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乾达广场地下车库时，柳如烟看着电梯口那盏设计感十足的水晶灯，侧头对林雨笑：“听说这里新开了家艺术展，看完展去楼上的金店逛逛？”
林雨替她拉开车门，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手背，温温的：“都听你的。”
艺术展在三楼，展厅里陈列着当代艺术家的装置作品，光影流转间透着先锋与浪漫。柳如烟站在一幅用碎镜拼贴的星空画前，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你看这光影，碎镜子反射的光晃来晃去，像不像把星星揉碎了撒在上面？”
林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细碎的镜片在顶灯照射下闪烁不定，确实有几分星星乱坠的错觉。
他抬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像，不过没你眼里的光好看。”
柳如烟被他说得脸颊发烫，伸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拧了下，却没真用力。
展厅角落传来相机快门声，有情侣正依偎着拍照，她忽然挽住林雨的胳膊，把脸凑近他肩头：“我们也拍一张？”
林雨顺势搂住她的腰，对着镜头扬起笑。照片里，他眼神温柔地落在她发顶，她则侧着脸，嘴角的梨涡藏着满溢的甜。
从展厅出来，柳如烟径直走向对面的金店。店员立刻迎上来，语气恭敬：“柳小姐，您来了。”显然是熟客。
柜台里陈列着各式珠宝，钻石的璀璨与黄金的温润交相辉映。
柳如烟拿起一对铂金手镯，内侧刻着细密的缠枝纹：“这个款式不错，戴着舒服。”她递到林雨面前，“替我戴上试试？”
林雨的指尖带着薄茧，触到她手腕时轻轻一顿，动作轻柔地将手镯套进去。
铂金微凉，却被她的体温焐得渐渐温热。“好看。”他由衷赞叹。
柳如烟对着镜子转了转手腕，又指了指旁边一对素圈戒指：“那个也拿出来看看。”
试完首饰，两人往五楼的腕表区走。柳如烟在一家顶级腕表品牌店前停下脚步，玻璃柜里的腕表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
她指着其中一对情侣表，表盘是深邃的墨蓝色，边缘镶嵌着细小的蓝宝石：“就要这对。”
店员连忙取出表盒，语气带着专业的恭敬：“柳小姐真有眼光，这是今年的限量款‘星轨’，男款搭载陀飞轮机芯，女款镶有18颗鸽血红宝石，每块定价一千两百万。
而且按照惯例，我们还会附赠价值五十万的副表，方便日常替换。”
林雨看着那对表，指尖忽然有些发紧。
【他认得这表——在他翻看过的“原着”里，这对“星轨”本该是柳如烟送给傅雨的生日礼物，就在不久后的傅雨生日宴上。】
【为了请动那位心高气傲的“傅家大少”，柳如烟甚至特意将一个利润过亿的合作项目让给傅家，才换得他出席那场精心筹备的生日会。】
【而他这个“赘婿”，在前两世的剧情里只能得到一块副表，第三世更是凄惨到连副表都摸不到，原主后来咬着牙花光积蓄，买了块一模一样的真表，只盼着能在她面前显得不那么寒酸。】
【可谁能想到，在三个月后的柳奶奶八十大寿上，又被傅雨利用系统奖励的道具偷偷换走了他的表，让他戴着假货在满堂宾客面前出尽洋相，成了整个圈子的笑柄。】
【原来……剧情真的在变。】林雨望着柳如烟认真挑选表带的侧脸，心头涌上复杂的情绪，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软，【她竟然真的会把正表给我……】
柳如烟正低头看着副表的款式，忽然“听”到他这串心声，指尖猛地顿住。
温润的表壳硌着掌心，她却觉得像握着块冰。
为了傅雨的生日宴，自己甚至要靠让利合作来换取他的出席？而林雨呢？
只是想买块同样的表，竟还要被傅雨用这种下作手段算计，在长辈寿宴上受尽羞辱？
她抬眸看向林雨，他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片浅影，眼底那抹怅然像积了很久的雾，看得她心口一阵发闷。
原来在那些她不知道的“剧情”里，他受过这么多委屈。
傅雨那人，竟卑劣到连块表都要拿来做文章，用这种方式践踏别人的尊严。
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混着对傅雨的厌恶涌上来，柳如烟轻轻握住林雨的手，将他微凉的指尖拢在掌心：“就选鳄鱼皮表带吧，黑色耐脏，配你的衬衫也好看。”
她的声音比刚才更柔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安抚，“试试？”
林雨回过神，对上她澄澈的目光，喉结动了动，把那句“太贵重了”咽了回去，只低低应了声：“你喜欢就好。”
店员将表盒包装好，精致的丝绒盒子里，两块主表并排躺着，像依偎在墨色星河里的两颗行星，旁边的副表则低调得像陪衬的星辰。
柳如烟接过盒子，自然地递给林雨：“你拿着。”
从腕表店出来，柳如烟忽然笑了：“下午有部新上映的文艺片，评价不错，去看吗？”
影院里光线昏暗，屏幕上的光影明明灭灭。林雨握着柳如烟的手，她的指尖偶尔会随着剧情轻轻收紧。
放到动情处，她悄悄往他肩上靠了靠，呼吸拂过他的颈侧，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散场时已近正午，柳如烟摸着肚子：“突然想吃火锅了，去‘云鼎’？”
“云鼎”是城中有名的高端火锅店，包厢里暖意融融，铜锅煮沸的汤底咕嘟作响，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窗外的夜色。
柳如烟用公筷给林雨夹了片雪花肥牛：“他们家的和牛，涮八秒最嫩。”
林雨放进嘴里，肉香混着汤底的醇厚在舌尖化开。
他看着柳如烟低头涮毛肚，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忽然觉得那些所谓的“剧情”、“系统”都成了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