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归处的入口处,飘着无数半透明的信封,风一吹就簌簌作响,像谁在低声呜咽。马嘉祺伸出手,指尖穿过一封信封,触到里面泛黄的信纸,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却能辨认出“吾儿亲启”四个字。
“第一个执念空间,在老邮局。”王俊凯的声音沉稳,他手里拿着张褪色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个小小的圆点,“被引渡人是陈阿婆,她在等一封寄往战场的信,等了七十年。”
众人穿过层层叠叠的信封,眼前渐渐浮现出一座老邮局的轮廓。木门上的铜环锈迹斑斑,玻璃橱窗里摆着早已停售的邮票,柜台后坐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是陈阿婆。她戴着老花镜,手里捏着封信,反复摩挲着信封上的地址,指腹把纸都磨得起了毛。
“阿婆,”马嘉祺放轻脚步走过去,声音像被温水泡过,“您在等信吗?”
陈阿婆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又很快黯淡下去:“等我儿的回信。他说打完仗就回来,带我去看北平的天安门。”她说着,把手里的信往怀里揣了揣,“这是我给他写的最后一封信,还没寄出去,他就……”
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像块化不开的冰。宋亚轩蹲在她面前,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过去:“阿婆,吃糖。甜的,吃了心里会舒服点。”
陈阿婆接过糖,却没放进嘴里,只是攥在手心:“我儿小时候最爱吃这个,每次放学都缠着我要。”她忽然抓住宋亚轩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你说,他是不是没收到我的信?他是不是以为我不想他?”
张真源站在一旁,默默给阿婆倒了杯温水,杯沿冒着热气:“不会的,阿婆。他肯定知道您在等他。”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像冬日里的暖阳。
贾玲和沈腾在邮局的角落里翻找着,灰尘呛得他们直咳嗽。“找到了!”贾玲举着个铁皮盒子跑过来,里面装满了泛黄的信件,“你看这邮戳,是七十年前的!”
沈腾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封边角已经磨损,地址是“前线指挥部 收信人:陈建军”。他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的信纸薄得像蝉翼,字迹却刚劲有力:“娘,勿念。等打完这仗,我就带您去天安门。儿子建军敬上。”
陈阿婆接过信,手抖得厉害,老花镜滑到鼻尖上都没察觉。她把信纸贴在脸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信纸上,晕开小小的墨痕:“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收到了……”
王源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子,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他把阿婆的话、建军的信,还有邮局里的老钟摆声,都一一记下来,字迹温柔得像在哄孩子:“阿婆,我把这些写成诗,这样您想他的时候,就能念一念,像他在听一样。”
严浩翔站在邮局门口,望着外面漫天飞舞的信封,轻声说:“‘遗忘之风’在加速侵蚀这里。阿婆的记忆已经开始模糊,她刚才把宋亚轩认成了建军。”
易烊千玺没说话,只是走到柜台后,拿起那台老旧的打字机,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叮”的一声,打出一张空白的信纸。他把纸递给陈阿婆,又递过一支钢笔:“阿婆,把想说的话写下来吧。我帮您‘寄’出去。”
陈阿婆愣住了,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颤抖着握住钢笔。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歪歪扭扭的字迹:“儿啊,娘不怪你没回来。娘知道你是英雄。天安门我自己去看了,可好看了……娘想你。”
信写好后,易烊千玺拿出一张崭新的邮票,贴在信封上——那是张天安门图案的邮票,是他刚才在橱窗里找到的。贾玲和沈腾找来个红色的邮筒,擦去上面的灰尘,露出“中国邮政”四个字。
“阿婆,投进去吧。”沈腾笑着说,眼角却有点红,“这邮筒啊,通着天堂呢。”
陈阿婆捧着信封,像捧着稀世珍宝,慢慢把信投进邮筒。“扑通”一声轻响,像块石头落进了心里。她站在邮筒前,久久没有动,脸上的皱纹里,不知何时爬上了释然的笑意。
邮局里的老钟突然“当”地响了一声,指针慢悠悠地指向三点。漫天飞舞的信封渐渐消散,露出后面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陈阿婆身上。她抬起头,仿佛看到了什么,笑着说:“建军,娘的信收到了吗?”
一阵风吹过,邮筒发出“呜呜”的声响,像在回应。
马嘉祺看着陈阿婆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像融化在阳光里的雪。她手里的那颗水果糖掉在地上,滚到宋亚轩脚边,糖纸闪着微光。
“她要去见她的归人了。”马嘉祺轻声说。
王源把本子合上,封面上写着“未寄出的信”。他抬头望向远处,那里又出现了新的执念空间——一片盛开的樱花林,林子里站着个穿白裙子的姑娘,正望着远方,手里捏着张泛黄的电影票。
“下一个。”王俊凯的声音里带着点哽咽,却依旧坚定。
宋亚轩捡起地上的糖纸,小心地夹进王源的本子里。糖纸在阳光下泛着彩光,像个小小的约定。
原来,有些信不必寄出,有些等待不必结果。只要那份思念还在,归人就从未走远。就像陈阿婆最后笑着的样子,她终于明白,她的英雄儿子,早就化作了天上的星,照亮了她去天安门的路。
而那封未寄出的信,终究在心里,找到了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