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院门,李长河那辆载满“战利品”的自行车,立刻吸吸引了院里人的目光。
阎埠贵正撅着屁股,小心侍弄着几盆里半死不活的菊花。
听见动静一抬头,那双小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
“哎呦!长河回来啦!这是......”
李长河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老抠儿的心思。
随后他笑着停下车子,从车把上取下一小串猪大肠和一包榛蘑。
“这次跑长白山那边,运气好碰上了...打了头野猪。”
“厂里留了大头改善伙食,我这顺带手,也捎回来点儿零碎,给咱们院里邻居们都尝尝鲜儿!”
阎埠贵忙不迭地接过,脸上笑开了花,连声道:
“哎呀呀,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长河你可真是太能耐了!”
他嘴里客气着,眼睛在那串大肠上扫了好几个来回,心里怕是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收拾才不费油。
打发走阎埠贵后,李长河推着车穿过月亮门,回到了中院。
一大妈正在水龙头下洗菜,准备做晚饭。
“舅妈。”
李长河停好车,从麻袋里拿出一块足有两斤多、肥瘦相宜的野猪肉,又抓了一大包黑木耳和榛蘑,递了过去。
“这块肉您收着,还有这些山货,晚上等我舅回来,好好喝两盅。”
“我还特意留了块猪肝,回头您给舅舅炒个下酒菜...他最得意这口!”
看见李长河车后座的东西,也是吃了一惊。李长河回到中院,将留下的两斤野猪肉和一部分山货交给了一大妈:
“舅妈,这块您收着,晚上咱们一起吃...我还留了猪肝,回头给舅舅炒个下酒菜。”
一大妈乐得合不拢嘴,连声说好。
这时,李长河没急着进屋,他又拿出几份下水和山货,让一大妈给其他几户关系还不错的邻居送去,并且特意叮嘱:
“舅妈,也给贾家送一份去吧,分量和大家一样......”
一大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外甥的意思——这是要堵贾张氏的嘴,免得她又在院里撒泼说闲话。
她点点头:
“还是长河你想得周到,我这就去!”
果然,当一大妈把那一小串猪肺送到贾家时,贾张氏表情立刻缓和了不少。
她撩起眼皮看了看东西,嘴里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句:
“哟,他一大妈,还劳您亲自送过来,真是谢谢了啊!”
话语里虽然没什么热情,但至少没甩脸子。
贾东旭正靠在床边歇着,这时眼睛一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淮茹,淮茹!马上把这肺叶子收拾了,多放点辣子炒炒!”
秦淮茹从里屋走出来,低声道了句:
“谢谢一大妈,也...也替我谢谢长河兄弟。”
她心里清楚,这是人家李长河不跟她们家计较。
分完了95号院,李长河又推着车去了对门97号院。
院里,那青正在归置杂物,看见车后座的东西后,笑了起来:
“我说长河,你这本事可真不小!以后咱院儿跟着你,是不是隔三差五就能打打牙祭了?”
这一天,95号院和97号院都飘荡着难得的肉香。
家家户户的饭桌上都多了油水,所有人都在夸赞李长河有本事、大气,确实会来事儿。
......猪肉分完的第二天下午,下班铃声响起,工人们潮水般涌出车间。
李长河推着车刚走到厂门口,正好碰上何雨柱提着两个铝饭盒。
“柱子哥,昨晚那猪大肠你做得可真绝了,隔着窗户我都闻见香味了!”
何雨柱一听这个,顿时来了精神,得意地一扬他那粗眉毛:
“也不看谁的手艺!野猪肉糙,就得靠重料压味儿...怎么样,比食堂大锅饭强吧?”
“强太多了...回头我得好好跟您学学手艺!”
李长河竖起大拇指。
“好说好说!”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回到了院门口。
刚一脚踏进中院,就听见贾家屋里传来孩子嗷嗷的哭声,格外响亮。
“吃吃吃!就知道吃!昨天那点肉一顿就造完了,你是饿死鬼投胎啊?”
紧接着门帘一挑,就见秦淮茹端着个盆出来,盆里堆着小山似的脏衣服。
当看到何雨柱和李长河时,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头打着招呼。
正说着,棒梗光着脚丫子从屋里冲了出来,一把抱住秦淮茹的腿,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妈!我要吃肉!我要肉!哇......”
秦淮茹无奈把盆放在地上,蹲下给儿子擦着眼泪:
“棒梗乖,肉吃完了,明天妈给你炒鸡蛋好不好?”
“不好不好!就要吃肉!”
棒梗扭动着身子,哭得更凶了。
这时,何雨柱走了过去。
他看着秦淮茹我见犹怜的样子,心里那点表现欲冒了上来,直接把饭盒递了过去:
“秦姐,别让孩子哭了...这儿还有点从食堂带的剩菜,里面有点肉渣,你拿回去给棒梗拌饭吃吧!”
秦淮茹一愣,抬头看着何雨柱,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嘴上还是推辞道:
“这...这怎么行,柱子这是你的晚饭......”
“嗐,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随便对付点就行。”
何雨柱大手一挥,浑不在意。
“拿着吧,孩子正长身体呢!”
就在这时,贾东旭也下班回来了。
看到这一幕后,他脚步顿了一下,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径直掀开门帘进了屋。
“谢谢你了啊柱子!棒梗快谢谢傻叔!”
棒梗看到饭盒,哭声立马止住了,眼巴巴地看着。
“没事儿,街里街坊的...”
何雨柱憨厚地笑了笑,看着秦淮茹那水汪汪的眼睛,莫名地觉得舒坦、得劲。
李长河站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何雨柱接济贾家了。
以前只是零星的窝头、剩菜,但似乎从这次开始...变得稍微频繁和“正式”了一点。
话说回来,何雨柱现在对秦淮茹,有好感吗?
肯定是有的!
秦淮茹模样周正,身段也好,尤其是那双大灯...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何雨柱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又是光棍一条...面对这么一个住在对门的俏媳妇,很难心里完全没点想法。
但李长河感觉,目前这份好感还停留在想入非非上...还没到被深度绑定、心甘情愿当“舔狗”的程度。
此时,何雨柱还沉浸在刚才“英雄救美”的满足感里,嘴里哼着小调。
李长河状似无意地开口:
“柱子哥,你对秦姐他们家,可真够意思。”
何雨柱嘿嘿一笑:
“都是邻居,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呗。”
“秦姐一个人带着俩孩子,还要伺候婆婆和东旭哥,不容易......”
见此情形,李长河点头表示‘认同’,心里却思绪翻涌。
“关键点……难道真是在贾东旭身上?”
现在贾东旭虽然窝囊,但毕竟是贾家的顶梁柱。
一旦贾东旭不在了,贾家失去了唯一的经济来源......到那个时候,在秦淮茹有意识的引导、贾张氏的默认甚至推动下。
何雨柱那份同情和好感,会不会成了习惯,甚至成了“拉帮套”的前奏?
这时,李长河收回思绪,笑着提点了一句:
“柱子哥,心善是好事,不过有时候也得量力而行,别把自己搭进去......”
何雨柱愣了一下,显然没完全理解李长河的深意,浑不在意地摆摆手:
“嗨,我看那孩子哭得怪可怜的,一点剩菜剩饭不算啥!”
说着,他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家屋门。
看着何雨柱消失在门后的背影,李长河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事自己没法说什么,也没立场去管。
只能以后在合适的时机,稍微提醒一下这个憨直的邻居。
不过眼下,他的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把和苏青禾的婚事顺顺当当地办下来,把97号院那个新家布置得温馨舒适。
至于这四合院里将来的种种是是非非、恩恩怨怨......
等他搬去了对门,或许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