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墨抱着曼陀林刚走到桌前,就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的异样。
方才还松弛的氛围像被冻住的湖面,花以安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僵硬,封景辰握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指节泛白。
她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往封景辰身前站了站。
后背几乎贴上对方的膝盖,像只护崽的小兽般抬眼看向花以安,“你说过不会干涉我的私生活。”
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花以安愣了愣,摊开手,语气里满是无辜,随即嗤笑一声,“我哪有?刚刚在跟小辰助理谈跨界音综的事,公事也不能谈?”
“真的吗?”花青墨侧过头,视线落在封景辰脸上,眼神里写满担忧,“你们只是在谈公事?他没为难你?”
封景辰看着花以安镜片后骤然收紧的目光,忽然勾了勾唇角,悄悄伸出小指勾住花青墨的指尖。
温热的触感让花青墨浑身一僵,她却笑得坦然,“对啊,花总说想给你专办一场跨界音综,我觉得不太现实。”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花以安,语气轻快,“不过找个不错的节目组,花总应该办得到吧?”
花以安在花青墨转头的瞬间,眼睛危险地眯了眯,这女人每句话都像裹着针,看似平常却暗藏锋芒。
待花青墨转回头求证时,他已换上温和笑意,“没错,我认识个不错的节目组,负责人跟集团有业务往来。”
“墨墨要是想,哥哥来安排,正好张导新剧开拍前有空档,借这机会涨涨热度也好。”
花青墨还是觉得哪里不对,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最终哼了一声,“行,你安排吧。”
她拉着封景辰入座时,不忘回头瞪了花以安一眼,“不许动她。”
“放心,哥哥哪敢。”花以安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眼底却掠过一丝无奈。
直到花青墨的注意力被薛一楠递来的果盘吸引,封景辰才松开那根被攥得发红的小指。
她端起新调的果酒,对着花以安遥遥一敬,嘴角的弧度意味深长。
酒过三巡,水晶杯里的冰块早已融化,花青墨趴在桌上,脸颊贴着微凉的桌面,眼神迷离得像蒙了层雾。
她晃了晃脑袋,试图坐直,却晃悠着差点栽下去,显然是真的醉了。
花以安见状,起身想扶她,“墨墨,我带你回家。”
“不回家...我回不了家...”花青墨胡乱地推开他的手,声音带着哭腔,“爷爷不让我回家...”
花以安还想解释,封景辰走上前,轻轻按住他的胳膊,“今晚的住宿早就安排好了,花总要不也一起?”
花以安深吸一口气,看着醉得胡言乱语的妹妹,又看了看封景辰眼中不容置喙的坚定,明白自己的小算盘又落空了。
他悻悻地笑了笑,“行,你们几个注意安全。”
“你先走,走嘛。”花青墨挥舞着手臂,胡乱地推着花以安往外走,像在赶一只烦人的苍蝇。
花以安看着司机早已为自己打开车门,脚步顿了顿,本想叮嘱封景辰照顾好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的视线落在池林冉和宋雨初身上,语气郑重,“你们今晚照顾好她,注意房间分配。”
池林冉和宋雨初对视一眼,谁心里不清楚封景辰和花青墨的关系,却还是笑着应道,“花总放心。”
宋雨初更是直接凑到花青墨身边,挽住她的胳膊,“花小姐,今晚跟我睡呀。”
花青墨迷迷糊糊地想反驳,封景辰却在她身后悄悄拉住了她的手,指尖在她手心轻轻摩挲着。
那酥麻的触感让花青墨脸颊一红,瞬间忘了要反驳的事,乖乖地任由封景辰牵着。
目送花以安的车消失在夜色中,封景辰在宋雨初的帮忙下,搀扶着脚步虚浮的花青墨,往旁边的鎏光圣殿走去。
刚走到鎏光圣殿门口,花青墨就看到了大门上的封条,她皱起眉,嘟囔着,“贴这个做什么?”说着就要伸手去撕。
封景辰连忙拉住她不老实的手,语气里满是宠溺,“乖,大门改到后面了,我们走那边。”
花青墨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假,随即就被封景辰和宋雨初一起扶着走向了后门。
后门的保安看到封景辰,恭敬地打开门,一行人一路畅通无阻地走了进去。
阿狼早已在大厅等候,将房卡分发给每个人,大家拿着房卡往客房走去。
走进客房,宋雨初忍不住惊叹,“哇,这里的客房也太高档了吧!”
精致的水晶吊灯,柔软的地毯,还有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璀璨的夜景。
池林冉也好奇地四处打量着,“好好的店怎么被封了呀?”
薛一楠靠在门框上,看着封景辰扶着花青墨进了房间,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没说话。
房门“咔哒”一声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动静。
花青墨靠在门板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清明了些许,只是脸颊的红晕依旧未褪。
她上前几步,拉过封景辰的手,稍一用力就将她按坐在床上,自己则半跪在地,捧起封景辰的脸仔仔细细端详着。
“哥哥一定欺负你了对不对?”她口中带着浓重的醉意,吐气如兰,带着淡淡的酒香味,“你碍于我在,不敢反驳哥哥对不对?”
“小五,我让你受委屈了。”
封景辰看着眼前这张带着醉意却满是关切的小脸,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药物作用下的她狂野又带着防备,与此刻判若两人。
她忍不住笑了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如果我说,有你在,他欺负不到我头上,你信吗?”
花青墨想都没想,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鼻尖抵着她的鼻尖轻轻蹭了蹭,语气里满是自责,“是我没保护好你,还让你挨了爷爷的拐杖,受了哥哥的数落,都是我的错。”
封景辰看着这张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脸蛋,此刻却因为这些事满脸满身的自责。
平日里嘴硬不肯承认爱意,如今在酒精作用下像变了一个人,脆弱又坦诚。
她忍不住伸出手,轻抚着她额前的碎发,随即扣住她的后颈,稍一用力,便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疯狂又热烈,带着压抑已久的情愫,将花青墨后面想说的“对不起”尽数压制在唇齿之间。
唇舌交缠,呼吸交融,仿佛要将彼此揉进骨血里。
对封景辰来说,花青墨这样全心全意护她敬她,又何尝不值得她倾尽所有去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