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黛的心猛地一沉，隐约猜到了什么。
晏溶月继续道：“重点来了。在他的书评区，有一个活跃的读者，Id叫‘今夜无月大大快更新’，经常在你的书评区也能看到这个Id，应该是你的忠实读者。这个‘今夜无月大大快更新’没少在卜帅那本书下面据理力争地批评他。”
孟姝瞬间明白了：“所以那个卜帅就因为嫉妒温黛有这么好的读者，就心理变态了？”
“差不多。”晏溶月点头，“调查显示，卜帅搜了‘今夜无月’，看到黛黛你的书数据那么好，读者那么维护你，心理极度不平衡。他开始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和一个灰产群里散播言论，说什么‘这小仙女写的书烂得要死’、‘根本不懂历史瞎写’、‘就知道靠标题骗流量’、‘还有一堆人捧她的臭脚’。”
她的语气模仿着那种酸溜溜的恶意，让人听着就不舒服。
“然后他就煽动群里那些同样眼红或者本就从事网络灰产的人，说什么兄弟们给我举报，把她搞下去。
那个群里确实混迹了一些专门接这种脏活的人，他们动用大量的虚拟账号，开始有组织地无端举报你的书，并在各大平台散布那些抹黑的帖子，甚至最后进行了人肉开盒。”
真相水落石出，竟然只是因为如此可笑而卑劣的忮忌。
温黛感到一阵无语和深深的疲惫。
她耗费心血创作的故事，她珍视的读者，她平静的生活，竟然就因为这样一个低劣之人的忮忌，而遭到了如此疯狂的攻击。
“太可恶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孟姝气得直跺脚，“溶月，能不能告他？让他进去吃牢饭！”
“证据链已经基本固定了。”晏溶月冷静地说，“包括他在群里的煽动言论、那些水军的交易记录、以及最终的信息泄露源头，都指向他和他联系的那些人。起诉他侵犯名誉权、隐私权，甚至涉及刑事犯罪，没问题。”
云落歆听完，轻轻摇了摇头，语气空灵却带着一丝冷意：“宵小之辈，忌火攻心，反噬其身。他的气数，快尽了。”
温黛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恶心感和愤怒。
她看向晏溶月，眼神变得坚定：“月月，谢谢你，这些调查麻烦你了，我后续会找律师，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家有专业的律师团队，包在我身上。”晏溶月朝温黛笑了笑，“保证让他以后在网上再也混不下去，该赔的钱一分不能少，该道的歉必须全网挂足一个月！”
虽然找到了罪魁祸首，但温黛知道，这场风波带来的影响和心底的那丝寒意，恐怕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完全消退。
……
下午，舞蹈社训练。
温黛换好练功服，尽量让自己投入练习，试图忘记那个莫名其妙的噩梦和乱七八糟的事情。
但当黎霜染微笑着向她走来，准备指导她一个动作时，温黛的眼前不由自主地闪过梦中黎霜染那癫狂偏执、甚至用裁纸刀自残的画面……
“学妹，这个动作的发力点应该……”
黎霜染的声音温柔依旧。
温黛却像是被烫到一样，身体先于大脑思考，猛地向后缩了一下，下意识地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这个动作虽细微，却清晰无误地落入了黎霜染眼中。
黎霜染脸上的温柔笑容瞬间僵住，那双总是含情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难以置信和……阴郁。
她伸出的手停顿在半空中，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凝滞。
【黎霜染坏感度+5！】
系统的提示音让温黛猛地回神！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多失礼和反常，连忙补救，挤出一个尽可能自然的笑容：“不好意思学姐，我刚走神了，没站稳……这个动作是这里发力对吗？”
她赶紧模仿了一下刚才的动作，试图掩饰过去。
黎霜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刚才那一瞬间的阴郁似乎被重新敛入眼底，但笑容却淡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阴霾。
“嗯，是的，注意膝盖的方向。”
她公事公办地指点了一句，便转身走向其他队员。
……
练习结束后，温黛带着一身薄汗和些许疲惫回到宿舍。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紧贴在皮肤上，几缕发丝还调皮地黏在脖颈处，带来阵阵微痒。
运动服后背洇出的深色汗渍，像是一幅抽象的画，记录着方才的酣畅与劳累。
她脚步有些虚浮，快速冲了个热水澡，温热的水流冲刷过肌肤，将黏腻的汗液和训练带来的不适一并卷走。
换上一身宽松的浅蓝色连衣裙，柔软的布料贴合身体，她才感觉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稍微放松了一些。
看了看时间，时针指向下午六点，差不多该和云落歆出发了。
云落歆早已在学校大门囗等候。
她一反往常的玄色道袍，改穿了素雅的米白道袍，下摆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如同一朵悄然绽放的白玉兰。
她后面的头发被挽了起来，插了一根玉簪，乌黑的两股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几缕发丝被风拂到脸颊旁，更衬得她皮肤白皙，气质沉静，还多了几分温柔，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她无关。
两人并肩走到路边，很快打了一辆车，目的地是离市区二十公里外的一个小山丘。
车上，温黛按捺不住好奇心，侧过身，朝着云落歆轻声问道：“落落，你师傅……怎么称呼啊？”
温黛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探询。
“师傅尊讳，龙霄渡。”
云落歆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原本平静的眼眸中也泛起了些许涟漪。
“龙霄渡……”温黛重复念了一遍，忍不住感叹，“好霸气的名字，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嗯。”云落歆微微颔首，目光转向车窗外，“师傅是道教公认的五大传承长老之一，精于卜筮，能算尽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