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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正院回来后,林月更加深居简出,完美扮演着一个“病弱安分”的庶女。除了每日必要的请安,她几乎不出自己的小院,饮食用度也被克扣得厉害,时常是冷饭剩菜。

但她并不在意。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她开始偷偷观察自己这个小院的环境。

院子偏僻狭小,但角落里有片荒废的土地,以前原主的生母似乎尝试种过些花花草草,但人走后就荒废了。此外,她还发现院墙根下长着几株不起眼的、类似薄荷和紫苏的植物。

记忆里,原主的生母似乎懂些粗浅的草药知识,偶尔会采些常见的草药晒干了备用,或者用来熏香驱虫。原主耳濡目染,也认得一些。

一个计划在林月心中逐渐成型。

她需要钱,需要能傍身的技能。在这个时代,女子抛头露面行商是不可能的,但若是利用后院这点方寸之地,搞点“小发明创造”,或许是一条路?

她想起自己那模糊的、来自信息爆炸时代的记忆碎片里,似乎有关于制作简单化妆品、香料或者药皂的方法?

说干就干!

她先是利用请安或偶尔出门的机会,偷偷观察府里花园种植的花草,并凭借原主那点微薄的植物知识,结合自己模糊的记忆,辨认出一些可能有用的材料,比如玫瑰、茉莉(可制香露)、艾草(可驱蚊)、芦荟(可护肤)等。她不敢明目张胆地采摘,只能悄悄收集一些掉落的花瓣、叶子。

回到自己的小院,她开始利用有限的工具进行尝试。没有蒸馏设备,她就用最原始的浸泡法,将花瓣浸泡在偶尔能得到的、质量很差的油脂里,试图提取香氛。没有烧碱,她就收集灶膛里的草木灰,用水浸泡过滤后得到碱水,尝试制作最简单的皂基。

过程无疑是艰难且失败的居多。第一次做出的“香膏”充满了油脂的哈喇味;第一次尝试的“药皂”软塌塌的不成形,还有怪味。

但林月没有气馁。她就像当初在后勤部研究系统脚本一样,耐心地记录每次失败的教训,调整配比和方法。她还偷偷用自己那份微薄的月钱,贿赂了一个负责采买、但同样不得志的婆子,帮她从外面带一些极其便宜的、诸如茶籽粉、皂角之类的天然材料。

她的异常举动,虽然隐蔽,但还是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负责给她送饭的一个小丫鬟,名叫小桃。小桃年纪小,心思单纯,因为笨手笨脚经常被大丫鬟们欺负,也被分来伺候林月这个最没前途的主子。

这天,小桃送饭来时,看到林月正对着一个破陶罐里黑乎乎、散发着怪异气味的东西发呆,忍不住小声问道:“三姑娘,您……您这是在做什么呀?这味道怪难闻的。”

林月心里一惊,但看小桃眼神里只有好奇没有恶意,便叹了口气,故意用原主那种带着点懦弱和委屈的语气说:“没什么……只是近日身上总有些痒,听闻用些草药沐浴可缓解,便想自己试试……可惜总是做不好。”

小桃看着林月苍白瘦弱的样子,又想起她平日里的境遇,不由得生出一丝同情:“姑娘若需要草药,可以去后巷找陈婆子,她有时会偷偷卖些便宜的药材给下人……就是,得小心别被夫人院里的人发现。”

后巷陈婆子?

林月记下了这个名字。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她看向小桃,露出一个怯生生但带着感激的笑容:“谢谢你,小桃。这事……还请帮我保密。”

小桃看着林月那真诚(伪装)的眼神,用力点了点头:“姑娘放心,奴婢晓得的!”

有了小桃这个不算盟友但可以提供些许信息的“内应”,林月的“研发”工作顺利了一些。通过小桃,她偶尔能从陈婆子那里买到一些便宜且常见的药材或材料。

经过无数次失败后,她终于勉强做出了一些能用的东西:一种带着淡淡艾草气息、清洁力尚可的药皂;一种用芦荟和简单油脂混合的、勉强能滋润干裂皮肤的膏体;还有用茉莉花瓣反复浸泡油脂得到的、气味清雅的“香脂”。

东西很粗糙,但在这个时代,对于底层仆役或者普通百姓来说,或许有点吸引力?

她不敢自己出面,便让小桃偷偷拿了些样品给后巷的陈婆子看,谎称是家乡的土方子。

陈婆子起初不以为意,但试用后发现那药皂确实比普通的皂角好用,香味也特别,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用极低的价格收了一些,混在她的杂货里卖给那些贪图便宜的仆役或附近平民。

第一次拿到那微不足道的几十个铜板时,林月的手都有些颤抖。

这不是钱,这是希望!是她在这个压抑的深宅大院里,靠自己挣来的第一份底气!

她将大部分钱都藏了起来,只留下少量继续购买材料,扩大生产(虽然规模小得可怜)。她还用赚来的钱,偶尔给小桃一点甜头,让小桃更死心塌地地帮她跑腿和保密。

她的“小生意”在底层仆役中慢慢有了点口碑,虽然赚得极少,但细水长流。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这天,小桃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压低声音道:“姑娘,不好了!我听说……听说夫人前两日宴客,好像和那位李大人提了……提了姑娘的事!虽然没明说,但意思好像是想结亲!”

林月心里一沉。果然来了!那位李大人,就是嫡母想把她送去做妾的对象!

“而且……”小桃欲言又止,“我好像听夫人身边的姐姐说,夫人觉得姑娘您最近气色似乎……太差了,怕是……怕是上不得台面,正想着请个大夫来给您‘好好瞧瞧’呢!”

林月眼神一凛。

嫡母这是嫌她“病弱”得不够真实?还是想确认她有没有其他隐疾,免得送出去丢人或者得罪人?

请大夫?若是被大夫看出她是装病,或者干脆被嫡母收买,给她安个什么“恶疾”的名头,那她可就真的任人宰割了!

必须想办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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