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下次你们再请回来就好。”黎霜染笑了笑,将手机放回口袋,语气轻松,“我们,来日方长。”
温黛看着这一切,心里的怪异感越来越浓。
酒和饮料先上来了。
黎霜染给能喝酒的人都倒了一点果酒,轮到温黛时,温黛连忙摆手:“学姐,我就不用了,我以茶代酒吧,我酒量不太好。”
这是实话,温黛从小到大没喝过几次酒,对自己的酒量毫无信心。
黎霜染动作顿了一下,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很深,但又很快化开,她没有勉强,只是温和地点点头。
“好,那就不勉强你。”
语气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菜陆续上齐。
黎霜染端起自己的酒杯,里面是浅褐色的果酒,她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在温黛脸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希望我们下周的演出一切顺利,大家这段时间都辛苦了。”
她的祝酒词简短而得体,然后仰头喝了一口。
大家纷纷举杯响应,气氛开始热络起来。
吃饭期间,黎霜染的表现依旧无可挑剔。
她会和大家聊天,说说笑笑,讨论舞蹈和学业,甚至还能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她坐在温黛旁边,却没有对温黛表现出任何额外的关注,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温黛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观察着黎霜染,几乎要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产生了错觉,或许黎霜染真的只是想通了,变回了正常的样子?
聚餐进行到后半段,那瓶果酒差不多见底了。
果酒虽然度数不算太高,但后劲不小,几个喝了酒的社员脸上都泛起了红晕,话也多了起来,包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黎霜染也喝了不少,她白皙的双颊染上了明显的酡红,一直蔓延到耳根。
她的眼神开始有些迷离,不像之前那样清明,动作也稍微慢了下来。
忽然,她转过头,一瞬不瞬地盯着旁边的温黛。
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蒙上了一层水汽,带着几分懵懂和茫然,显得格外……
脆弱?
“嗯……?”黎霜染微微歪着头,凑近温黛,像是在努力聚焦,“怎么……怎么有两个温黛啊……?”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醉意,少了清醒时的清冷,软糯含糊,听起来可怜巴巴的。
说完,她身体一软,就像失去了所有力气,朝着温黛的肩膀靠了过来。
但由于醉意,她没能掌握好平衡,身体一歪,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学姐!”
温黛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
黎霜染半个身子都靠在了温黛身上,脑袋无力地枕着温黛的肩膀,温热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果酒甜香喷洒在温黛的颈侧。
她小声地嘟囔着:“我还能喝……”
温黛被她靠得有些不自在,试图让她坐好:“学姐,你喝醉了。”
“没有……”
黎霜染闭着眼睛反驳,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要睡着了,但抓着温黛胳膊的手却无意识地收紧了些。
包厢里的其他人都看了过来,脸上带着善意的调侃和担忧。
“社长好像真喝多了。”
“这果酒后劲还挺大。”
“没事吧?”
温黛看着靠在自己肩上、呼吸逐渐平稳的黎霜染,又看了看桌上杯盘狼藉的景象,叹了口气。
“大家好像都吃得差不多了,”温黛抬起头,对其他人说道,“学姐好像醉得有点厉害,要不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送学姐回去。”
其他人也确实都有了醉意,闻言纷纷点头。
“也好,麻烦你了温黛。”
“你们路上小心点。”
“到了在群里说一声。”
大家互相搀扶着,说说笑笑地陆续离开了包厢。
很快,包厢里就只剩下温黛,和几乎完全靠在她身上、似乎已经睡着的黎霜染。
温黛看着黎霜染安静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阴影,褪去了平日里的清冷和偏执,此刻的她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甚至有些惹人怜爱。
但温黛心里清楚,这份平静和脆弱很可能只是酒精作用下的假象。
她扶稳黎霜染,心情复杂地思考着该怎么把这位醉酒的学姐安全送回去。
温黛轻轻晃了晃靠在自己肩上的黎霜染,试图唤醒她一点意识:“学姐?学姐?你住在哪个宿舍楼?几零几?我送你回去。”
黎霜染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脑袋在她肩头蹭了蹭,闷声嘟囔着,声音含混不清:“在……在……好像是在……”
她挣扎着抬起头,漂亮的眉毛因为努力思考而紧紧皱起,眼神迷蒙地看着温黛,仿佛不理解她为什么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我……我不住宿舍呀……”她带着醉意,语气里甚至有一丝委屈,“我在外面住……我住在……紫金公寓……”
“紫金公寓?”
温黛在地图上看到过这里,是学校附近一个很高档的公寓,安保严格,环境幽静,租金不菲。
得到了地址,温黛稍微松了口气。
她半扶半抱着黎霜染,努力让她站直些:“好,学姐,我们回紫金公寓。你还能走吗?扶着我。”
黎霜染似乎听懂了,顺从地将部分重量倚在温黛身上,脚步虚浮地跟着她往外走。
夜晚的街道华灯初上,人流依旧不少。
两个容貌出众的年轻女孩,其中一个还明显醉醺醺地靠在另一个身上,不可避免地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大多数目光只是好奇或欣赏,但也有些不怀好意的视线黏了上来。
没走多远,一个穿着花哨衬衫、浑身散发着酒气的男人就嬉笑着凑了过来,眼神轻佻地在温黛和黎霜染身上来回扫视。
“两位美女,这是怎么了?朋友喝多了?要不要哥哥帮帮忙送你们回去啊?”他说着,竟然伸手就想来搭温黛的肩膀,“加个微信呗,交个朋友?”
温黛心里一阵厌恶,立刻侧身躲开他的手,冷下脸厉声道:“不需要,请你离开。”
那男人被拒绝了,脸上有点挂不住,但又看温黛扶着人似乎很好拿捏,竟还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