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净殿上，夏元钧满眼的失望之色，“文弈，你可知自己错在了哪里？”
夏文弈双膝跪地。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一直都是凤清晓在闹腾。
“请父皇明示。”
“哎！”夏元钧失望透顶，“你的性子该收一收了。”
“儿臣本就是皇族，为何要收敛性子？难道真要像凤清晓一样，自降身份和个太监聊到一块儿去？”
夏元钧对夏文弈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消失殆尽。
“你剿匪有功，朕本允诺你到禁军历练一番。”
夏文弈瞪大了眼睛，昨日就定下来的事，难道父皇要反悔？
夏元钧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
“你不知悔改，功过相抵。”
“父皇，这不公平。”
夏元钧挥挥手，“回府好好想想，你到底错没错。”
夏文弈再不甘心，也只能认了，“儿臣告退。”
他站起身，看向凤清晓，恨意浸满了双眼。
凤清晓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挑衅意味十足。
“哼！”夏文弈一甩衣袖，大踏步地退出了大殿。
等人一走，凤清晓面向夏元钧，“看弈王这样子，皇上的苦心，他是不会明白的。”
夏元钧本想给老三最后一个机会，可惜……
“这是他自己选的路，怨不得别人。”
秦书钰进殿后就在边上站着，一句话没说。
夏元钧问，“秦爱卿，你也这么闲？用不用朕给你找点事儿做？”
秦书钰急忙开口，“皇上，微臣可忙了，微臣告退。”
“慢着！”
想走？
夏元钧可不会放过他，“把这些折子拿回去批了，明日早朝前放到朕的龙案上。”
秦书钰眉头微蹙，“哪些？”
夏元钧抬手一指，“不多，就这十几本。”
凤清晓是开了眼，“皇上，这不是丞相的活儿吗？”
夏元钧翻了个白眼，“这些是机要公务，你看他像是能处理这些的人吗？”
“还有这等好事？白拿俸禄，不干活儿，官位还高？”
“也不全是，那些扯来扯去的麻烦事，还有那些鸡毛蒜皮的啰嗦事儿，都是廖振业在管。”
凤清晓佩服啊！不愧是皇帝，真会用人。
二人说话的工夫，金俊材已经把那十几本折子用锦布裹好，交到了秦书钰的手上。
凤清晓看他这熟练程度，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于是，她对秦书钰投以同情的目光。
秦书钰看着手中的包裹，想的就多了。
清晓都退婚了，自己再这么忙下去，万一被有心人钻了空子，那可怎么办？
于是，他心一横，问道，“皇上，微臣要怎么做才能摆脱这份差事？”
夏元钧就等他主动开口呢，“除非你把老二找回来。”
“恒王？”
“嗯。”
夏元钧指望不上老三了，只能把希望放在老二身上。
秦书钰挠头，“恒王一走两年，谁知道他在哪儿？”
“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把人找回来，朕就让龙卫去了，还指望你？”
“微臣能用皇上您做借口吗？”
“只要不说朕殡天了，其他的，随你。”
为了清晓，秦书钰拼了，“皇上说话算话？”
“朕是天子，一言九鼎。”
“成，微臣回去就安排人去找。”
夏元钧眼含深意，“秦爱卿越快越好，万一朕给清晓赐了婚，怕老二赶不上喝喜酒。”
凤清晓有些糊涂。
她成婚，恒王赶不赶得上，有那么重要？
秦书钰听得明白，皇上这是赤裸裸地威胁啊！
“皇上放心，微臣一定尽快把恒王找回来。”
夏元钧叮嘱，“切记，别让老三的人发现了。”
“微臣明白，微臣告退。”
秦书钰火急火燎地退出了大殿。
凤清晓看着他的背影，念叨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着急。”
夏元钧笑道，“以后你就知道了。小金子，传膳。”
金俊材弓着腰，“是。”
午膳摆在了偏殿。
凤清晓陪着皇帝吃午饭并不紧张，该怎么吃就怎么吃。
夏元钧很满意，“阿晓还是跟当年一样，不像其他人那般拘谨，弄得朕都没胃口。”
“皇上，御膳房做的饭菜可不比别处，色香味俱全，不好好享受美食，岂不是浪费？”
“阿晓说的对。”
夏元钧见她吃得欢，也跟着多吃了一碗饭。
饭后，香茶摆上，金俊材退了下去。
夏元钧看着凤清晓腰间别着的短棍，“你就是用这把棍刀抹了拓跋韬的脖子？”
“嗯……”
凤清晓把短棍抽了出来，递给了夏元钧，“这把棍刀还是皇上赐给兄长的。”
夏元钧接了过来，握住短棍的一头，手腕轻转，“噌”的一声，一把闪着寒芒的利刃展现在二人面前。
“秦书钰给你寻来的？”
“嗯，这把棍刀是他送给臣女的及笄礼。”
九年前，父兄阵亡时，他们的兵器就都失去了踪影。
外祖父也派人寻过，可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
直到自己及笄那日，秦书钰把棍刀连同那颗保命丹一起送给了自己。
夏元钧把短刀插回了刀鞘之中，“那年，清璟不过八岁，朕看他小小年纪，武艺不凡，就找人特制了把短兵器给他，这把棍刀算是大夏独一份了。”
他把棍刀递还给凤清晓，“如今在你手中，也算是清璟陪着你了。”
凤清晓双眼之中蓄满泪水，“大哥……”
夏元钧不忍心，“怪朕，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不怪皇上，这是凤家人的宿命。”
偏殿之中，一时静了下来。
夏元钧没急着开口，等凤清晓消化掉悲伤的情绪。
良久，凤清晓才平复好自己的心情，“皇上找臣女来，是要给臣女赏赐吗？”
“嗯，拓跋韬乃北戎猛将，你亲手杀了他，一来是为崇山和清璟报了仇，二来也为大夏除了一个最大的威胁。”
他看向脸带刀疤的女子，“阿晓功不可没，朕一定会赏。”
“皇上想要赏赐臣女什么？”
“朕给你两个选择，也是两条完全不同的路。”
凤清晓紧张了，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吗？
“皇上请讲。”
“第一个条路，朕封你为大夏镇国公主，从此以后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第二条路呢？”
“十五万凤家军的兵权。”
凤清晓激动了，“女子也能领兵吗？”
“只要朕一句话，女子又如何？拓跋韬还不是你一个小姑娘杀的？”
夏元钧提醒道，“阿晓如此聪慧，这条路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知道。”
凤清晓当然知道，一旦选了兵权，自己就会卷入权力的漩涡，也会成为皇上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