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兴盟总部,一夜之间被阴云笼罩。首席谋士 姚楚州 的突然昏迷,其诡异程度远超一般暗杀或袭击。没有外伤,没有激烈搏斗痕迹,更像是某种精密策划的“医疗事故”或“自然衰竭”,但偏偏发生在南太平洋惨败、冯·卡登家族背叛、巡查使 郑鹏杰 重伤未醒的敏感时刻,其意味不言自明——这是一次直指龙兴盟大脑和神经中枢的精准斩首!
陈武 的震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他亲自坐镇,下令戌狗堂全员出动,封锁总部所有出入口,对昨夜所有值班人员、尤其是接近过姚楚州书房的人进行最严厉的隔离审查。总部内部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查!给老子一查到底!不管是谁,哪怕是天王老子派来的,只要沾上边,立刻拿下!” 林丹烁(烈虎)红着眼睛,亲自带人将姚楚州的贴身侍从、护卫、乃至送过文件、递过茶水的勤杂人员全部控制起来,分开审讯。他本就因南太平洋的背叛和郑鹏杰的伤憋了一肚子火,此刻更像是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
夏侯烈(稳山虎)相对冷静,但眉头也拧成了疙瘩。他守在姚楚州的病房外,看着里面忙碌的医生和病床上毫无生气的挚友,心中充满了悲愤与疑虑。“姚先生昏迷前,还在研究南太平洋和‘深海回响’的情报……难道对方是怕他看破什么?还是说,这根本就是调虎离山,想让我们自乱阵脚?”
最关键的线索,来自姚楚州书桌上那张他最后研究的地图。地图上,南太平洋那个无名岛屿被圈出,旁边潦草地写着几个字:“船?北小湾?疑为转运点”。而更远处,南美洲西海岸,从秘鲁到智利一带,被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旁边标注着“安第斯?庄园?秃鹫?”——这显然是姚楚州根据之前零碎情报做出的推断。而在书房角落的废纸篓里,戌狗堂的人找到一张被揉皱的便签,上面只有两个字,笔迹略显仓促:“侍从……气?”
“侍从……气?” 陈武 拿着这张便签,眼神冰冷如霜,“姚先生最后可能察觉到了那个侍从的异常气息……但他没来得及示警。”
所有的矛头,瞬间指向了昨夜送茶的那个侍从。然而,当戌狗堂的人冲到其住处时,早已人去楼空。更令人心惊的是,审查发现,这个侍从是三年前通过正常渠道招募进来的,背景干净,平时沉默寡言,做事勤恳,几乎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他能潜伏如此之久,直到此刻才发动致命一击,其背后的组织之严密、耐心之可怕,令人不寒而栗。
“是‘黑曼巴’的钉子?还是冯·卡登家族的手笔?或者……是那个神出鬼没的‘蜂后’?” 林丹烁 咬牙切齿。
“都有可能。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两件事。” 陈武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刻他若乱了,整个龙兴盟就真的垮了。“第一,不惜一切代价,救治姚先生!联系所有能联系到的名医,动用所有资源!第二,南太平洋那边,默儿他们生死未卜,我们必须立刻制定支援方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然而,支援谈何容易?龙兴盟的远洋力量本就薄弱,唯一能快速调动的机动力量“海龙”分队几乎全军覆没,冯·卡登家族又已背叛,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海上救援。派飞机?那岛屿位置不明,且很可能有防空火力。一时间,竟有些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加护病房那边传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一直昏迷的 郑鹏杰,生命体征出现了剧烈波动!
众人立刻赶到。只见病床上,郑鹏杰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不正常的潮红,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监测仪器上,心跳、血压、脑电波等数据都在剧烈起伏,仿佛他正与什么无形的东西进行着殊死搏斗。
“他体内残留的那种诡异能量,似乎在与他自身的意志力发生激烈冲突!” 主治医生紧张地观察着数据,“之前这能量处于蛰伏侵蚀状态,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被激发了……郑先生好像在拼命反抗!”
夏侯烈 猛地想起什么:“是姚先生!鹏杰和姚先生几十年过命的交情!一定是姚先生出事的消息,刺激到了鹏杰!”
仿佛是印证他的话,郑鹏杰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开始剧烈地转动,插着输液管的手,手指用力地弯曲,抓握着床单,指节发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困兽般的低沉嘶吼。
“他在醒来!他在拼命想醒过来!” 林丹烁 激动地低吼。
“但不能强行刺激!这种状态下强行苏醒,可能会导致神经永久性损伤,或者……被那股能量反噬控制!” 医生警告道。
“那怎么办?难道看着他这样挣扎?” 夏侯烈 急道。
“用药物稳定他的生理状态,辅助他稳定情绪,但最终能否战胜那股能量,顺利苏醒,还要靠他自己的意志力……” 医生无奈道。
陈武走到床边,看着这位生死兄弟痛苦挣扎的模样,又想到昏迷不醒的姚楚州,以及在海外孤岛生死未卜的儿子,这位称霸半生的黑道教父,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和滔天的怒火。他缓缓俯身,在郑鹏杰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一字一顿地说道:
“鹏杰,听着!楚州被人暗算了,生死不明!默儿被困在南洋的孤岛上,情况危急!龙兴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你给我醒过来!我们需要你!你必须给我醒过来!”
话音落下,郑鹏杰身体的颤抖似乎更加剧烈了,监测仪器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但紧接着,那狂暴起伏的数据曲线,竟然开始以一种缓慢却坚定的趋势,向着相对平稳的状态回落!他抓握床单的手指,也渐渐松开了些许。
他在控制!他在用自己的意志力,强行压制那股侵蚀性能量的反扑,试图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这微弱却顽强的抗争,如同黑暗中的一缕微光,给了病房外所有人一丝渺茫却珍贵的希望。
而此刻,南太平洋那座孤岛之上,陈默一行人,也迎来了决定生死的关键时刻。
他们历经艰险,绕过岛屿东侧茂密而危险的雨林,途中又遭遇了小股巡逻队,发生短暂交火,牺牲两人,终于潜行到了岛屿北侧。从高处俯瞰,下方果然有一个被两座山脊环抱的隐蔽小湾,湾内平静的水面上,停泊着一艘约莫千吨级、锈迹斑斑的中型运输船。码头上灯火通明,大约有十余名守卫,船上看不到明显活动迹象。
“就是它了。” 陈默伏在山脊的岩石后,望远镜一刻不离那艘船,“夜鸢,你带人摸下去,解决码头守卫,控制船只关键部位。雷昊,你和我带剩下的人,在山脊上建立火力点,提供掩护,同时防备可能从其他方向来的援兵。”
“默少主,你的伤……” 雷昊担忧地看了一眼陈默手臂上渗血的绷带。
“死不了。”陈默打断他,“行动!”
夜幕是最好的掩护。夜鸢 带着四名影组精英,如同融入夜色的蝙蝠,悄无声息地顺着陡峭的山坡滑下,利用礁石和灌木的阴影,迅速接近码头。
码头的守卫显然没料到敌人会从背后的山上摸下来,警戒心不足。夜鸢小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匕首和消音手枪解决了外围的四个暗哨。然而,就在她们准备突袭码头中央的岗亭和船上可能的值班人员时,运输船驾驶舱的灯突然亮了!一个睡眼惺忪的水手揉着眼睛走到船舷边,正好与下方摸上舷梯的影组成员打了个照面!
“敌——” 那水手只来得及喊出半个字,就被夜鸢一枪击中眉心,尸体坠入海中。但枪声(尽管加了消音器,在寂静的夜晚依然明显)和落水声,已经惊动了码头上剩余的守卫!
“敌袭!在码头!” 叫喊声和警报声瞬间响起!码头上和船上的守卫纷纷持枪冲出。
“开火!” 山脊上,陈默毫不犹豫地下令。
早已瞄准好的几支步枪和仅剩的一具火箭筒同时开火!火箭弹拖着尾焰击中了码头上的一个弹药箱,引发剧烈爆炸,火光冲天!步枪子弹也精准地撂倒了几个暴露在灯光下的守卫。
突如其来的火力压制让码头守军陷入了短暂混乱。夜鸢小组抓住机会,强行登船,与船上的几名水手和守卫展开激烈的舱内战。与此同时,码头上剩余的守卫也反应过来,开始依托掩体还击,并向船只逼近,试图夺回控制权。
山脊上的火力成为关键。陈默和雷昊等人拼死压制,但敌人数量占优,且码头上有重机枪开始咆哮,压得他们抬不起头。一名洪门老兄弟被流弹击中胸口,当场牺牲。
“弹药快没了!” 雷昊打空一个弹匣,焦急地喊道。
陈默看着下方胶着的战局,又看了看身边仅剩的寥寥数人和所剩无几的弹药,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抓起最后一枚烟雾弹,对雷昊说道:“你带人继续掩护,吸引火力。我下去,从侧面绕过去,炸掉那挺重机枪!”
“不行!太危险!” 雷昊一把拉住他。
“没时间了!等他们完全反应过来,或者岛上的大部队赶到,我们都得死在这!”陈默甩开他的手,将烟雾弹奋力扔向码头另一侧,制造混乱,自己则如同猎豹般,从山脊侧面一个陡坡滑下,借着烟雾和夜色的掩护,扑向那挺正在喷吐火舌的重机枪阵地。
子弹在他身边呼啸而过,打在岩石上溅起火星。他几乎能感受到死神冰冷的呼吸。但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夺船!回家!把情报带回去!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就在他即将接近重机枪阵地,掏出身上最后一枚手雷时,运输船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紧接着,船上的探照灯和大部分灯光瞬间熄灭!只有应急灯和燃烧的火光映照着混乱的码头。
夜鸢她们得手了!破坏了船只的动力或电力系统!
与此同时,船上的枪声也骤然停止,夜鸢的身影出现在船舷边,打出了“控制”的信号手势。
码头上残余的守卫见船已失,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和任务目标(守护船只和货物),士气瞬间崩溃,开始四散逃窜。
陈默抓住机会,冲进重机枪阵地,解决了最后两名顽抗的敌人。他喘着粗气,靠在滚烫的枪身上,看着码头上狼藉的景象和那艘已经落入己方之手的运输船,一股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与惨胜的悲怆交织涌上心头。
他们赢了,暂时夺得了生机。但出发时意气风发的“海龙”分队,如今只剩下这船舱内外不足二十个伤痕累累的幸存者。而总部,此刻又不知是怎样一番景象?
“清理战场,检查船只,尽快离港!” 陈默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嘶哑着下令。
运输船拖着黑烟,缓缓驶离了这个浸透鲜血的岛屿,驶向茫茫大洋。船上的幸存者们,来不及悲伤,立刻投入到紧张的船只检修、航线设定和对俘虏沈聪的进一步审讯中。他们知道,回家的路,依旧漫长且布满荆棘。
而龙兴盟总部,一场围绕姚楚州遇刺真相的内部清洗风暴,才刚刚开始。郑鹏杰在病床上与侵蚀能量的拉锯战,也到了最关键的节点。三线危机,皆未解除,反而因为暂时的喘息,而让接下来的碰撞,显得更加致命与不可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