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跳一个我看看。”宫九笑道。
“好呀。我给你们跳一个。”
乐清歌笑嘻嘻地站起来,抓起一只盘子拿了一根筷子开始舞蹈,嘴里哼着曲子,一边跳一边用右手的筷子敲击左手的盘子打着节拍,引得漠秋痕和宫九二人齐齐拍手大笑。
“据说这个是库车国最流行的舞蹈。他们王宫大宴的时候都会跳这个舞呢。”
跳完了,乐清歌坐下来休息,看向宫九问道:“那你呢,你是怎么过年的?”
“我呀?”宫九的眼睛有一刹那的失神,低下头声音微微有些苦涩:“我就没有你们那样的幸福了。我从小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没有什么玩伴,只有一个比我年长几岁的兄长,他也很忙,没什么时间陪我。”
漠秋痕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大炎王国是在马背上得来的天下,所以大炎王国的世家门阀从小都会培养自己的子弟,马术是他们最基本也必须精通的一环。
“我真羡慕你们有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而我却没什么朋友,我兄长对我要求一直很严格,从小到大,我所做的一切都要尽善尽美,要做到最好他才满意……”宫九的声音莫名有些低沉。
乐清歌见惯了宫九各种张扬,各种狂傲,还有各种腹黑,就是没有见过这般低沉失意的宫九,有些不习惯,不自觉便伸手放在他的手背上,柔声道:“你小的时候没有朋友,可现在你有我们啊。我和漠大哥都是你的朋友。”
“对。”感受到她的温柔和善意,宫九轻轻点头,心中那一丝失落也消弭了不少。
他抓起乐清歌的手,对她说道:“遇到你,我很开心。”
屋外黑暗之中忽然响起烟花爆竹的声音,各色烟花在黑暗的夜空中一一炸开,排布成各种形状。
“放烟花了,我们去看烟花。”乐清歌兴致勃勃地抓起宫九的手,然后还不忘去拉上漠秋痕。
“好漂亮啊!我在天山,很少能看到这些。”乐清歌兴致勃勃,转头却看到漠秋痕的表情不对。
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往事,漠秋痕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痛苦,然后他整个人都萎靡下来。
“漠大哥,你怎么了?”
“我没事。”
漠秋痕轻轻摇头,也不理会宫九和乐清歌,自己提着酒坛走向别处,那背影萧索而苍凉。
乐清歌的心渐渐沉了下来,整个心莫名的抽痛。
“一定是想起他的师妹了。”宫九紧紧握着乐清歌的手,迷离的眼神逐渐变得炙热:“幸而你还在我身边。”
这一次,宫九和漠秋痕兑现了他们二人的诺言,真正的大醉了三日。
乐清歌也在他们二人身边守了三日。
待宫九彻底酒醒之后,他便被告知漠秋痕和乐清歌二人相约去都护府内看望波利塔了。
波利塔被救回来之后,虽然经过解释原谅了宫九,却总是郁郁寡欢,性格也没有以前那么活泼了。
再加上他被打断了双腿,无法行走,所以暂时无法返回高昌,宫九怕他再出意外,将他留在了都护府内养伤。
乐清歌亲自给他接骨,之后便由乔曦臣找来瓜州最好的医者照顾。
波利塔虽然原谅了宫九,关系却再也回不到以前,他不太愿意见到宫九。
宫九知道乐清歌去处之后,也前往了都护府。
他到的时候,刚好乔曦臣上街与民同乐回来,二人在密室内又一番密议。
王智和有熊忧夏都被秘密关押,在都护府内最深最黑暗的牢房之内,乔曦臣分别秘密审讯过王智和有熊忧夏,然而收效却并不大。
乔曦臣就任大都护时间还短,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没有太多时间花费在这上面,所以乔曦臣的意见,王智和有熊忧夏应该被押送回原固城。
就在他们密谈的时候,有侍卫在外面紧急敲门。
被允许进入室内之后,那侍卫直接跪倒在地上:“都护大人,宫大少爷,你们快去看看吧。你们再不去,那有熊忧夏要被打死了。”
“什么?”乔曦臣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慢慢说,有熊忧夏被打了?被谁打了?”
“是乐姑娘。乐姑娘说要去看看犯人,进入地牢之后把我们都赶出来了。我们想着有熊忧夏反正已经被废了,肯定不会有事,就没理会。可谁知道过了好久乐姑娘还没有出来,我们就进去催她,谁知一进去就看到乐姑娘在里面爆打有熊忧夏。”
“乐姑娘她一边打还一边念叨,说什么要给波利塔王子报仇,要给元乐儿讨个说法,还说……要打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乔曦臣下意识地看向宫九,宫九差点被口里的茶水呛到,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拿着手帕在嘴边轻轻擦拭。
乔曦臣忍着笑说道:“打人而已,又不是杀人,大呼小叫什么?”
汇报的士卒像是心有余悸,怯怯说道:“乐姑娘虽然没有用元力,可我亲耳听到那有熊忧夏的骨头断了好几根,可能……可能真的会被打死。”
“那你们不会去拉开嘛?”乔曦臣扶额问道。
“我们……不敢。”士卒恐惧地摇头。
雪谷捉拿有熊忧夏那一日,乐姑娘宛若天外飞仙从天而降,一道琴弦将有熊忧夏坐下战马劈成两半,两道琴弦将扯着波利塔的两个人带上半空,暴血而亡,不少驻军亲眼所见。
这个消息盛传数日,他们这里所有人早就知道了。
乐姑娘就是那杀人的仙女,得罪不起呀!
此时乐姑娘走进地牢,暴揍有熊忧夏,他们哪里敢靠近啊?就连他也是被大家伙儿强推出来,才大着胆子来这里汇报的。
“我去看看。”宫九收了手中的帕子,离开乔曦臣的书房。
漠秋痕正一个人在客厅里饮茶,宫九走过他身边,瞥了他一眼:“你怎么也不劝劝她?”
“总要让她出出气才好。”漠秋痕慢条斯理地回答,依然颇为斯文地品茗。
果然都护府的茶叶比外面的就是好得多了。
“而且,我相信她有分寸。”
宫九翻个白眼,任那领路的士卒在前面急的直流汗,却依然迈着老爷步龟速走向都护府的地牢。
待他终于挪到地牢外面,果然就见玄一站在门口表情怪异,而都护府内那些个守护地牢的士卒站在那里更是手足无措。
“真揍了?”宫九靠近,压低声音问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