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十五年十月朔,长安秋高气爽,朱雀大街自承天门至太极殿,早已被清扫得一尘不染。道旁朱红宫墙下,玄甲羽林卫持鎏金长戈肃立,甲叶在晨光中泛着冷冽寒光;两侧林立的各国使馆旗帜招展,波斯的琉璃旗、西域的驼纹旗、新罗的鹤纹旗,汇成一片斑斓的万国旗海,将大唐的盛世气象铺展得淋漓尽致。
这一日,是大唐的“万国来朝封功大典”。太极殿内,檀香袅袅,十二根盘龙金柱直抵殿顶,殿中设九龙御座,座前摆着传国玉玺与“大唐受命之宝”双印;御座两侧,文武百官按品阶肃立,朝珠碰撞的细碎声响,混着殿外万国使者的低低议论,竟生出一种肃穆到极致的喧嚣。
辰时三刻,皇城钟鼓楼三十六声巨鼓轰然擂响,震彻长安内外。十二对鎏金提灯引路,六十四名黄门内侍抬着九龙銮舆,自后宫缓缓行至太极殿丹陛。李佑一身十二章纹衮龙冕服,冕旒垂珠随步履轻晃,赤舄踏在金砖上,每一步都带着帝王独有的威仪,连殿内的呼吸声都似为之一滞。
待李佑端坐御座,内侍总管高唱“吉时到”,中书令出列,于丹陛前展开明黄诏书,声如洪钟,穿透殿宇,直传至殿外万国使者耳中:
“维乾元十五年十月朔,皇帝诏曰:昔大食犯我疆、残我藩,朕兴西征之师,三载浴血,终破其国、擒其酋,拓大唐声威于西亚;西域诸部,识大体、顺天意,助我军寻敌破寇,共安疆土。今万国来朝,四海归心,朕当论功行赏,赐爵封勋,彰其忠勇,显我天家气度,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诏书声落,殿内文武百官、殿外万国使者齐齐躬身,山呼“陛下圣明”,声浪掀动殿顶垂帘,竟将檀香的烟气都冲得四散。
内侍手捧金印、丹书铁券,依次行至丹陛之下。中书令再度展卷,先宣西征将领之赏,字字铿锵:
“其一,赐平西大元帅马岱。尔统军西征,奇正相济,斩叛党、擒酋首,定西亚万里疆土,居功至伟。特晋封西平王,食邑万户,赐丹书铁券,子孙世袭罔替;另赐长安郡王府一座,许其家眷全迁入京,永享国禄;其长子马承业,免试入国子监,授正五品勋官,承其父志。”
马岱身着西征凯旋铠甲,甲叶上的风沙痕迹未褪,他缓步出列,单膝跪地,双手过顶接过金印铁券,声如洪钟:“臣马岱,谢陛下隆恩!此生唯护大唐,死而后已!”
“其二,赐先锋大将秦烈。尔率轻骑追寇,以微创剿敌,生擒曼苏尔,歼残寇六千,勇冠三军。特晋封**冠军侯**,升正一品骠骑大将军,食邑六千户;赐西域商路专营权一处,其关中宗族免五世赋役;其弟秦勇,免试入长安武学,授从六品校尉,随军历练。”
“其三,赐定远将军卫凛。尔献奇策、造利器,守黑沙隘口、破札兰丁堡,少年骁勇,堪比卫霍。特晋封**平西侯**,食邑五千户;赐工部新造连弩百具、汗血宝马二十匹;其破虏书院所创‘飞猿梯’之法,钦定编入《大唐武备典》,传之后世;其族中子弟,凡习武从戎者,皆可免试入武学。”
“其四,赐通亚将军呼延烈。尔通异域风情,联部族之力,策反叛党、安抚民心,成胡汉共融之业。特晋封**通亚王**,食邑八千户,赐‘胡汉共融’金牌,持牌可节制西域诸部往来;许其部族全迁入长安城南聚居,设专属互市;其部族子弟,免试入国子监、武学,享大唐子民同等恩荣。”
西征诸将依次领赏,金印与铁券在晨光中熠熠生辉,每一次封赏,殿内便山呼一次“陛下圣明”,殿外万国使者皆面露惊叹,交头接耳间,尽是对大唐军威与天家厚赏的敬畏。
待西征将领谢恩归列,中书令转向殿侧的异族功臣队列,声调添了几分温和,却依旧不失天家威仪:
“其一,赐粟特部族首领阿罗憾。尔率部族牧民,冒死探敌踪、传情报,助我军锁定曼苏尔主力,功不可没。特封**归义侯**,食邑三千户,赐长安宅邸一座,许其率部族核心亲眷入长安定居;其孙阿罗云,免试入长安武学,授从七品武职,掌西域部族联络之责。”
“其二,赐吐火罗部族首领叶护。尔率部助唐军守粮道、平叛党,护西域商路畅通。特封**怀德侯**,食邑两千户,赐彩缎千匹、粮种万石;其部族子弟,凡愿入中原求学、从戎者,皆可免试,大唐郡县予以妥善安置。”
粟特、吐火罗等部族首领,此前从未想过能获大唐封侯之赏,更能入长安定居、子弟免试入武学,当即热泪盈眶,匍匐在地,以部族最高礼节叩拜:“谢大唐天子隆恩!我等部族,永世归附大唐,为陛下镇守西域!”
李佑抬手示意其起身,声音穿透殿宇,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尔等识大体、顺民心,助大唐安疆,便是大唐的子民。入长安定居,可享中原教化;子弟入武学,可学保境之术,此乃胡汉共融之谊,亦是大唐天家气度——凡真心归附者,大唐必待之以诚、护之以法!”
封赏毕,殿外传来禁军的整齐步伐声,两名玄甲卫士押着囚车入殿,囚车内正是昔日不可一世的大食哈里发曼苏尔。此刻的他须发凌乱,枷锁缠身,再无半分王者之气。
李佑目光扫过曼苏尔,沉声道:“曼苏尔,你兴兵犯我疆、屠戮我民,今沦为阶下囚,可知罪?”
曼苏尔垂头不语,浑身战栗。
李佑转向万国使者,声震四野:“诸邦且看,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然大唐亦非嗜杀之国,曼苏尔罪在一己,其部族百姓,已依制妥善安置,免赋三年,与大唐子民同等相待。”
此言一出,万国使者尽皆动容,纷纷跪地叩拜:“大唐天威赫赫,天家仁厚,吾等邦国,愿永世臣服,共尊大唐天可汗!”
大典尾声,李佑起身走下御座,立于丹陛前沿,望着殿内文武、殿外万国,声如洪钟:“今日封功,非为显大唐之威,实为告天下——大唐愿与诸邦睦邻友好,共兴农桑、畅通商路;亦愿护归附之民,共沐教化、共享太平。天家气度,在威亦在仁;大唐盛世,在疆亦在民!”
话音落,殿内外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浪直冲云霄,连长安城外的云气都似为之震颤。李宸翊拄着玄铁拐杖,立于御座之侧,望着下方跪拜的人群,玄铁拐杖的龙纹铜套嵌在金砖上,发出笃的一声轻响——这声响,是盛世的注脚,是天家威仪的余韵,亦是大唐万邦来朝的底气。
大典结束后,异族功臣随内侍前往长安新宅,西征将领的家眷亦自西域启程入京。长安街头,百姓自发挂起龙旗,欢呼之声不绝;西域商路上,大唐的丝绸与瓷器,正沿着新拓的通道,源源不断运往地中海沿岸。
太极殿内,李佑望着案上的西域舆图,指尖划过巴格达的位置,眼中满是笃定。这场万国来朝的封功大典,既彰了西征将士的铁血功勋,显了异族功臣的归附荣光,更以天家威仪与仁厚,定下了大唐横跨亚欧的盛世格局——凡功者必赏、凡归者必护,这般气度,方能让大唐的龙旗,永世飘扬在万里疆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