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在热闹非凡的气氛中结束。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去,还在兴奋地讨论着刚才陆辰逸那惊天动地的“获奖感言”。校领导和老师们也心满意足地先行离开。
陆辰逸被几个关系还不错的男生围着说话,林芷糖则被苏暖晴拉着,在一旁等待,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
沈墨言站在酒店门口,晚风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带来一丝凉意。他看着不远处那个被朋友们簇拥着的冰冷少年,又看了看他身边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孩,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抬步走了过去。
“陆学弟。”他声音温和,打破了男生们的小圈子。
围着陆辰逸的男生们看到沈墨言,下意识地安静了下来,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带着点好奇。这两位,可是之前“王不见王”的存在。
陆辰逸抬眸,看向沈墨言,眼神恢复了惯常的疏离与冷淡,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没有说话。
沈墨言并不介意他的态度,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温润的笑容,目光真诚:“再次恭喜你,夺得桂冠。实至名归。”
“谢谢。”陆辰逸的回答言简意赅。
沈墨言顿了顿,视线转向一旁正有些紧张地看着这边的林芷糖,对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重新看向陆辰逸,语气平和而坦然:“另外,也想跟你说声……祝福。”
他这句话声音不高,但足够让近处的几个人听清。
陆辰逸的眼神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他会说得如此直接。他深深地看了沈墨言一眼,没有立刻回应。
沈墨言继续道,声音清朗,不带一丝阴霾:“林学妹是个很好、很优秀的女孩。看到她身边是你,我很放心。”
这话一出,连旁边竖着耳朵听的秦风都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苏暖晴更是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
这……这是沈大会长在主动退出,并且送上祝福?
陆辰逸沉默地看着沈墨言,似乎在判断他话语里的真诚度。几秒后,他周身那股冰冷的敌意,似乎消散了一些。他再次开口,声音虽然依旧没什么温度,但少了些锋芒:
“她一直很好。”
这句话,像是在回应沈墨言的夸奖,又像是在陈述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沈墨言笑了,这次的笑容更加真切了些。他伸出手:“希望以后,在学习或者其他方面,还有机会交流。你很厉害。”
这是一个抛却了私人感情,纯粹出于对优秀同侪的欣赏和尊重的姿态。
陆辰逸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停顿了一瞬,然后也伸出手,与他短暂地交握了一下。
“彼此。”
两个同样出色的少年,在这一握之间,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和解与尊重。没有针锋相对,没有难堪尴尬,只有属于强者之间的风度与认可。
“那我先走了。”沈墨言收回手,对陆辰逸,也对走过来的林芷糖和苏暖晴点了点头,笑容温和依旧,“再见。”
说完,他转身,步履从容地汇入了夜色之中,背影挺拔,不见丝毫落魄。
苏暖晴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沈学长……人也太好了吧……”
秦风抱着胳膊,啧了一声:“是个明白人,也挺有风度。老陆,你这情敌,质量挺高啊。”
陆辰逸没有理会秦风的调侃,他的目光落在沈墨言消失的方向,片刻后,收回视线,看向身边正望着他、眼神亮晶晶的林芷糖。
他伸手,极其自然地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一缕鬓发,语气平淡无波:
“走了,回家。”
困扰他数日的“警报”,以一种意想不到的、体面的方式,解除了。
而他的糖糖,自始至终,都只会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