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傍晚，夕阳透过舞蹈室的落地窗，将木质地板染成暖金色。
温黛推开虚掩的门时，正好看见黎霜染在镜前练习——她舒展的肢体像一只优雅的白鹤，每一个转身都带起空气的流动。
随着最后一个舞步的结束，音乐声也戛然而止。
黎霜染透过镜子看见门口的身影，动作微微一滞。
她缓缓转过身，发丝被汗水黏在微红的脸颊上。
两人隔着半个舞蹈室对视，空气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黎霜染抿了抿唇，终于向前走了几步，练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学妹。”她声音有些干涩，“你来了。”
温黛注意到她握紧又松开的手，像一只想要靠近又怯懦的蝴蝶。
温黛淡淡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舞蹈室里渐渐热闹起来。
新老社员们三三两两地走进来，空旷的镜面空间被青春的身影填满。
黎霜染退后几步，站到教室中央，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欢迎各位加入舞蹈社。“她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清冷，目光扫过在场的新生，“今天老师临时有事，由我带领大家进行首次集训。“
她简单介绍了社团的日常安排，随后重点说明了考核制度：“未来一个月将是试用期，每周会有基础训练和小组练习，月末进行考核。通过考核才能成为正式社员。“
现场响起细微的议论声。
“现在进行分组。“黎霜染拿出名单，“社团的几个负责人各有所长，大家可以按兴趣选择。我主要负责古典舞和芭蕾……”
副社长开始分发选组表，纸张在社员间传递发出沙沙声响。
温黛接过表格，目光扫过那些选项：街舞、霹雳舞、拉丁舞、现代舞……各式各样的舞种让她有些眼花缭乱。
她的指尖在纸上轻轻摩挲。
说实话，这些舞种她都不太了解。
前世学过两个月的芭蕾，怎么说也有一定的基础，古典舞也不错，能锻炼身体的柔韧性。
更重要的是——她还需要刷黎霜染的坏感度。
笔尖在纸上停顿片刻，最终在“古典舞与芭蕾”那一栏打了个勾。
填好表格后，社员们陆续将表交到各组长手中。
温黛抬头，看见黎霜染正站在不远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名单的一角。
温黛迈步向她走去。
黎霜染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目光与她在空中相遇。
温黛注意到她眼神有些慌乱，目光带着几分躲闪。
“学姐。”温黛将表格递过去，声音平淡得像在交一份作业。
黎霜染伸手接过表格时，指尖不经意擦过温黛的手背。
那一瞬间，温黛感觉到她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黎霜染坏感度-4！】
【黎霜染坏感度+2！】
【黎霜染坏感度-1！】
【黎霜染坏感度-1！当前坏感度：17。】
表格被接过去后，黎霜染的视线迅速落在“古典舞与芭蕾”那个勾选上，唇角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瞬。
【黎霜染坏感度-3！】
“去那边等着吧。”黎霜染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但温黛还是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温黛点点头，转身走到墙边站定。
她靠在镜面上，看着黎霜染继续收其他社员的表格。
黎霜染的动作依然优雅，但收表格时总会不经意地朝温黛的方向瞥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
所有表格收齐后，黎霜染简单整理了一下，宣布分组结果。
当念到“古典舞与芭蕾组”时，她的声音似乎比之前柔和了几分：“请选择这个组的同学跟我来。”
她领着七八个新生走向隔壁的练习室。
温黛跟在队伍最后，看着黎霜染清瘦的背影，歪了歪头。
【挝亘，我是不是演的有点过了？感觉黎霜染现在失魂落魄的。】
【宿主，您一点都没有演过头，就这样演下去吧，把气运之女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这挝亘说话就是顺耳啊，终于知道为什么古代宦官得宠了。】
【宿主，你没偷摸骂我吧？】
【没有，夸你呢。】
【可是我刚才搜了一下……】
【好了我要练舞了，不许打扰我。】
【……】
练习室里早已布置妥当：把杆擦得锃亮，镜面一尘不染，音响设备也已经就绪。
黎霜染站在镜前，目光扫过每个组员。
“既然选择了这个组，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她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清冷，但看向温黛时，眼神里多了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舞蹈不是一蹴而就的，它需要的是日复一日的坚持。之后的一个月，将由我作为组长带领大家同老师一起学习，暂定周三学芭蕾，周五学古典舞。”
“接下来，我们先热一下身。”
她示范了几个基本动作，修长的肢体在灯光下划出优美的弧度。
温黛跟着练习，前世的肌肉记忆还在，虽然生疏，但比完全不会要好得多。
黎霜染在组员间走动指导，经过温黛身边时，脚步微微一顿。
“手腕再抬高一点。”
她轻声说，却没有亲自示范，而是保持了恰到好处的距离。
温黛按照指导调整动作，从镜子里看见黎霜染正站在她身后，目光专注地落在她的动作上。
当温黛做一个旋转动作时，又差点失去平衡，黎霜染下意识伸手想要扶她时，温黛却自己站定了。
黎霜染敛了敛眸，收起了僵在半空中的手。
“注意重心。”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克制的关切。
【黎霜染坏感度+1！】
训练继续进行。
在明亮的灯光下，温黛看见黎霜染的额角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她依然一丝不苟地示范着每个动作。
当最后一个基本动作练习完毕，黎霜染拍了拍手：“今天先到这里。周末之前，请大家熟悉这五个基本动作，下周我们会进行抽查。”
组员们陆续离开练习室。
温黛正在收拾东西，听见黎霜染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学妹，我很庆幸你还是选择了我这组。”
温黛转身，看见黎霜染正倚在把杆上，眼神里带着几分试探的渴望。
“只是因为我对芭蕾更擅长一点而已，学姐不要多想。”
【黎霜染坏感度-1！】
黎霜染面色苍白了几分，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声道：“下周见。”
温黛走出练习室时，回头看了一眼。
黎霜染还站在原地，在空荡荡的练习室里显得格外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