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是被一阵自行车铃声惊醒的。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高二三班的课桌上,鼻尖萦绕着粉笔灰与旧课本混合的熟悉气息。窗外的阳光带着种不真实的橙黄,像被打翻的橘子汽水,将整个校园浸在黄昏的光晕里。黑板上写着“距离期末考试还有30天”,字迹旁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是贺峻霖的手笔。
“马班长,发什么呆呢?”丁程鑫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正用马克笔在课本封面上涂鸦,画的是七个手拉手的小人,“沈老师让你去办公室拿‘时光胶囊’,忘了?”
马嘉祺坐直身体,才发现自己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胸前别着“高二三班 班长”的徽章。他下意识地摸向课桌抽屉,里面果然躺着一把铜钥匙,钥匙链是个小小的向日葵挂件——这是他高中时的钥匙,用来锁班级的“时光胶囊”。
“时光胶囊……”他喃喃自语,记忆突然变得清晰。那是高一入学时,全班同学一起埋下的铁盒,里面装着每个人的愿望和秘密,约定高中毕业那天再打开。可后来因为毕业季的匆忙,这个约定被彻底遗忘了。
“快点去啊,”刘耀文抱着个篮球从后门冲进来,校服外套搭在肩上,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等会儿体育课要练投篮,你答应过要陪我练的!”他的球鞋在地板上蹭出“吱呀”声,和记忆里那个总爱惹祸的少年重合。
马嘉祺起身走出教室,走廊里的广播站正播放着一首老歌,旋律熟悉得让人心头发紧。宋亚轩的声音透过喇叭传来,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澈:“接下来这首歌,送给所有在操场上奔跑的少年们……”他站在广播站的窗口,朝马嘉祺挥了挥手,笑容像颗剥开的糖。
办公室里,沈腾正翘着二郎腿看报纸,报纸的头版是十年前的体育新闻。“小马啊,”他放下报纸,指了指墙角的铁盒,“时光胶囊拿去吧,昨天整理仓库翻出来的,你们班那群小兔崽子,怕是早就忘了这茬。”铁盒上锈迹斑斑,贴着张泛黄的纸条,写着“高二三班 201x年埋”。
马嘉祺抱着铁盒走出办公室时,迎面撞上了张真源。他怀里抱着一摞练习册,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典型的“学霸”模样。“班长,这是今天的作业,”他把最上面的一本递给马嘉祺,“最后一道数学题我解了半节课,你看看?”练习册的封面上,用铅笔写着“为梦想加油”,字迹工整得像打印的。
严浩翔背着书包从楼梯口走来,校服拉链拉到顶,神情淡淡的,像刚转学来时那样带着点疏离。“听说要开毕业晚会?”他抛给马嘉祺一颗薄荷糖,“丁程鑫让我问你,能不能申请用一下礼堂。”糖纸在黄昏的光线下闪着微光,和记忆里他偷偷塞给自己的那颗一模一样。
七人在教室门口汇合时,贺峻霖正拿着相机到处拍,镜头里有趴在桌上睡觉的宋亚轩,有对着篮球发呆的刘耀文,有埋头做题的张真源,还有在黑板上画板报的丁程鑫。“都笑一个!”他举着相机喊,浅蓝色的光芒在镜头前一闪,“等老了再看,肯定特逗!”
“先开时光胶囊吧。”马嘉祺把铁盒放在讲台上,铜钥匙插进锁孔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像打开了某个尘封已久的开关。
铁盒里的东西比记忆中更多:刘耀文的篮球明星卡,背面写着“要进国家篮球队”;丁程鑫的舞蹈排练笔记,夹着片干枯的玫瑰花瓣;宋亚轩的日记本,第一页画着只咧嘴笑的小老鼠;张真源的错题本,最后一页贴着张“进步奖”奖状;严浩翔的mp3,屏幕碎了一角,却还能看出里面存着首未命名的歌;贺峻霖的漫画稿,画的是七人一起去海边的场景……
最底下,是马嘉祺自己写的愿望:“希望十年后的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吵吵闹闹,永不分离。”字迹旁边,有六个歪歪扭扭的签名,是其他六人偷偷加上的。
“快看这个!”贺峻霖从一堆东西里翻出个信封,信封上写着“给十年后的我们”,没有署名,“是谁的?”
拆开信封,里面的信纸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字迹娟秀:“不知道十年后的你们,有没有实现自己的梦想?马班长是不是还那么爱操心?丁程鑫的画有没有更厉害?宋亚轩的歌声有没有被更多人听到?刘耀文有没有成为篮球明星?张真源是不是还在帮别人讲题?严浩翔是不是还那么不爱说话?贺峻霖是不是还那么爱笑?……如果你们吵架了,就想想高一那年运动会,一起淋雨跑接力的样子;如果你们迷茫了,就看看教室后墙的标语——‘青春不散,我们不散’。”
七人看着信纸,突然陷入沉默。黄昏的光透过窗户,在他们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像老电影里的特写镜头。
“这是……”宋亚轩的声音有点哽咽,“是林老师写的吧?我们的小学班主任,后来调走了。”
“她总说,我们是她带过最吵的班,”张真源的眼眶红了,“却偷偷给我们买了三个月的早餐。”
刘耀文突然站起来,抓起篮球往门外冲:“走!练球去!当年没拿到的冠军,今天拿回来!”橙色的光芒在他身上跳动,像团燃烧的火焰。
“等等我!”贺峻霖抓起相机跟上去,“我要拍下你投三分球的糗样!”
丁程鑫把时光胶囊里的东西一一收好:“晚会定在周五吧,我去申请礼堂。”银色的光芒让他手里的排练笔记变得崭新,上面的舞蹈动作清晰可见。
严浩翔把那首未命名的歌存进手机:“这首歌,我好像有点印象,当时没写完,现在……或许能写完。”紫色的光芒在他指尖流转,像串流动的音符。
马嘉祺看着重新锁好的时光胶囊,突然明白:这个被黄昏笼罩的校园,不是真实的过去,而是他们共同的记忆在呐喊——那些被遗忘的约定,那些未说出口的感谢,那些藏在心底的遗憾,都在等着被重新拾起。
“走吧,”他拿起时光胶囊,“先去操场,再去广播站,然后……把所有没做的事,都做一遍。”
七人走出教室时,走廊里的广播还在继续,宋亚轩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青春是场不回头的旅行,但只要我们记得,有些风景就永远不会褪色……”
黄昏的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串被时光串起的省略号。他们知道,这场“回忆补习”才刚刚开始,而那个未拆完的时光胶囊,只是第一份需要完成的“功课”。
操场的方向传来篮球拍打地面的声音,清脆得像青春在喊:“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