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目光深邃的望着前方人流。
还有句话,没好和这思春的小子讲。
这群人里,要说没有人故意哄抬x价,他可不信。
这王夫人细皮嫩肉,一看就能掐出水来,要不去……
停!停下!赶忙将脑中没来由冒出的念头压下。
贾诩收回目光,继续策马前行,话锋一转:
“穆儿,刚进城,初窥雁门这繁华之景,你心中什么想法?”
“父亲,孩儿很愉悦!”
贾穆脱口而出,忙摆手道:
“绝与教坊司无关!”
“雁门繁华而不乱,一副盛世蒸蒸日上之景,说明萧骠骑不仅武功盖世,同样擅长治政,治下井井有条,咱们在他麾下,能苟的更安全。”
“同时,作为即将成为雁门的一份子,对比其他地方破败,亦心生一股自豪归属感……”
“还有很多很多……”
贾穆侃侃而谈。
贾诩点了点头,突然一笑:“但穆儿,你有没有发现漏洞?”
说着,回瞟了眼教坊司,严谨的补充:“治政漏洞!”
“有!”
贾穆作为将来曹魏文臣柱石,虽在贾诩眼中愚笨,但耳濡目染下,他不假思索道:
“若孩儿掌政,必在关门处设一粥棚,吸引流民,赈济百姓!”
“嗯,还不错!”
贾诩难得的夸奖一句。
“绿豆,卖绿豆咯!”
“豆粉,好吃的豆粉,来买咧~”
“豚肉!猪肉串,香咧~”
“羊肉,烤羊肉,雁门肥羊,便宜咯!”
关前人流如织,烟熏火燎,两边摊位各种美食香味让人垂涎三尺。
一行人穿越街道也没能幸免,一人手上抓着一把肉串在撸。
“嘶…真香!”
“嫩!完全没有豚的骚味!”
贾穆神情震惊:
“又好吃!又便宜!真的是贴合百姓吃的肉!难怪生意这么好!只是……这没骚味?爹!没道理啊!”
“好了!别一惊一乍的,给你娘送点吃。”
贾诩挥了挥手,并非他不惊讶,而是有更令他费解的,一路走来,他居然没见路边有一个乞丐。
这合理吗?
非常不合理!
不符人性!
当官哪有不贪的?
贪就是攫民之利。
别说雁门,即使天子脚下,最繁华皇宫墙边有乞丐他都觉得正常。
见微知着。
萧阳出身不高,有文官治理郡县就很令他意外,居然还能如此…完美?
世上哪有完美之人?
“这怎么可能?!”
贾诩算无遗策便是洞悉人性,此刻他认知受到极大冲击,忍不住回望向身后。
就在这时——
一行人自关前高地走至下坡处,居高临下,眼前豁然开朗。
“哗——!”
200多护卫同时发出惊呼。
“天!爹!你看!!”策马返回的贾穆瞪大双眼,手指前方。
贾诩扭头,嘴巴登时半张。
只见远处宽阔大道直达天际,两旁一望无际的田野里,密密麻麻全是百姓。
河边成排的水车旋转,卷起清澈河水,自整齐的水渠中,注入白茫茫的冻土。
白色融化,大地逐渐恢复泥土色。
数不清的百姓牵着牛,挥舞着锄头,泥土翻卷,成片的土地被开垦而出。
“欣欣向荣,世外桃源……”
贾诩愣在原地,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雁门怎会有如此多百姓?
如何号召这么多百姓?
前两种可能,以他智慧还能推演出些许可能。
但萧阳才来雁门不到五个月吧?
这夯土大道、这水渠、这水车,修建如此多巨大规模工事,还有暴增无数百姓的民居、物资等安置……要耗费无尽人力、物力。
不可思议!
贾诩不寒而栗,对远超自己想象的事,他本能的想调转马头开溜。
“父亲!如此得民心的大后方,以萧骠骑武功…乱世,将立于不败之地啊!”
贾穆既惊又喜,望着脸上惊异一闪而逝的贾诩,脸上露出一丝敬佩。
果然,与父亲相比,我城府还是远远不如。
他却不知此时贾诩藏在袖中的手,已经把自己大腿都给掐紫了。
“是啊…打仗打得是粮草……”
“别人可能一败即亡,但坐拥如此粮仓,发展几年,可败百次!”
贾诩低声呢喃,太诱惑了!这安稳之地对他苟道中人可谓致命毒药。
即将乱世,投靠个好主公还好,要投个整天只知掠夺,自己把自己玩死的那就惨了。
“父亲?!”
贾诩回神,咽了口唾沫笑了笑,他一小人物,多想这么多干什么,再谨慎点就好。
感觉不对,走就是。
“走!”
……
随着沿官道一直前行,看着无数百姓、士卒热情洋溢开荒……一座座崭新民居……甚至就连十里一亭都有功夫翻建一新。
贾诩都已经震的麻木了。
但同时,他不禁对萧阳产生浓浓的忌惮,变得更加谨慎。
萧阳为方便出击鲜卑,将治所安在雁门关下,有平整官道,速度飞快。
一天后,一行人便抵达雁门关城。
稳妥的将护卫分散安置在城外。贾穆、贾诩仅携几名护卫进入城池。
“父亲,我们现在找个萧骠骑麾下将军投靠么?”
诸侯治下,往往人权得不到保障,早上赏戏听曲,说不定晚上人头不保。
想苟,自然是找个既不进最顶层萧阳视线,又能混日子的职务。
“不可!”
贾诩小心翼翼环顾四周,低声道: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说着,他咬了咬牙:
“穆儿,你们找个客栈,先容为父仔细探听下情报。”
“好的。”
贾穆点头,但随即,他便见贾诩与周围人流融入一体,走进了一家七层木楼。
上书“教坊司”三个大字。
少年牵马倚斜桥,望着满楼的红袖招,陷入深深的沉思。
青楼鱼龙混杂,乃是探听情报最佳之处。应该…是吧?
第二天清晨,他便见贾诩剥着青桔神情如常返回,身上没有胭脂味,只有淡淡青桔香,毫无异常。
“父亲?”
“放心,一切在握!”
贾诩淡淡招手,领着贾穆来到雁门郊外,此时一众将领正带着大军一同开荒。
“父亲,这乐进怎样?萧骠骑麾下第一个将领。”
“不可!这乐进一看就好斗!跟着他,天天不是在干仗,就是在去干仗路上,万万不可!”
“父亲,那这赵云呢,儒雅温和?”
“此人英气逼人,你想为父与他一起冲锋陷阵,表演七进七出吗?……别看!那张辽也一样!”
“父亲,这高顺?”
“古板冷酷,跟着他一天到晚操不完的练,有罪受咯!”
“……”
“那……父亲?”
“呵呵,跟我来!此人稳健!”
贾诩智珠在握一笑,挺胸一举大刀,向着远处一将策马而去。
赫然便是张辽之父,张毅。
远处,乐进、张辽、赵云、张合等将同时抬头,忍俊不禁。
就连高顺也戏谑扭头,挑了挑眉。
“张将军,小将武威贾诩贾文和仰慕将军威名,特来投奔!”
张毅脸色一黑。
这不是在骂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