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如离弦之箭般冲进了那片被血色雾气笼罩的村庄深处。
村庄内部的景象比村口更加触目惊心。
每一栋房屋都仿佛被那些恶心的肉瘤从内部撕裂开来,原本的建筑结构已经完全看不出原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蠕动的血肉和不断渗出的暗红液体。
街道两旁,那些血色肉瘤如同有生命的毒瘤般不停地蠕动着,有些已经长成了触手的形状,在空中摇摆着,仿佛有无数双邪恶的眼睛在暗处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陆临的脚步踏在这些肉瘤上,每一步都会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黏腻的液体不断溅起,沾染在他的鞋子和裤腿上。
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烈,几乎到了让人窒息的程度。
他在狭窄的巷弄间穿梭着,四周的肉瘤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开始变得更加活跃。
一些触手状的肉瘤向他伸展过来,试图缠绕和拉扯他的身体。
陆临不得不在这些恶心的东西之间躲闪腾挪,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将腐臭的气息直接吸入肺腑,让他几乎想要呕吐。
现实中的村庄虽然破败不堪,但至少还保持着基本的人类居住痕迹。
而这里,已经完全被扭曲成了某种恶魔的领域。
就在这时,一道狂风毫无征兆地骤然而起,如同沉睡的巨兽突然苏醒,带着摧枯拉朽的恐怖力量席卷而来。
陆临身旁的一座已经腐朽的木屋在这股可怕的力量面前如同纸糊的玩具,瞬间崩塌解体。
木梁断裂的咔嚓声与瓦片四溅的哗啦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末日般的挽歌。
狂风裹挟着无数的木屑、石块和肉瘤碎片,如同千万把锋利的刀片,在空中旋转飞舞,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轨迹。
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建筑在这股狂风的肆虐下如同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倒塌,发出轰然巨响,扬起铺天盖地的尘土与血色雾气,将陆临的身影完全吞噬在这片混沌之中。
空中,屈天纵御风而行,黑色的斗篷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整个人如同掌控风暴的魔神一般威严而恐怖。
他的双眸冷冽如刀,紧紧锁定着下方混沌中陆临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得意的笑容。
随着他身形的加速,狂风变得更加肆虐暴烈,仿佛连天地都被他的意志所牵引和掌控。
他在空中翱翔着,黑袍在风中狂舞,真的如同从地狱中走出的魔王一般。
屈天纵的眼神冷冽如刀,透露着绝对的杀意,嘴角勾起的戏谑笑容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极其危险。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在村庄中狼狈奔逃的陆临,心中涌起一阵巨大的快感。
陆临在那些狭窄的巷弄间左闪右避,身后是被狂风摧毁的房屋残骸和漫天飞舞的木屑,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尘土。
屈天纵故意如同猫戏老鼠般放慢了自己的速度,他要尽情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要欣赏陆临在绝望中的挣扎和痛苦。
这种报复的快感让他几乎陶醉,仿佛所有的怨恨都将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然而,就在屈天纵沉浸在这种变态的快感中时,一阵阴冷至极的气息突然从地底深处涌出,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紧接着,村庄中心的地面开始剧烈颤抖,如同地震般发出隆隆的声响。
下一秒,一个体型庞大到超乎想象的怪物从地底破土而出。
那是一个身躯半透明的恐怖存在,它的身体周围缠绕着大量腐朽的房屋废墟,那些废墟仿佛已经成为了它身体的一部分,在它移动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这个怪物的面容扭曲狰狞,如同从噩梦中爬出的恶魔。
此刻它的双眼赤红如血,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怒视着空中正在悠然自得戏弄猎物的屈天纵。
它周身缠绕的血色雾气仿佛沸腾的岩浆,不断翻滚着,发出阵阵低沉而愤怒的咆哮声,显然对屈天纵无差别破坏村庄建筑的行为感到极度愤怒。
这是地缚灵,一种与特定地点产生强烈联系的煞兽。
它们会将自己的存在与某个地方完全绑定,任何对该地点的破坏都会被它们视为对自身的攻击。
地缚灵的数十根粗大触手猛然从地底破土而出,每一根都有电线杆般粗细,表面覆盖着粘液和腐肉。
这些触手如同愤怒的长蛇,直指空中的屈天纵,带起漫天的泥土与碎石,发出呼啸的破空声,如同愤怒的大地在向亵渎者发起最后的反击。
屈天纵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煞渊里的怪物竟然是地缚灵!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一只巨大如山峰般的触手便带着呼啸的风声和浓重的泥土腥气,以雷霆万钧之势猛然拍向他。
那根触手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在瞬间就到达了屈天纵面前。
他脸上的黑袍被强劲的风压撕扯开来,露出了一张满是惊愕的面容,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的恐惧。
触手裹挟着的无数碎石如同密集的子弹,在他的脸上和身体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屈天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如同被巨锤击中的蚂蚱,身不由己地倒飞而出,在空中翻滚着,重重地撞击在一面残破的石墙上。
墙壁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轰然倒塌,无数的砖石碎块如雨点般砸落,激起漫天的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