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太初……”
一股能量突然强势地冲击江阙的心神，整个公寓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江阙愣住了，他不知是何缘故，两个字好像被什么东西生生塞进他的脑海。
“太初……什么意思……又为什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一种难以言喻的“校准”，仿佛宇宙间某个至关重要的常数，在此刻被拨正到了它应有的位置。
刚才那一瞬，白芊芊猛地打了个寒颤，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敬畏让她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甚至不敢去深思那瞬间掠过心头的悸动源于何处。
她只觉得眼前的大师，似乎变得更加遥远，更加……非人。
江阙稳住心神，却未探得任何异样的能量，不急！
他低头看着沙发上安然沉睡的林晓晓，确认她体内最后一丝被扰乱的秩序之力也已平复，受损的心神在他的本源生机滋养下正飞速愈合。
“她已无碍，你可以走了。”
江阙的声音平淡地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寂静，也打断了白芊芊纷乱的思绪。
白芊芊一愣，抬头看向江阙，又看了看沙发上沉睡的林晓晓。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虽然她知道大师是超凡脱俗的存在，但林晓晓毕竟是个年轻女孩……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舒服感，悄悄在她心底蔓延开来。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比如“要不要我留下来帮忙照顾”，或者“晓晓醒来可能需要人陪着”。
但当她触及江阙那双恢复古井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意味的眸子时，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大师决定的事情，岂是她能置喙的？
“……是，大师。”她最终只能悻悻地应了一声，有些不情愿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公寓。
关门时，她还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沙发上林晓晓安静的睡颜，以及守在旁边、神情专注的江阙，心里那点不舒服感更重了。
待白芊芊离开，公寓内彻底安静下来。
江阙并未立刻行动，而是就地盘膝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闭上了双眼。
他需要一点时间，不仅仅是恢复刚才跨界出手的些微消耗，更是要彻底理清自身灵识的状态，以及接下来净化与回收的计划。
心神沉入识海最深处。
那里，并非虚无，而是悬浮着九点如同星辰般、却又形态各异的微光。
它们代表着构成他太初本源的九窍灵识，是他力量的根源，也是他存在的核心。
其中八点，光芒稳定而纯粹，各自散发着独特的道韵。
然而，第九点，原本应代表着“混沌归一、包罗万象”特质的那一点灵光，此刻却显得异常晦暗、浑浊。
它的光芒不再稳定，而是如同被污染的油彩般翻滚、扭曲，内部隐隐透出暴虐、混乱与毁灭的气息——这正是对应着吴天昊体内那缕被污染的混沌之灵！
江阙皱起了眉头！
概念秩序会已被解决，现实的干扰基本清除。
现在，他可以集中精力，系统地寻找并回收这些散失的灵识，尤其是首要解决这缕被严重污染的混沌之灵。
放任不管，不仅会影响他本源的完整性，更可能因其扭曲的特性，在世间酿成更大的祸端。
净化，回收，势在必行。
想到此，他倏然睁开双眼，摊开右手掌心。
那九点微光的虚影在他掌心上方缓缓旋转，其中那点晦暗的混沌之灵格外刺眼。
神识如同无形无质的水银，瞬间以他为中心，向着整个城市蔓延开去，精准地锁定了那道与他掌心晦暗灵光同源、却又充满污秽与恶念的气息——吴天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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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另一端，一家顶级私人俱乐部的隐秘包厢内。
吴天昊并不知道自己已被某个不可言说的存在锁定。
他刚刚经历了一场“狩猎”——利用家族权势和一个精心设计的合同陷阱，他刚刚逼迫一个苦苦支撑着小公司的中年老板签下了近乎卖身契的转让协议，并以极低的价格吞并了对方经营了半生的心血。
此刻，他正志得意满地坐在真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晃动着琥珀色的酒液。
地上，是那个中年老板在极度愤怒和绝望下，被他保镖“请”出去时，不慎打碎的玻璃杯残渣。
“啧，不识抬举的东西。”
吴天昊嗤笑一声，抿了一口酒，脸上满是掌控他人命运的愉悦，“能被我吴家看上，是他的福气，还敢跟我甩脸色？”
他身上的那股被污染的混沌气息，随着他作恶得逞后的兴奋而微微活跃，如同墨汁滴入清水，无声地扭曲着周遭细微的因果和气运，让他更加肆无忌惮，也让那个破产老板的未来，蒙上了一层更深的绝望阴影。
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下一个“猎物”该选谁。
是那个一直不肯就范的小明星？
还是某个碍了他父亲事的竞争对手的家人？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和手段，陪这些“蝼蚁”好好玩玩。
他丝毫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连同他灵魂深处那缕扭曲的混沌之灵，都清晰地映照在遥远公寓中，江阙淡漠的瞳孔里。
江阙收回神识，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