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交流会的后半程气氛变得更加热烈融洽。沈渊无疑成了全场的焦点,不时有羽族或其他势力的年轻修士上前攀谈,请教一些修炼或鉴宝上的问题。沈渊也借此机会,与柳白、青萝等几位颇有潜力的灵界修士建立了初步的联系。
尤其是柳白,在私下交谈中,以三瓶对金丹期剑修大有裨益的“流云淬剑丹”和一柄品质上佳的三阶风属性飞剑,换走了沈渊的那块空冥石胎。双方各取所需,都颇为满意。沈渊也得知,柳白换取空冥石胎,是想请天机阁的一位炼器大师,尝试将其融入自己的本命飞剑中,以期获得一丝空间属性,增强剑招的诡变与穿透力。
“沈兄日后若来流云剑宗做客,务必知会一声。”临别时,柳白对沈渊的称呼已从“道友”变为“兄”,态度亲近了不少。他留下一枚刻有流云纹的传讯玉符。
青萝也对沈渊手中那截“九死还魂藤”表现出浓厚兴趣,但她手中暂时没有对等价值的物品交换,便约定日后若沈渊需要木系灵物或丹药,可去翠霞谷找她。
交流会结束,宾客陆续散去。
沈渊回到客居峰小院,心情舒畅。不仅挫败了赤霄派赵明的挑衅,维护了青羽部族颜面,还小有收获(地火灵髓晶和交换所得),更重要的是初步在灵界站稳了脚跟,结识了人脉。
“实力是根本,但人脉与信息同样重要。”沈渊盘膝坐下,将那块地火灵髓晶拿在手中把玩。精纯的火属性能量透过掌心传来,对他混沌灵根的滋养也有好处。“不过,今日之事,那赵明必定怀恨在心,赤霄派那边或许会有后续麻烦。还有青藤长老他们提到的‘木灵示警’……东方林海,魔影暗藏……”
他心中隐隐有种山雨欲来的预感。
接下来的几日,沈渊深居简出,潜心修炼。
青羽峰的灵气环境得天独厚,沈渊的修炼速度一日千里。混沌灵根如同无底洞,疯狂吞噬着精纯的天地灵气,他的金丹日益凝实,灵力总量稳步向着金丹初期巅峰迈进。同时,他也开始尝试修炼那日在虚界回廊获得的、关于逆命之力在灵气充沛环境下运用的新法门,对“掠夺”与“转化”的掌控越发精妙。
胸口的黑色玉佩在灵界环境中,似乎也活跃了不少,传递给沈渊的信息流中,关于逆命使命、上古战争的片段虽然依旧零碎,但却更加清晰了一些,尤其是一些关于如何感应、辨别“魔气”与“界域异常”的方法。
这一日,沈渊正在院中练习新掌握的一门灵界通用术法“灵盾术”,此法以灵力构建防御护盾,虽不如专门的防御法宝,但胜在灵活快捷,消耗也相对较小。结合混沌灵力,他施展出的灵盾颜色呈现一种奇特的灰蒙蒙色泽,防御力似乎比寻常灵盾更强几分。
突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破空声,风鸣和云翎神色凝重地落了下来。
“沈兄,打扰了。”风鸣语气急促,“有紧急情况!”
“何事?”沈渊收功,心中一凛。
“东方林海出事了!”风鸣沉声道,“我们派往‘迷雾林海’方向的一支侦查小队,昨夜传回最后一道求救讯息后,便彻底失去了联系!讯息很模糊,只提到遭遇了‘大量魔化妖兽袭击’,‘雾气有毒’,‘有诡异黑影’!”
云翎小脸发白,补充道:“那支小队由一位筑基后期的族兄带领,还有五名筑基中期的好手,配备了专门的解毒丹药和传讯法器,按理说就算遇到危险,也不至于连求救的详细信息都发不出来就失联……”
沈渊眉头紧皱:“迷雾林海……就是上次风鸣队长提到的,百年前曾出现小型魔域的区域附近?”
“正是!”风鸣点头,“木灵示警果然应验了!父亲和长老们判断,那里很可能再次出现了魔气侵染事件,而且规模可能比预想的更大!已经紧急召回了附近所有采集和巡逻队伍,加强了青羽峰外围警戒。”
“部族打算如何应对?”沈渊问。
风鸣道:“父亲已决定,由飞羽长老亲自带领一支精锐小队,前往迷雾林海边缘查探,尝试接应失联小队,并评估魔气侵染的严重程度。同时,已向流云剑宗、翠霞谷等附近交好势力发出了警示和求援信息。”
他看向沈渊,眼中带着一丝恳切:“沈兄,你见识广博,实力不凡,又曾提及对魔气侵染之事颇为关注。此次探查任务凶险未知,飞羽长老虽强,但小队中若能多一位像沈兄这样的强援,把握会大很多。不知沈兄……是否愿意随队前往?当然,此事凶险,沈兄若不愿涉险,我们绝无怨言,依旧将你奉为上宾。”
沈渊几乎没有犹豫,果断道:“我去。”
且不说青羽部族对他有收留款待之恩,单是“魔气侵染”这件事本身,就与他逆命使者的使命息息相关!他必须亲自去查看,确认是否与天魔有关,了解其规模与特性。这很可能是他接触灵界“魔灾”真相的第一步!
“太好了!”风鸣和云翎都松了口气,面露喜色。
“沈兄高义,风某代部族谢过!”风鸣郑重抱拳,“队伍一个时辰后,在主峰‘飞羽坪’集结出发。沈兄可需准备什么?”
“我需要一些关于迷雾林海地理环境、常见妖兽、以及以往魔气侵染事件的详细资料,越快越好。”沈渊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我立刻去取!”风鸣点头,匆匆离去。
云翎担忧地看着沈渊:“沈渊大哥,你一定要小心。迷雾林海很诡异,常年被一种灰白色的迷雾笼罩,能见度极低,还能干扰灵识。里面的妖兽也大多性情凶戾,被魔气侵染后恐怕更加可怕……”
“放心,我自有分寸。”沈渊安慰道,眼中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一个时辰后,飞羽坪。
沈渊准时抵达。坪上已有十余人肃立等候。
为首一人,正是背生四翼、气息凌厉的飞羽长老。他今日换上了一身紧身的青色皮甲,背负一杆青金色的长枪,目光如电扫视众人。在他身后,是八名精悍的羽族战士,修为最低也是筑基后期,其中两人更是达到了金丹初期。他们装备精良,甲胄上铭刻着风系符文,手持长弓或短矛,神色肃穆。
此外,沈渊还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柳白和青萝!他们也各自带了一两名同门,站在队伍一侧。
“沈兄。”柳白对沈渊微微颔首,他依旧一身白衣,背负长剑,但眉宇间多了几分凝重。
“沈道友。”青萝也打招呼,她今日换上了一身利于行动的墨绿色劲装,长发束起,手中握着一根翠绿的藤鞭。
“柳兄,青萝姑娘,你们也来了。”沈渊有些意外。
柳白道:“流云剑宗接到青羽部族警示,宗门派我前来查探,若情况属实,后续会增派力量。”他言简意赅。
青萝道:“翠霞谷与青羽部族素来交好,林中异变,我们木灵族感知更敏锐些,或许能帮上忙。”
飞羽长老见人到齐,沉声开口:“情况紧急,客套话就不多说了。此次任务,目标:抵达迷雾林海外围‘鬼哭涧’附近,寻找失联小队踪迹,探查魔气污染情况,评估威胁等级。一切行动听我指挥,不得擅自离队,不得贸然深入险地。若确认魔气侵染严重,立刻撤回,从长计议!明白吗?”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出发!”
飞羽长老四翼一展,率先冲天而起,化作一道青光朝着东方疾驰而去。众人紧随其后。
沈渊御使逐日梭,与柳白、青萝并肩飞行。风鸣也在此次队伍中,负责联络协调。
队伍一路向东,下方葱郁的山林逐渐变得幽深,空气中开始弥漫起淡淡的、带着湿冷气息的灰白色雾气。越往前飞,雾气越浓,阳光变得晦暗不明,四周景象也开始模糊起来。
大约飞行了两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片被浓重灰白雾气完全笼罩、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庞大林海。雾气翻滚,如同活物,即使在高空,也能感受到其中散发出的阴冷、潮湿、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压抑气息。
这里便是青岚域东部有名的险地之一——迷雾林海。
队伍在边缘一处地势稍高的山崖上降落。
“前方就是迷雾林海核心区域了。”飞羽长老神色严峻,“雾气能大幅削弱视觉和灵识探查,还有可能蕴含毒素或致幻物质。所有人,佩戴‘清心玉佩’,服用‘避瘴丹’,检查传讯法器!”
众人依言照做。沈渊也取出风鸣之前给的资料玉简,再次快速浏览。鬼哭涧位于林海西北方向约三百里处,是一处深不见底、常年阴风呼啸的裂谷,也是上次发现小型魔域的区域附近。
“保持队形,跟我来!”飞羽长老一马当先,走入浓雾之中。他的四翼微微扇动,荡开周围雾气,形成一个相对清晰的通道。
队伍呈菱形队形,沈渊、柳白、青萝等几位金丹修士分别位于侧翼和后方,将修为较低的筑基修士护在中间,缓缓向林海深处推进。
一进入浓雾范围,沈渊立刻感觉到不同。视线被压缩到不足十丈,灵识外放也如同陷入泥沼,最多能探出三四十丈便模糊不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味,还夹杂着淡淡的、甜腻的腥气,闻之令人头晕。地面是厚厚的、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落叶层,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噗噗”的闷响。
四周死寂无声,连虫鸣鸟叫都听不见,只有众人压抑的呼吸声和脚步声。高大的古木在雾气中只显出扭曲的黑影,如同蛰伏的怪兽。
“小心戒备!”飞羽长老低喝。
队伍又前行了约莫半个时辰,除了环境压抑,并未遇到什么危险。但沈渊胸口的黑色玉佩,却开始传来一阵阵细微的、警示性的冰凉感。逆命之力自发流转,让他对周围环境中的异常气息变得格外敏感。
他感觉到,在浓雾深处,似乎有无数道充满恶意、贪婪、混乱的视线,正在暗中窥伺着他们。
“有东西在靠近!”沈渊突然出声示警,同时目光锐利地望向左侧浓雾。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左侧雾气剧烈翻滚,数道迅捷无比的黑影猛地扑出!
那是三只形态扭曲的妖兽!形似豺狼,但体型大了近一倍,浑身皮毛脱落大半,露出下面暗红色、流淌着粘液的腐肉。它们的眼睛猩红如血,口中獠牙外露,滴落着腥臭的涎水,爪子上缠绕着淡淡的黑气!
魔化妖兽!而且实力都在筑基后期到筑基巅峰!
“迎敌!”飞羽长老大喝,手中青金长枪一抖,瞬间刺出数点寒星,将冲在最前面的一只魔化豺狼钉在地上!
柳白剑光出鞘,流云剑气化作一片白茫茫的剑网,笼罩向另一只。
青萝藤鞭挥舞,带起道道绿色鞭影,抽向第三只。
其他羽族战士也纷纷出手,弓箭、短矛齐发!
沈渊没有急于出手,他的目光越过这几只扑来的魔化豺狼,死死盯着它们冲出的那片浓雾深处。逆命之力全力催动,他“看”到了更多影影绰绰的黑影,正在快速聚集,其中几道气息……赫然达到了金丹期!
“不止这些!后面还有更多!有金丹期的大家伙!”沈渊厉声喝道。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浓雾深处,传来数声更加暴戾、穿透力更强的嘶吼!
紧接着,地面震动,七八只体型更加庞大、形态也更加畸变的魔化妖兽冲了出来!有长着三个头颅、浑身骨刺的魔化妖虎;有背生脓包、喷吐毒液的魔化巨蜥;还有一只最为显眼,高达三丈、似熊非熊、浑身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巨兽,其气息赫然达到了金丹中期!
这些魔化妖兽的眼睛,全都是一片疯狂嗜血的猩红,毫无理智可言,只有最原始的破坏欲望!
“结阵防御!”飞羽长老脸色骤变,没想到刚进入林海不久,就遭遇如此规模的魔化兽群,其中还有金丹级的存在!
战斗瞬间爆发!
飞羽长老长枪如龙,独战那只金丹中期的黑焰魔熊,枪芒与黑焰碰撞,轰鸣震天。
柳白剑光纵横,拦住了一头金丹初期的三头魔虎和两只筑基巅峰的魔化豺狼,剑势凌厉,暂时不落下风。
青萝藤鞭舞动如灵蛇,缠住那头喷吐毒液的魔化巨蜥,翠绿的生命灵力与腐蚀性的毒液不断抵消。
其他羽族战士则结成一个战阵,互相配合,抵御着其余筑基期魔化妖兽的冲击。
沈渊眼神冰冷,他没有选择去帮任何一处,而是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切入战场侧翼,直接冲向那群正在围攻羽族战阵的、数量最多的筑基期魔化兽群!
“逆命领域,开!”
灰蒙蒙的领域以沈渊为中心,瞬间展开,笼罩了方圆十余丈!领域之内,那些魔化妖兽的动作似乎迟缓了一丝,而羽族战士们的灵觉和反应却莫名清晰了一点!
“掠夺!”
沈渊并指如剑,混沌剑气凝聚,同时逆命之力发动,无声无息地锁定了冲在最前面的几只魔化豺狼的气运和那微弱的、混乱的魔化本源!
嗤!嗤!嗤!
剑光过处,三只魔化豺狼头颅飞起!而它们身上那稀薄的魔化本源和残存的气运,瞬间被逆命领域吞噬、转化,一部分补充沈渊消耗,一部分竟然化作精纯的灵气,反哺给了离他最近的几名羽族战士!
“嗯?我的灵力恢复加快了?” “好奇怪的感觉!”那几名羽族战士精神一振,压力骤减。
沈渊如虎入羊群,混沌剑气纵横捭阖,配合逆命领域的诡异效果,所过之处,魔化妖兽纷纷毙命!他的攻击并非单纯杀伤,更在不断尝试解析、掠夺这些魔化妖兽体内那混乱的魔气本质。
“果然……与天魔的气息同源,但更加稀薄、混乱、缺乏组织,像是被稀释污染后的劣质品……”沈渊心中明悟,“这不是正规天魔军,更像是……被泄露的魔气长期污染环境后,催生出的本地魔化怪物!”
即便如此,也足以证明,灵界确实存在与天魔界相连的“漏洞”!而且,就在这迷雾林海深处!
“必须找到源头!”沈渊眼中厉色一闪,手中剑气更盛!
有了沈渊这个生力军加入,尤其是他那诡异领域对魔化妖兽的克制和对己方的增益,原本压力巨大的羽族战阵顿时稳住了阵脚,甚至开始反推。
然而,那金丹中期的黑焰魔熊异常强悍,飞羽长老虽然修为略胜一筹,但在对方悍不畏死、且黑焰具有强烈腐蚀和侵蚀灵力的特性下,竟一时难以拿下。
柳白那边,同时面对一只金丹初期和两只筑基巅峰,也开始显得有些吃力,流云剑意虽然精妙,但魔化妖兽皮糙肉厚,不畏伤痛,十分难缠。
青萝的藤鞭对毒液巨蜥克制明显,已逐渐占据上风,但想要快速解决也不容易。
就在战局陷入胶着之时,异变再生!
浓雾深处,那令人不安的压抑气息陡然暴涨!一股冰冷、邪恶、充满混乱与吞噬欲望的强大神念,如同潮水般扫过整个战场!
紧接着,一道完全由浓郁黑雾构成、高达五丈、形态不断扭曲变化、只有一双燃烧着幽绿火焰眼眸的诡异黑影,从雾气最深处缓缓“飘”了出来!
它的气息……赫然达到了金丹后期!而且那纯粹由魔气构成的身体,散发出远比那些魔化妖兽精纯、凝练得多的黑暗能量!
“魔影!是上次出现的那种魔影!”一名年纪较大的羽族战士失声惊呼,声音中带着恐惧,“它能吞噬生灵精血魂魄,壮大自身!普通攻击对它效果甚微!”
飞羽长老脸色大变:“不好!撤!所有人,向林海外围撤退!”
面对一只金丹中期的黑焰魔熊,加上这突然出现的金丹后期诡异魔影,还有众多魔化妖兽,他们这支小队绝对讨不了好!
“想走?晚了!”那魔影竟然发出了模糊嘶哑、仿佛无数声音重叠在一起的人语,幽绿的眼眸锁定了气息最强的飞羽长老和……正在魔化兽群中肆虐的沈渊!
“新鲜的……强大的……灵魂……美味……”
黑雾翻滚,魔影骤然化作一道黑色闪电,速度快得惊人,直扑沈渊而来!它似乎本能地觉得,沈渊身上有某种让它厌恶又渴望的东西!
沈渊瞳孔骤缩,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这魔影,与他在下界遭遇的蚀魂魔将气息有几分相似,但更加混乱无序!
逆命领域全力催动,混沌灵力在身前布下层层护盾!
“沈兄小心!”柳白惊呼,想要回援,却被三头魔虎死死缠住。
青萝也焦急万分,却无法脱身。
眼看那魔影化作的黑色闪电就要击中沈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沈渊胸口的黑色玉佩,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热光芒!一道古老、威严、仿佛能涤荡一切邪祟的乌光从玉佩中激射而出,精准地迎上了那道黑色闪电!
“嗤——!!!”
如同热油泼雪!黑色闪电与乌光接触的瞬间,发出了凄厉无比的尖啸!构成魔影的浓郁黑雾竟被那乌光灼烧、净化,迅速消散!
“啊——!这是什么力量?!不——!”魔影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幽绿眼眸中充满了惊恐,它仿佛遇到了天敌,疯狂地想要后退。
然而乌光如跗骨之蛆,紧紧缠绕着它,不断净化其魔气本源!
趁此机会,沈渊眼中寒光爆射,逆命之力催动到极致,并指如剑,一道凝聚了全身混沌灵力、并蕴含了那一丝时间法则碎片感悟的灰色剑罡,如同跨越了短暂的时间间隙,瞬息出现在魔影的核心——那对幽绿眼眸之间!
“斩!”
剑罡透体而过!
魔影的哀嚎戛然而止,整个身体剧烈颤抖,然后“嘭”的一声,彻底爆散成漫天黑气,又被玉佩散发的乌光彻底净化、吞噬!
一枚鸽子蛋大小、漆黑如墨、却散发着精纯黑暗能量的晶体,从爆散的黑气中掉落,被沈渊一把抄在手中。
【获得“魔源结晶(金丹级)”,蕴含精纯魔气本源,可被逆命之力或混沌灵根转化吸收,有一定概率获得魔气抗性,或用于修炼特定魔道\/黑暗系神通(慎用)。】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从魔影出现,到被沈渊胸口的玉佩乌光克制,再到被沈渊一剑斩灭,不过两三息时间!
全场死寂!
无论是正在激战的飞羽长老、柳白、青萝,还是那些魔化妖兽,甚至那只黑焰魔熊,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呆呆地看向沈渊,以及他手中那枚正在缓缓消散乌光的黑色玉佩。
玉佩的光芒渐渐黯淡,恢复平静,但刚才那一幕,却深深烙印在每个人心中!
那是什么力量?!竟然能如此轻易地克制、净化那恐怖的魔影?!
沈渊……他到底是谁?!
而沈渊自己,也心中震动。他知道黑色玉佩不凡,却没想到对魔气(或者说天魔之力)的克制竟如此霸道!这进一步证实了逆命使命与对抗天魔入侵息息相关!
“吼——!”那只黑焰魔熊最先反应过来,它似乎对玉佩的乌光也极为恐惧,发出一声夹杂着愤怒与畏惧的咆哮,竟然不顾飞羽长老的攻击,转身就朝着浓雾深处逃去!
其他魔化妖兽也仿佛失去了主心骨,纷纷嘶吼着四散奔逃,很快消失在浓雾中。
战斗,以一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突然结束了。
飞羽坪上,众人惊魂未定,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目光复杂地汇聚在沈渊身上。
沈渊收起魔源结晶和玉佩(此刻已恢复冰凉),神色如常,仿佛刚才那惊天一击并非他所为。他看向飞羽长老:“长老,魔影已除,但此地不宜久留。那股邪恶神念……恐怕不止这一道。”
飞羽长老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深深看了沈渊一眼,那眼神中有探究,有感激,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凝重。
“沈小友……多谢!”他抱了抱拳,没有多问,果断下令:“立刻撤退!原路返回,速度要快!”
队伍不敢耽搁,互相搀扶着伤员,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朝着林海外围撤退。
这一次,浓雾中的窥伺感似乎减弱了不少,但那种压抑邪恶的气息依旧弥漫在空气中,仿佛有更可怕的东西,在迷雾林海的最深处,冷冷地注视着他们离去。
归途沉默。
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疑问和震撼。
沈渊的那块玉佩,那克制魔影的乌光,他自身强大的实力和诡异的领域……这个来自下界的年轻修士,身上笼罩着重重迷雾。
柳白和青萝不时看向沈渊,欲言又止。
飞羽长老则面色沉凝,他知道,今日之事,必须立刻上报族长和长老会。沈渊的身份和力量,以及迷雾林海中潜藏的恐怖魔影,都预示着……青岚域东部的安宁,恐怕要被彻底打破了。
而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沈渊望着前方逐渐稀薄的雾气,眼神深邃。他能感觉到,胸口的黑色玉佩在吸收了那魔影的部分魔源后,似乎又解锁了一些新的信息,关于如何在灵界更有效地寻找、定位“魔气源头”和“界域薄弱点”的方法。
“魔源结晶……魔气侵染……金丹后期的魔影……”沈渊握紧了拳头,“看来,灵界的天魔之患,比想象中更近,也更严重。我的时间……不多了。”
逆命之路,在灵界的第一场实战,就此告一段落。但沈渊知道,这只是序幕。他与天魔,与这迷雾林海深处的秘密,注定还有更多的纠葛。
而青羽峰上,得到飞羽长老紧急传讯的风啸族长和青藤长老,脸色已经凝重到了极点。
木灵示警,魔影再现,沈渊身怀克制魔气的神秘力量……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方向。
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