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毅的眼神对视后，冷周廉淡淡点头，起身与林凡一同走出密探室。
余海英和一众护卫早已在门外等候，她走向前一步，不等开口，冷周廉先一步道：“让学府成员去会议室吧。”
“殿下，他们早已在此等候。”
众人移步至苗疆城会议室，这场真正的视察开始了。
人皇并未像大家想象的那样单纯听从汇报，张子龙甚至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 人皇只是看着他们草拟的文件，不时问些问题。
计谋落空的张子龙虽难言失望，不过林凡很快拽住他，小声说了密室内发生的事。
他听完这才心中有了数：“人皇是不想现在押注，要看咱爷们的成果啊。”
“是啊，他不准我明年以前提案，是有他的谋划在。”
“数月之变吗？人皇有没有可能想用古神教的影响，反冲南北隔阂？”
“你的意思是，我们在文坛搞风搞雨，其实是他想要的？” 回想起余姨的嘱咐，人皇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南北对抗？那一定不是人皇想要的 —— 魔域虎视眈眈，随时可能挥军北下。
人皇想要的，是让南方群雄与本地百姓离心离德，用最小的代价统一南域。
“子龙，你说得对，人皇和我的谈话其实很简单，就是试探试探我敢不敢搞一把世家。”
“这事在这儿说不成，移步详谈！”
人皇的行程大概有三天，而第一次会议一谈就是一天。
当天傍晚，余海英宴请在场的诸君，但林凡却带着张子龙先行告退。
他们来到了锦衣卫的茶馆，自己的护院也都开了新桌。
北子哥和蛋饼随同进屋，隔音阵开启后，他第一个问题就是询问北子哥军师家眷安排得如何。
“我共从胖墩那儿调取一千一百金，亲自护送到飞舟上，并以军报命青柠接待军师家眷，负责寻房、安顿。”
林凡满意地点点头：“去要俩小菜，蝮蛇酒太苦了，换个寻常酒水，再弄点正常饭菜。” 上次他们吃的那顿，连张子龙这个本地人吃了都觉得怪，他们还是别轻易尝试特色了。
邀军师落座后，他熟练地拿起一壶茶水分倒：“说回那个话题吧，想想梦顾涵一直强调的‘提前二十年’。”
“她没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往后提前二十年。”
“但这说明，在一个局内人的角度看，南北战争是必然的！”
张子龙认同地点头：“人皇的布防，是想南北兼顾 —— 既能让南域成为最后的藩篱，又能对南方群雄起反制作用。”
“通过镇西村、苗疆两阵封锁西方，图谋九通城以定东方。”
“九连山之险，不亚于乌蒙山，这是想用赤峰城做核心，实现东西输兵。”
林凡淡笑：“只是南方群雄不听他摆弄。但…… 我父当时为救如烟，在南通如入无人之境，你说他们真的敢和我父一较高低吗？”
“淮河城、九通城、终末城、南通城几阵，是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只要势力还在、百姓还在，南方人就不会因为林将军而停止对北方的野望。”
“其实说真的，冷公主和林将军每在南通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先前是古神教的余火烧到了他们，才让他们短暂地和我们联手。”
“土砂城整整丢了一阵，这些世家本就该承担责任，是他们的不作为，才导致了如此惨状。” 林凡感慨地说着，北子哥也在这时走了进屋。
“既然我们走了，他们就会回来。我们不如先行做个罪行录，把该死之人、已死之人都‘仇视’一遍，到时候拿到第三方售卖，按纯成本价或赔本价宣发，军师以为如何？”
“可行，这事交给我与同窗去办。眼下各大学府接手了我们的置办权，同窗去恒城举势的梦碎了，审查把控更是在数月之后，我们刚好没事做。”
“嗯，只是这样一来就有些缺钱了 —— 这些人的家眷要让本地锦衣卫重点护卫，我们家底打点完那边弟兄，存不下千金了。”
“你们抓紧时间算账，这笔钱我得找人皇要。”
“好。”
人皇停留的后几天里，林凡都没有再作陪 —— 冷周廉主要是在几个学府之间检阅，又和本地比较出名的氏族进行了会面。
所以林凡开始了自己的魔鬼特训：上午会和钱峰学习通用知识，下午就让北子哥他们往死里锤炼。
而他的进步，完全惊呆了团队全员。
不知不觉间，他的身手已不输豆角、胖墩这样的护卫；与北子哥交战，更是能凭借反应全力防守 —— 至于为何不是全攻全守，单纯是因为攻不出去。
他们都是用实战铁器对打，按林凡的说法，被打得快死了，刚好能锤炼后天药体。
起初北子哥他们不乐意下狠手，直到看到林凡修炼完成后毫不犹豫地捅了自己几刀，他们横竖一想，还是在战斗中动手更 “温和” 一点。
如此生活到 9 月 20 日，林凡去找人皇要钱了 —— 因为计划书上差了大概五百金做启动资金，但在胖墩的一番操作下，启动资金 “变成” 了三千金。
此时他个人的身体状态也达到了最低点：不断累积的丹药，让他每次受伤需要恢复的时间都更长，以至于钱峰现在只偶尔教学，留给他更多的休息时间。
小牛还是没有醒来，华佗探查过后，依旧承诺 “9 月不醒，10 月也差不多了”。
9 月 25 日，林凡开始进行疲劳训练：身穿重甲做高强度奔跑、爬坡，力竭后再进行对练；偶尔还会开启一场 “大逃杀”—— 他负责逃，护院负责 “杀”。
在这种强行逼迫下，他在 9 月末成功把自己 “夯” 在了床上。
华佗仙人和他闺女一脸忧愁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林凡。
“小友啊，你必须得歇歇了。”
“老…… 老仙人，我…… 我是后天药体了吗？” 他凄惨地躺在病床上，无力地举起手指向自己的胸膛。
华佗遗憾地摇了摇头：“物极必反啊小友，现在你经脉之中全都是药物残留，正是该好好歇歇的时候。等代谢完这些灵药，你才能继续…… 这种惨无人道的特训。”
“叫…… 叫王德发……”
不久后，德爷进屋。
“德爷…… 你那窜稀丹有没有…… 额……” 他陷入了长达数秒的痴傻，才忽然恢复正常，“有没有能加速代谢，还能让药力尽快驱散的…… 窜稀丹？”
“林爷啊，好好休息吧，再这么折腾，人就保不住了啊。”
“你…… 不懂…… 华仙人的含金量……”
北子哥无奈地闭眼深呼一口气：“德爷，炼青玄丹吧！”
“但这种高端的丹药……”
“苗疆有人会教你！”
10 月 3 日，德爷炼制出了第一枚 “窜稀版” 青玄丹。胖墩把林凡安置在大院里，还给他的床板挖了个屁股洞。
林凡惨白着脸，用尽全力点了点头，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吞下了那枚王德发炼制的青玄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