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热闹的,也都跟着一起,杜念青没有与他们任何一个人说话,有人问道:“这是卖猪啊?多少钱一斤啊?”杜念青只是听着,并不回话,当作不是问她,反正又没点她的名儿。
老吴看了看,问道:“那头是老母猪啊?”
杜念青指着其中一头小点的说道:“那个小点的就是,过年前才买来的。”
老吴道:“乖乖,那你这两头猪养的确实不小啊,喂的好!”
杜念青笑道:“不瞒你说,每天人都没按时吃过饭,但猪都是顿顿不落下。今天例外,就是早上出门前喂了一餐,中午和现在都没喂,都还饿着的。”
老吴对这两头猪很满意,跳进猪圈,让杜念青假意喂食,趁猪不注意的时候,就把猪给套上。老吴一个人搞不了,就让杜念青喊人过来搭把手,不然不好上称。杜念青环顾了一下四周,想了想,终究是没有张口求人,就说道:“我来帮你弄!”
老吴抬头看了一眼小小个子的杜念青说道:“你一个女人能帮啥忙,你搞不成,喊你家的叔伯过来搭把手。”
杜念青也不隐瞒了,说道:“不怕你笑话,我和他们都吵了架的,就算我去叫人,也不会来帮忙的。你别看我是女的,我男人不在家,田里地里的活都是我扛过来的,我有的是力气。何况这猪是我养的,等下有我在哄着,更好上车的。”
老吴听罢,只能听从杜念青的安排,他倒是认识许老二、许老三,还有许老五的,平常街上遇到也是打过招呼的,但听杜念青这样说,也不好深究人家的家务事。
老吴把两头猪都套上绳子后,就让杜念青打开猪圈门,把两头猪哄着出圈,杜念青提着猪食,打开猪圈门,边往外走,边“嘿罗罗,嘿罗罗”的喊着,今天猪已经饿了两餐了,看着杜念青提着猪食,就跟着出来了。
到了大场地,老吴说道:“这过称还是得叫人啊,你这个子也掂不起来啊!”
杜念青道:“没事儿,我搬个小凳子就好了。”
杜念青说着,就快步回家搬凳子。老吴则是对着围观的众人说道:“哎,许老三、许老五,你们两个别光顾着看热闹啊,过来搭把手啊!”
许老三(许文冰)笑着说道:“呵呵,你说的不算哦,你喊我,我肯定是愿意过来帮忙的,吴老板的面子肯定是要给的,就怕等下被人说我是管闲事,就不好了!”
老吴见许老三这样说,就看向旁边的许老五(许文洲)说道:“许老五,你三哥不行,你来搭一把手呗!”
被点到名的许老五也笑嘻嘻道:“这事儿啊,怎么说呢!像我三哥说的一样,别说是你吴老板开口了,就是不相干的人开口,我们也是愿意帮下忙的,就怕我们好心帮忙,还遭人家骂,那就不值当了。”
老吴看着这阴阳怪气的两兄弟,再加上之前杜念青说的,也就得出杜念青是与这两兄弟都有矛盾的,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心里有点看不起这两兄弟,欺负自家人算什么男人,何况人家男人不在家,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总该要照顾几分的。
杜念青很快就拿着小板凳赶过来了,老吴看到,说:“大妹子,你肯定撑不起来的,这一头猪起码超过300多斤了。你还是开口叫人过来搭把手吧!”
这时许老头和许老二回去加好饭又过来了,许老头一看是没人抬秤,就对旁边的许老二(许文波)说道:“你去给抬秤,让老四媳妇看称。”
许老二和许老四一样都是很害怕许老头的,自是不敢忤逆,立马放下碗筷,走到大场上,帮忙抬秤。杜念青见许老二愿意过来帮忙,就让开了,并没有像上一世那样,吃能的非要自己死扛,也不懂得找人帮忙。
有了许老二的帮忙,很快就称完了两头猪,大的有350斤,小的有320斤,合起来就是670斤,1.5元一斤,那就是1005元。这时候的人大都有的是一身力气,都是日复一日的干活练出来的,就是杜念青,也是能扛起一百来斤的重物的。
老吴算好账说道:“给你一千元整咋样,这一般都是要抹个零头的。”
杜念青不好意思的笑道:“按理说是这样的,但是吴老板,你是看见的,我今早出门到现在才回来,中午和晚上可都是没喂的。你那个抹零头一般都是猪吃饱了,得重个二三十斤的,我这猪都是饿肚子上称的。这五块钱对你来说真没啥,对我来说可不少钱呢!”
老吴见杜念青这样说,又想着她一个女人确实不容易,何况还和杜站长是亲戚,权当是卖杜站长一个人情,就说道:“行吧,那就不抹零了!”
杜念青高兴道:“谢谢你,真的是感谢你!走,上家里洗个手,喝杯茶去。”
老吴摆摆手,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着回去。”
杜念青道:“晚饭我就不留你吃了,但是这么远的路赶过来,水还是要喝一杯的,不在乎这会儿时间不是。”
老吴也确实是有点口渴,于是就跟着杜念青一起来到了杜念青家的厨房,杜念青喊停停打水给她和老吴洗手。洗好手,杜念青先是给老吴抽了一支烟,然后就给老吴泡茶。
老吴也趁着这个空档,从身上的包里掏了一大沓钱,数了1005元递给杜念青。杜念青把茶放在老吴旁边,立马双手接过来钱来,来来回回的数了三四遍,才收起来装好。
老吴笑道:“数清楚了,对的哈!”
杜念青开心道:“对的,对的,谢谢你!”
老吴喝完杯里的茶,就起身要走,杜念青就跟着一起出门。杜念青说道:“你这什么时候杀?”
老吴道:“明天早上先杀一头。”
杜念青道:“你等会儿,我给这两头猪喂饱,省的你回去还得喂。”
老吴笑道:“那感情好,还没见过你这样卖猪的,都卖了还舍得喂猪食。”
杜念青,边给猪桶里舀猪食,边说道:“不怕你们这些城里人笑话,我们庄稼人,一年到头的就指望着这猪卖点钱,养的比自己的孩子还要仔细。我的孩子都养的瘦不拉几的,我的猪就没养过瘦的,人不吃,都不能少了它们的。今天它们给我挣钱了,我也不能让它们饿着走啊!”
杜念青舀了满满三大桶的猪食,给这两头猪喂的饱饱的,才在前面牵着绳子喊着,老吴拿个树枝子在后面赶,一直给赶到停在老谢家门口的拖拉机车笼里。
杜念青见老吴开着拖拉机走了,就准备回家,这时好事的谢老太太又笑眯眯的走过来问道:“老四媳妇,你这是把猪都给卖了啊?马上插秧了,你不自己杀头啊?”
杜念青不想和谢老太太多聊,虽说这老太太人不坏,但她现在还着急家里一堆的活儿呢!杜念青笑道:“婶子,我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的,家里还一堆活呢,回头再和你细说。”
说完,就加快脚步往家里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