这不是口号。”
他顿了顿：“明天加量。赵刚两百次沉肩练习；小雨五十圈桩阵；陈玄早晚各一遍慢练心法。”
没人反对。
第二天清晨六点，四人再次列队。
林青站在前面，开始教第二套动作：**贴山靠**。
“这不是冲撞，是借力。”他示范了一下，“背脊绷直，重心前移，靠出去那一瞬间，膝盖微弹。”
三人模仿。
赵刚一靠就把木桩撞得晃动，自己也往前扑了一步。
林青拉住他：“你那是撞墙，不是靠山。再试，慢一点。”
赵刚重新来，这次收着力气，动作缓了下来。第三次尝试时，终于听到“咚”的一声闷响，木桩晃得不大，但他稳住了身形。
“对了。”林青说，“就是这个劲。”
小雨练的时候太轻，靠上去像蹭了一下。
“你要相信自己的身体。”林青提醒，“别怕用力，也别硬顶。找到那个平衡点。”
她调整姿势，第二次靠上去时，声音干脆了许多。
陈玄最难。这个动作需要腰部发力带动背部前倾，他的关节不太灵活，第一次试就差点摔倒。
林青赶紧扶住他：“不急。你先用手撑着练感觉，等身体适应了再说。”
陈玄喘着气点头：“我还行，再来一次。”
中午休息时，小雨拿出姜粉泡水，每人一杯。
赵刚喝完抹了把嘴：“这玩意真提神。”
“练武最耗气血。”小雨说，“得补。”
下午加入组合练习：伏虎桩接贴山靠。
林青要求动作之间不能断气，必须一气呵成。
赵刚开始总卡在转换环节，要么收拳太快，要么靠山太猛。练了五趟才勉强连上。
小雨好一些，但她靠山时习惯性躲闪，像是怕被反震。
“你是进攻方。”林青纠正，“别往后缩。”
她试着放开胆子，第六趟终于打出一次完整的连击。
陈玄最吃力。两个动作拼在一起，对他来说强度太大。第三趟就停下来喘气。
林青让他拆开练：“你可以今天专攻伏虎桩，明天再加贴山靠。进度自己掌握。”
晚上火堆又燃起来。
小雨把今天的训练数据贴在岩壁上，用炭笔圈出三项增长指标。
陈玄拿出新画的图：“我想做个简易沙袋，挂在树上练靠击。”
赵刚正在打磨一根木棍：“这个当桩杆应该行。”
林青坐在原位，翻看日志。
记录显示：
【伏虎桩·熟练度+1】
【贴山靠·熟练度+1】
【呼吸衔接·熟练度+1】
他合上本子：“今天都不错。”
赵刚忽然抬头：“林哥，你说我们以后能不能真的打出来？”
林青看着火光：“你现在已经在打了。”
“我是说……面对那些东西的时候。”赵刚低声说，“要是再碰上那种事，我们能顶得住吗？”
林青沉默几秒：“你现在问这个问题，说明你在想。这就是进步。”
他站起身，走到石槽边。那块石头还在微微发热。
“以前靠灵，现在靠人。”他说，“只要我们不停下，就有希望。”
赵刚低头看自己的手：“我今天打了三百次沉肩，手酸得睡不着。”
“那就说明你在变强。”林青说。
小雨轻声说：“我把所有动作都记下来了，还标了要点。以后可以当教材。”
陈玄点头：“我也整理了一份口诀笔记，加上注解。”
林青看着他们：“这就对了。练武不只是练身体，也是练脑子。”
夜风吹过营地，防水布轻轻晃动。
赵刚忽然站起来：“我再去练十趟。”
小雨也起身：“我陪你走桩。”
陈玄拄着拐杖慢慢站起来：“我也试试连招。”
林青没拦他们。
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开始变了。
第二天早上，太阳刚露头，四个人又站成了排。
林青教第三式：**缠丝手**。
“这是卸力的。”他说，“不是硬接，是顺着对方的劲转。”
他抓住赵刚的手腕演示，“你看，不是对抗，是绕。”
赵刚试了几次，总觉得像是被人牵着走。
“别怕丢脸。”林青说，“练这个就是要学会服软。”
小雨学得最快，因为她本来动作就灵活。但她太想快，反而失去了缠绕的感觉。
“慢一点。”林青提醒，“这不是抢节奏，是找角度。”
陈玄理解原理，但手腕僵硬，转不动。
“你先练手腕活动。”林青给他绑了个松绳，“每天转一百圈。”
中午吃饭时，赵刚突然说：“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
“我昨天练沉肩的时候，脑子里一直想着‘熟练度+1’。”他挠头，“结果越想越有劲。”
小雨笑：“我也是！每次完成一圈桩阵，就在心里喊‘升级了’。”
陈玄摇头：“你们年轻人这些话听不懂，但我明白意思——干了就有回报。”
林青看着他们：“所以别管起点多低。只要动手，就是在往前走。”
下午训练继续。
赵刚缠丝手还是别扭，但他不再急躁，一遍遍重复基本转腕动作。
小雨加练负重走桩，背上绑了两个水袋，走起来摇晃但没停下。
陈玄在树下转手腕，嘴里默念口诀，每转十圈就歇一会儿。
天快黑时，四人围坐火边。
小雨翻开本子：“今天四项数据提升。”
赵刚咧嘴：“我又涨点了。”
陈玄伸出手：“你看，我能转满一百圈了。”
林青点头：“明天开始，三套动作连起来练。”
赵刚猛地抬头：“真的？我们能打整套了？
林青看着他，嘴角微动。
火光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