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出了门,秦淮茹想起刚才在屋里,秦京茹还没回答自己问的话呢,就接着问道:
“对了,你刚才跟我婆婆说啥呢?”
秦京茹捏着衣角,扭扭捏捏地,停顿了几秒钟,才把贾张氏要帮她说媒给傻柱的事,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
“就是…就是大妈说…柱子哥他人挺好的,有工作,有房子…说等过了年,让姐你…你去跟柱子哥提一提…还说等成了,让我好好记着姐的好…”
秦淮茹听完,脚步微微一顿,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琢磨开了。
她打心眼里是看不上傻柱的。
傻柱对她的心思她也明白,不外乎就是自己长得漂亮,如今又是个寡妇,觉得她孤儿寡母的好拿捏,能占些便宜,最好能主动地爬上他的床。
完事了还不用负责任,该说对象说对象,就像她现在跟李源的关系一样。
但她却并不想这么做,当初跟李源走到了一起,完全是阴差阳错,被贾东旭逼的,一步踏错,才有了这层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对于傻柱,她更是打定了主意,只占便宜,绝不付出。
傻柱的那一点殷勤和帮衬,她拿得心安理得,却从没想过要真把自己搭进去。
可现在,婆婆竟然想把京茹说给傻柱?
秦淮茹心里莫名地有点不是滋味。
倒不是说她对傻柱有什么想法,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习惯性在作祟。
傻柱虽然上不得台面,可这些年来,他对自己的那点殷勤和帮衬,早已成了她生活中一种习惯性的、可以随时提取的“资源”。
如今这“资源”眼看要转移到自己堂妹身上,让她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了的感觉。
她看着身边低着头、一脸羞涩又带着期待的秦京茹,使出了惯用的“拖字诀”,“京茹啊,我婆婆说的其实也是我的想法。傻柱…柱子他这人吧,确实实在,没啥坏心眼。你嫁过来,别的不好说,吃饱穿暖应该是不用愁的。”
“只不过呢,你现在还小,不是还没到年龄的嘛。姐本来打算明年再跟你提的,那你现在知道了也没关系,你回家再等等,明年姐再叫你过来。”
秦京茹不好意思地点着头,小声地向秦淮茹说了声谢谢,还表示将来一定不会忘了姐姐的恩情。
秦淮茹也是从小看着秦京茹长大的,十分了解自己这个堂妹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真要是嫁给了傻柱,肯定是想办法把家里的钱和东西都攥在自己手里,舍不得往外掏一分钱。
到时候,傻柱还能像现在这样,对自己有求必应,饭盒和工资任由自己索取?恐怕难了。
说话间,两大三小五个人已经到了李源家里。
既然是认干亲,槐花当然是要抱着过来的,哪怕她刚才已经睡着了。
棒梗也被秦淮茹带来了,这小子一进门,鼻子就跟小狗似的使劲嗅了嗅,眼睛直勾勾地盯向了里屋桌上已经摆好的几个菜碗。
来的路上,秦淮茹已经再三告诫了儿子,要他守点规矩,不然下次就不让他过来了。
棒梗连连点头,李源家里有好吃的,总是给小当,却不给他,他心里已经明白李源并不喜欢他,所以格外珍惜这个机会,忍着扑上去的冲动,只是使劲吸着鼻子,眼巴巴地瞅着,没敢像在自己家那样上手就抓。
李源刚做好两道菜,看到她们进来,目光在棒梗那副想吃又不敢的憋屈样上扫过,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随即对秦淮茹笑道:“嫂子来了,快坐吧。京茹妹子也坐,别站着。”
他的视线与秦淮茹短暂交汇,彼此心照不宣。
不管在私人场合,还在公共场合,李源总是称呼秦淮茹为嫂子,秦淮茹也问过他,干嘛总是这样正经,李源告诉她“嫂子”和“秦姐”是有区别的,男人的心思她不会懂的。
秦淮茹这种高段位的人,怎么会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不过是陪着李源好好的扮演这份“角色”而已。
她将熟睡的槐花轻轻放在里屋炕上安顿好,回身开始帮着李源清洗蔬菜,动作麻利自然,仿佛本就是这家的女主人。
棒梗和小当坐在凳子上,看着桌上两道被盘子盖着的菜,虽然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但那诱人的香气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勾得两个小家伙坐立不安。
小当还好些,只是眼巴巴地望着,棒梗却像是屁股底下长了钉子,不停地扭来扭去,伸着脖子使劲嗅,恨不得把那些香味都吸进肚子里。
秦京茹则有些拘谨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姐姐和李源之间那种自然又透着熟稔的互动,再闻着这诱人的饭菜香,心里对城里生活的向往更加炽热。
她偷偷打量着李源,觉得这个男人长得是真精神,说话做事也体面周到,比傻柱强了不知多少。
可惜已经有对象了……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
很快,最后一道汤也上了桌。
几个人围坐在饭桌上,李源依旧是那套说辞,举杯为秦京茹送行,并正式认下槐花为干闺女。
场面话说的漂亮又周到,任谁都挑不出错处。
棒梗和小当一人一瓶北冰洋汽水,这可把棒梗激动坏了,搁这片胡同,就没几个人喝过这种稀缺的“奢侈品”。
“我要是能认长驴,不对,是李叔做干爹就好了,”
棒梗抱着那瓶珍贵的北冰洋汽水,喝了一大口,甜滋滋的味道让他幸福地眯起了眼,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忍不住开始在心里幻想认了李源当干爹,自己就可以经常喝汽水了。
李源和秦淮茹姐妹喝的自然是葡萄酒了。
这是空间加工出来的酒,初始喝起来甜甜丝丝的,带着葡萄的果香,极易入口,但后劲却足,不知不觉就能让人醺然。
秦京茹还是头一次喝这种酒,她爹秦老三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舍得打上二两地瓜烧,她拿筷子沾过,辣嗓子的很,哪有这种红红的酒好喝,不知不觉就喝得醉醺醺的了。
唉,由此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