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斯蒂安站在露台上,听着远处的欢呼声,第一次感到了恐惧——那不是对刺客的恐惧,而是对失去民心的恐惧。他口袋里的暗网终端还在闪烁,最新的帖子是:“悬赏塞巴斯蒂安的罪证,赏金:帝国公民身份。”
星尘港的指挥舱里,胡斐看着马克整理的“皇亲死亡名单”,上面已有十七个名字,每一个都沾着同族的血。“这就是帝国的根基?”他摇摇头,“靠猜忌和杀戮维持的统治,早就烂透了。”
马克的青光投射出自由星区的画面:伊莎贝拉正在给新加入的杀手发平民身份证,那些曾经的冷血刺客,此刻正笨拙地学着种植星兰草——那是自由星区的象征,代表“新生”。
“利奥波德和伊莎贝拉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瓦解塞巴斯蒂安的统治。”胡斐调出联邦的间谍网络分布图,“我们要做的,就是继续给他们‘送助攻’——把‘黑曜之眼’剩下的据点坐标,匿名发给利奥波德。”
当奥古斯都星的夜幕降临时,暗网的悬赏令渐渐沉底,取而代之的是平民的呼声:“罢免塞巴斯蒂安!”“粮食归平民!”利奥波德的府邸灯火通明,贵族们正与平民代表讨论新的粮食分配方案,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他们脸上罕见的平和。
皇亲的血色没能巩固塞巴斯蒂安的帝位,反而让更多人看清:这个帝国最需要的,不是互相残杀的皇族,而是能让所有人安心生活的秩序。暗网的悬赏令终会过期,但民心的天平一旦倾斜,就再也回不去了。
远处的边境星域,马库斯的残部正在向自由星区投降;奥古斯都星的皇家卫队里,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偷偷收听利奥波德的广播;而塞巴斯蒂安的皇宫,正被越来越浓的孤寂笼罩——他用悬赏买不来忠诚,用杀戮换不来安宁,最终只剩下满手的血,和一个摇摇欲坠的帝国。
皇宫宴会厅,水晶灯折射出奢华的光芒,将紫绒地毯染成流动的星河。塞巴斯蒂安坐在黄金主位上,银白皇袍上的双头鹰徽章在光线下泛着冷光,面前的银盘里盛放着来自边境星域的珍稀食材——这是他为庆祝“维拉”军工厂部分复工举办的宫廷宴会,邀请的都是元老院的核心贵族和军方将领。
宴会厅的角落,一个穿着侍从制服的年轻男人正端着托盘穿梭在人群中。他的动作略显僵硬,托盘里的香槟却稳如磐石——这是联邦克隆驾驶员“隼”,此刻的身份是“新入职的侍从艾力克”,他的意识备份来自联邦最顶尖的伪装专家,而面容则复制自一个在暴动中死去的平民青年。
“目标人物:军务大臣沃伦,左胸口袋里有帝国舰队最新布防图;财政大臣索恩,袖口藏着与塞巴斯蒂安私分国库的账本。”马克的声音通过耳蜗通讯器传来,带着电流的细微杂音,“任务:窃取布防图,复制账本,在宴会高潮时,将塞巴斯蒂安弑父的录音通过宴会厅的音响播放。”
“隼”微微颔首,托盘巧妙地挡住了他扫视全场的目光。宴会厅的安保比情报中更严密——每扇门后都有“猎鹰”机甲值守,贵族的贴身护卫腰间都别着爆能枪,甚至连侍者的制服上都有微型身份芯片。他的掌心渗出细汗,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克隆体的交感神经还在适应新的应激反应。
“靠近沃伦,他刚和情妇喝完酒,现在去露台透气了。”马克的数据流实时更新着目标位置。
“隼”端着空托盘走向露台,夜风带着花香吹散了宴会厅的喧嚣。沃伦正背对着他打电话,语气暧昧:“亲爱的,等我拿到塞巴斯蒂安的新舰图纸,咱们就去自由星区定居……”
“隼”的脚步轻得像猫,在沃伦转身的瞬间,他假装被台阶绊倒,托盘“哐当”落地。趁沃伦弯腰扶他的空档,藏在袖口的微型扫描仪已贴近对方的左胸——布防图的电子数据以光速传入联邦数据库。
“搞定。”“隼”低声说,顺势从地上捡起托盘,“抱歉,大人,我是新来的。”
沃伦不耐烦地挥手:“滚开,别耽误我好事。”他丝毫没察觉,口袋里的芯片已被复制。
回到宴会厅,“隼”的下一个目标是财政大臣索恩。老人正和几个贵族吹嘘:“陛下说了,等平定了那些叛党,每个人的封地都能扩大三成……”他的袖口在举杯时微微抬起,露出里面的皮质账本。
“隼”端着一瓶红酒走过去,“不小心”将酒洒在索恩的袖口上。“对不起!对不起!”他慌忙拿出手帕擦拭,指尖的纳米机器人已悄无声息地附着在账本上,开始扫描内容。
“蠢货!”索恩推开他,名贵的丝绸袖口沾满酒渍,“这可是奥古斯都星最好的红酒!”他骂骂咧咧地走向洗手间,完全没注意到“隼”的手帕上沾着一小片账本的纤维——那里面藏着塞巴斯蒂安近半年的非法资金流向。
“账本数据传输中,预计3分钟完成。”马克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接下来是录音播放,宴会厅的音响控制中枢在舞台右侧的隔间,需要绕过三道指纹锁。”
“隼”端着托盘走向舞台,路过塞巴斯蒂安的主位时,他的目光与这位新帝短暂交汇。塞巴斯蒂安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冰,扫过他的脸时停顿了半秒——克隆体的面容虽然完美,但眼神深处的警惕还是暴露了一丝破绽。
“你是哪个部门的?”塞巴斯蒂安突然开口,手指在王座扶手上轻轻敲击。
“回陛下,我是后勤部新招的艾力克。”“隼”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头低得几乎碰到托盘,“家里人都死在矿难里,是陛下的救济让我活了下来……”他编的故事半真半假,那个死去的平民青年确实是矿难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