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是个光头,脖子上那根拇指粗的金链子随着脚步,一晃一晃的。
满脸横肉把五官都挤变了形,眼角那道刀疤涨得发紫,像条蜈蚣似的趴在脸上。
他身后跟着二十多号人,手里不是钢管就是片刀,脚步声沉闷杂乱,带着一股子血腥气。
本来趴在地上的主管,看到他像是看见了亲爹,连滚带爬冲过去,一把抱住光头的大腿,指着宋清禾那边就开始嚎丧。
“彪哥,就是这两个娘们儿!不仅打了咱们的人,还扬言要拆了您的场子!”
彪哥吐掉嘴里的烟蒂,皮鞋狠狠碾灭,目光阴鸷地扫过宋清禾和夏明桃。
“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毛都没长齐就敢来我彪爷的地盘撒野?”
他歪着脖子,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也不打听打听,在这片地界,谁敢不给焱龙帮面子,不给我彪爷面子。”
宋清禾单手叉腰,冷笑:“给你两个选择。一,把陈道长交出来;二,我自己进去找。”
那态度拽得不行。
彪哥脸色当即阴沉下来,只是在听到陈道长这三个字,不由愣了一下。
随即,他像是听到了今年最好笑的笑话,仰头狂笑,满脸横肉跟着乱颤。
身后那一群小弟也跟着起哄,口哨声、怪笑声响成一片。
那些黏糊糊的视线在两个女孩身上来回扫,透着毫不掩饰的下流。
彪哥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
“彪爷我也给你们两条路。要么,现在跪下来磕三个响头,要么把自己洗干净了送进包厢,把爷这帮兄弟伺候舒坦了,这事儿就算翻篇。”
空气安静了几秒。
夏明桃歪着脑袋,一脸困惑地伸手指了指站在最前面的彪哥,转头对宋清禾说道:“小师叔,这光头是不是脑浆子也顺着头皮漏光了?听不懂人话?”
彪哥那张满是横肉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脖子上的大金链子随着胸口的起伏剧烈乱颤。
“死丫头,你说谁呢?!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说你啊,这屋里还有第二个秃头吗?”夏明桃不仅没闭嘴,反而一脸嫌弃地上下打量他,“脑袋亮得反光,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安了个千瓦大灯泡。”
身后几个小弟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又赶紧死死捂住嘴,憋得脸红脖子粗。
彪哥气得肺管子都要炸了,回身一脚踹翻旁边的玻璃茶几:“笑个屁!都特么给老子闭嘴!”
宋清禾无奈地叹了口气,两手一摊:“本来想做个文明人,以理服人。既然听不懂人话,那就没办法了。”
她抱着小白往旁边撤开两步,给夏明桃腾出施展的空间,语气凉凉的:“动手吧。桃子,记得留口气,还得问话。”
“好嘞!不过是本姑娘一锤子的事。”
夏明桃早就按捺不住了,答应一声,扛着大铁锤就冲了上去。
百八十斤的铁锤在她手里轻得像根烧火棍。
彪哥看着那个比他脸还大的铁锤,眼皮子狂跳,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直冲天灵盖。
但这会儿箭在弦上,要是怂了,以后他在道上还怎么混?
他咬着后槽牙,恶向胆边生,大手一挥咆哮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弄死她们!谁把这丫头废了,老子赏十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二十多号混混瞬间红了眼,抄起手里的砍刀钢管,嗷嗷叫着扑了上来。
夏明桃一马当先,那柄看着就沉重无比的大铁锤在她手里轻得跟塑料玩具似的。
她也不玩什么花哨的招式,就是一个字——砸!
轰的一声巨响,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打手连人带棍被砸飞了出去,撞翻了一排酒柜,稀里哗啦碎了一地玻璃渣。
宋清禾的身影更是鬼魅。
她没用武器,脚下踩着一种奇异的步伐,身形如风中柳絮,轻飘飘地在人群中穿梭自如。
只要她一出手,必定有人倒下。
或是手腕被卸,或是膝盖被踢,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小白也没闲着,化作一道白影在人群头顶蹿跳,专门往人脸上抓。
尖锐的爪子毫不留情,所过之处惨叫连连,不少人捂着鲜血淋漓的脸满地打滚。
断手断脚的,捂着肚子哀嚎的,还有直接昏死过去的。
不过片刻功夫,二十多号人就躺了一地。
彪哥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干将,被那个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小姑娘一锤子砸进了沙发里,抠都抠不出来。
这他妈是哪来的怪物?
眼看那个扛着锤子的女煞星朝自己走来,彪哥终于感到了恐惧。
他哆嗦着从后腰摸出一把弹簧刀,色厉内荏地吼叫。
“别过来!再过来老子捅死你!”
夏明桃根本没把那把小刀放在眼里,手中的铁锤往地上一顿,大理石地面瞬间裂开几道缝隙。
彪哥手一抖,刀都拿不稳了。
他刚想转身逃跑,忽然感觉后背一凉。
宋清禾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眼神冰冷刺骨。
她脚边那只白狐龇着尖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咬断他的喉咙。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宋清禾挑眉问道。
彪哥像烂泥一样瘫软在地,吓得拼命点头,哪还有刚才不可一世的嚣张模样。
“能!能!能!女侠饶命!”
“把陈道长给我带下来。”
“好说好说,我这就让人把他带下来!”
彪哥派人去接陈道长的功夫,宋清禾也开始进入审问流程。
“江涵你认识吧?她中邪这事儿,是你找人下的黑手吧?”
彪哥眼神闪烁,下意识地否认。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那个什么江涵我都不认识,她出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清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意却没达眼底,看得人心里发毛。
“想清楚了再张嘴。要是等会儿那个陈老道下来,跟你的口供对不上……”
还没等她说完,夏明桃手中的铁锤再次高高举起,对着彪哥旁边的一张实木茶几砸了下去。
厚实的红木茶几瞬间炸成了满天木屑。
一只茶杯盖子崩飞出去,擦着彪哥的头皮飞过,留下一道血印子。
宋清禾继续威胁道:“刚才砸的是桌子,下一锤子,砸的可就是你的天灵盖了。”
夏明桃配合地附和,一脸凶相:“就是!我看是你脑袋硬,还是我的锤子硬。”
这一手暴力威胁效果显着。
彪哥看着那堆碎木头,只觉得天灵盖都在冒凉气,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他咽了口唾沫,只好将事情全抖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