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的行营驻扎在杭州,夜色下的西湖畔挂起了各色花灯。
一艘不起眼的乌篷小船悄无声息地离了岸,滑入湖心。船头只悬着一盏小小的羊皮灯,在风中轻轻摇曳。
进忠坐在船头,手里慢悠悠地划着桨。姜云舒则靠在船舱边,看着远处岸上的灯火,悠闲的喝着茶。
“昨日里那出戏,姜导可还满意?” 进忠停下桨,让小船随波轻荡,笑着开口。
姜云舒收回目光,瞥了他一眼:
“马马虎虎。魏嬿婉舞跳得不错,金玉妍接话也接得及时。”
进忠低笑一声,凑近了些,声音在静谧的湖面上显得格外清晰:
“那……奴才这个负责搭台子,递道具的,有没有点苦劳?”
“想要赏赐?” 姜云舒挑眉。
“赏赐不敢当,” 进忠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意有所指,
“就是觉得……这戏份,还是太单薄了。说好了要‘抢戏’,总不能光说不练。”
姜云舒故意装作听不懂,转过头继续看远处的花灯:
“哦?那进忠公公打算怎么抢?”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船身微微一晃。进忠不知何时已挪到了她身边,手臂自然地环过了她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比如……这样?” 他低头,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姜云舒没有挣脱,顺势靠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语气带着点挑衅:
“这就叫抢戏?力度不够啊。”
进忠被她这话激得低笑,胸腔传来震动。他收紧了手臂,另一只手抬起,指尖轻轻拂过她的下颌,迫使她微微仰头看向自己。
“那这样呢?” 他的声音压低,带着沙哑,“够不够力度?”
两人的距离极近,鼻尖几乎相触,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船头那盏小灯的光晕将他们的身影模糊地投在船壁上,交织在一起。
姜云舒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忽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主动将两人之间最后那点距离消除。
唇瓣相贴,温热而柔软。
一触即分。
姜云舒微微后退些许,眼中带着狡黠的光:“这才叫抢戏。学会了吗,进忠公公?”
进忠先是一愣,随即眼底猛地燃起更深的火焰。
他低笑一声,重新吻住了她退开的唇,不再是刚才试探性的轻吻,而是带着侵略的深入。
“学得不好,” 他在换气的间隙,含糊地在她唇边低语,
“还请姜大人……再多指点指点……”
小船在湖心轻轻摇晃,荡开一圈圈涟漪。静谧的湖面上,只剩下彼此交织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进忠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气息有些不稳,手臂却依旧牢牢圈着她。
姜云舒靠在他怀里平复呼吸,脸颊微热,听着他同样急促的心跳,忽然低声笑了。
“戏抢够了?”
进忠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勉强……够本。”
小船依旧在湖心飘荡,随着水波轻轻起伏。
进忠重新拿起桨,却没有划向岸边,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动着湖水。
“接下来……奴才要加一场戏。” 他轻笑,重新抱住了眼前的人。
姜云舒抬眼看他:“加什么戏?”
进忠的手从她腰间滑下,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掌心不轻不重地划着圈:
“昨日给旁人搭台递道具,今日……总该讨些辛苦钱。”
他忽然将她打横抱起,船舱里的软垫不知何时已铺开了。
“进忠你……”姜云舒话音未落,就被他含着唇瓣吞没了余音。
这次不像方才在船头的那种试探,他的吻又凶又急,带着白日里压抑的躁动。
官袍的系带被扯开,微凉的夜风触到肌肤,激起细小的战栗。
“等等……”她偏头躲开他的唇,“船会翻……”
他低笑,齿尖磨着她耳垂:“翻不了,奴才撑着。”
确实没翻。
乌篷船轻轻轻晃,搅碎一池灯影。
姜云舒攥着他散开的衣领,指尖发白:“你真是……越来越放肆……”
“放肆?”他喘着气去吻她颈侧,“大人前些日子当众掰断人手腕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放肆?”
她仰头承受着,忽然屈膝顶住他的腰侧。进忠闷哼一声,却就势扣住她的脚踝。
“学坏了?”他眸色深沉,汗珠从额角滑落,
“跟哪个野路子学的招式?”
姜云舒趁他松懈,翻身将他反制在软垫上,青丝垂落在他颈间。
“无师自通。”她俯身轻咬他的喉结,“够野么?”
进忠喉结滚动,猛地又将她压回去。船晃得更厉害,系在篷角的铜铃叮当作响。
“不够,”他咬着后槽牙笑,“让奴才教教大人,什么叫真正的野。”
最后那盏羊皮灯也熄了。
月光从篷隙漏进来,照见纠缠的身影。压抑的喘息混着水声,直到岸边传来三更梆子响。
进忠将人裹进外袍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戏加完了?”姜云舒轻声问,指尖在他胸口画圈。
他捉住她作乱的手:“彩排而已。正戏……等回家再唱。”
—— ——
与此同时,空间宅院里正是灯火通明的时候。
永琮盘腿坐在绒毯上,小心的扶着摇摇晃晃学走路的璟安。
四个巴掌大的小进忠吭哧吭哧拖着玩具小车跟在旁边,时不时被璟安一脚踢翻,又手忙脚乱地爬起来。
富察琅嬅坐在窗边绣着小肚兜,四个小姜姜排排坐在针线篮边,托着腮看她飞针走线。
“璟安,叫哥哥。”
永琮第无数次指着自己,眼巴巴地望着妹妹。
小璟安流着口水,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突然伸出胖手,指向旁边正努力扛着布老虎的小进忠,脆生生喊:
“爹爹!”
那小进忠愣住,布老虎一下掉在了地上。另外三个也齐刷刷停下动作。
下一秒,被喊爹爹的小进忠猛地挺起胸膛,小手叉腰,大声宣布:
“我是爹爹!”
另外三个顿时不干了,扑过来扯他衣袖:
“我才是爹爹!”
“明明是我先来的!”
“姜姜看我!”
被挤开的永琮委屈地扁嘴:“我是哥哥呀……”
琅嬅笑得针都拿不稳,把小璟安抱到膝头,指着永琮柔声教:
“是夫君,要叫夫君。”
小璟安啃着手指,眨巴眼睛,突然朝永琮伸出小短手:“君……君……”
永琮眼睛瞬间亮了,忙不迭应着:“哎!”
方才还在争执的四个小进忠突然齐刷刷扭头,异口同声对着永琮喊:
“不许答应!”
“叫岳父!”
“聘礼备好了吗!”
“我们姜姜不外嫁!”
琅嬅笑得直揉额角,把炸毛的小进忠们拎开,对永琮眨眨眼:
“看来你想娶媳妇,还得过五关斩六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