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歆攥着手机跑到体育馆门口时，胸口的同命锁煞符还在隐隐作痛，只是那尖锐的刺痛比刚才弱了些，像被温水泡过的针，钝钝地扎着心。
门口的工作人员正拦着几个想往里闯的观众，看到她满头大汗、头发凌乱的样子，立刻伸手拦住：“您好，比赛期间非参赛人员和持证观众不能入内，您有门票吗？”
“我不是来观赛的，我朋友在里面落水了，我得进去找她！”云落歆的声音带着喘息，“她叫温黛，刚掉进深水区，你们快让我进去！”
工作人员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信：“今天比赛秩序很好，没接到有人落水的通知，您是不是搞错了？”
旁边的另一个工作人员也附和：“要是真有意外，我们会第一时间联系家属，您先别急，报下您朋友的信息，我们帮您查一查？”
云落歆急得指尖发颤，同命锁的痛感还在，可她连温黛具体在哪都不知道，只能强压着慌意解释：“我刚才看到直播里有人落水，就是她！你们要是不信，现在去深水区那边看看。”
她说着，还把手机屏幕亮给工作人员看——上面是她刚退出的直播界面，画面还停留在泳池边的混乱角落。
工作人员对视一眼，见她神色不似作假，又怕真出意外，便让其中一人去深水区确认。
另一人则暂时放云落歆进去，安慰道：“您先进去，但只能在观众区待着，别靠近比赛场地，要是没找到您朋友，还得跟我们去登记。”
云落歆连忙点头，刚踏进体育馆大门，胸口的刺痛突然像被风吹散般，彻底消失了。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手腕处的煞符印记，那片皮肤只剩微凉的触感——这说明温黛暂时安全了。
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可她的脚步却没放慢，反而更快地往泳池方向走，心里仍揪着慌：
安全了不代表没事，她必须亲眼看到温黛才行。
穿过喧闹的观众席，远远就看到泳池边围了一圈人，隐约能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云落歆快步走过去，挤开人群时，正好撞见温黛瘫坐在地上，半个身子靠在江羡鱼怀里的画面——
江羡鱼正低头帮温黛擦脸上的水珠，动作轻柔得像在碰易碎的瓷娃娃，而温黛垂着眼，湿漉漉的睫毛颤着，令人心碎。
云落歆的脚步突然顿住，心里莫名涌上一阵复杂的情绪。
她看着温黛苍白的脸，又看了看江羡鱼眼里的担忧，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
上次湖边落水，她赶到时温黛已经被江羡鱼救了；这次泳池遇险，她又晚了一步，还是江羡鱼先救了温黛。
怎么每次都这么不及时的念头在云落歆脑子里打转，让她指尖微微发凉。
但她很快回过神，压下那点失神，快步走过去，蹲在温黛另一侧，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感觉怎么样？还冷不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黛听到云落歆的声音，抬起头，眼里还有些水雾：“落落，你怎么来了？我没事，是江学姐救了我……”
江羡鱼这才注意到云落歆，站起身让了让位置，语气里带着几分后怕：“还好赶上了，她刚才呛了不少水，现在还在发抖。”
她说着，突然想起什么，转身从旁边的座椅上拎过一个运动背包，拿出来里面的一个衣服袋子：“我带了套备用的运动服，学妹你先换上吧，湿衣服穿久了容易感冒。”
温黛十分感激地接了过来：“谢谢江学姐。”
而云落歆看向温黛：“换完衣服我们就回宿舍休息，今天别待在这儿了。”
“可是我晚上还要去舞蹈社训练……”
温黛下意识反驳，话刚说完，就对上云落歆冷下来的眼神。
“都这样了还训练？”云落歆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跟带你们负责人请假，就说身体不舒服，这一次训练先不去了。你刚溺水，要是着凉发烧，后面的训练更没法参加。”
温黛抿了抿唇，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的衣服，又想起刚才在水里的恐惧，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一会儿跟她说。”
江羡鱼在旁边听着，脸上满是愧疚，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背包带。
“都怪我，要是我没让你来看比赛，你就不会落水了……”江羡鱼说着，眼神暗了暗，“不然我跟组委会说一声，半决赛我不比了，送你回宿舍吧。”
“不行！”温黛立刻抬头反驳，声音比刚才亮了些，“学姐，你不能因为我就放弃比赛，你预赛那么厉害，半决赛肯定能拿第一，我还等着看你夺冠呢！”
温黛怕江羡鱼真的退赛，又连忙补充：“我真的没事，换完衣服回宿舍歇会儿就好了，你别因为我影响比赛，不然我会内疚的。”
江羡鱼看着温黛认真的眼神，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她本来因为母亲的事，对“有人落水”这件事格外敏感，刚才救温黛时，甚至差点又想起八年前的阴影，可温黛不仅没怪她，还在替她的比赛着想。
她用力点头：“好，我不放弃，我一定会努力夺冠，不辜负你的期待！”
温黛笑了笑，接过江羡鱼递来的运动背包，跟着云落歆往体育馆的更衣室走。
进了更衣室，她打开背包才发现，里面除了一套绿色的短袖t恤和黑色三分裤，还有一套浅色内衣。
她心里暖了暖，连忙换下湿透的衣服。
江羡鱼比她高大半个头，骨架也宽，t恤穿在她身上像罩了件小裙子，衣摆能盖住屁股，领口也大得能看到锁骨，三分裤更是长到膝盖以下，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活脱脱像小孩儿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等她拎着湿衣服走出更衣室时，江羡鱼和云落歆正站在门口等她。
江羡鱼抬头看到她的瞬间，脸颊突然红了——
绿色的t恤衬得温黛皮肤格外白，显得她有种“人在衣中晃”的美，领口往下垮着，从江羡鱼这个角度能隐约看到颈下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