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羁绊之刃与卍解之怒
东仙要伫立在废墟之中，假面下的猩红光芒死死盯着狛村左阵，那道因愤怒而嘶哑的嘶吼仿佛未入他耳。他周身的虚之力如同黑色的雾气般缭绕，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在嘲笑狛村那徒劳的愤怒。就在狛村的怒吼尚未消散之际，一道泛着淡蓝色灵压的锁链突然从侧面的断墙后袭来，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般精准地缠绕上东仙的脖颈——锁链末端猛地收紧，巨大的拉力将他整个人拽离地面，朝着锁链源头狠狠撞去！
“轰隆！”
东仙的身体重重砸在一栋残破的建筑外墙上，混凝土墙体瞬间崩裂，无数烟尘与碎石喷涌而出，将他的身影彻底淹没。锁链的拉扯之力并未停歇，反而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厉，如同死神的绞索般，将他从崩塌的墙体中拖拽出来，重重按在布满裂痕的地面上。地面的碎石被压得粉碎，形成一个浅浅的坑洞，足以见得这一击的力道之大。
烟尘渐渐散去，一道踉跄的人影显露出来。桧佐木修兵大口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汗水与血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地面的碎石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小花。他的左手死死掐住东仙的脖颈，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甚至能看到皮下凸起的青筋，右手则握着那柄镰刀状的斩魄刀“风死”，刀刃尖端抵在东仙的假面之上，泛着凛冽的寒光，只要再用力一分，便能将那坚硬的假面划破。
东仙要的身体微微动了动，脖颈上的锁链与修兵的手让他难以呼吸，脸色渐渐涨红，却依旧从假面下传来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不以为意的嘲讽：“刚才那一下砍得不够深吗？看来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你这只雏鹰，也敢对我亮出爪子。”
修兵的身体颤抖着，声音带着极致的疲惫与痛苦，却异常清晰，如同划破夜空的惊雷：“不……是因为我那反射性的半步，才能避开。”他低头看着东仙，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解，更有深深的失望，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在我拔刀时，总会摆出半步就能躲闪的姿势……东仙队长……那还是你教我的。你说过，战士的本能，往往能在生死之际救自己一命。”
东仙的身体猛地一僵，假面下的眼神似乎闪过一丝波动，周身的虚之力也微微紊乱了一瞬。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修兵粗重的呼吸声在废墟中回荡，勾起了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如同老旧的电影胶片般，在两人的脑海中缓缓播放。
那是一个阳光和煦的下午，尸魂界的训练场上空无一人，只有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东仙要在修兵的再三请求下，跟着他来到这片偏僻的角落。看着眼前低着头、浑身紧绷的少年，东仙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却又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怎么了，桧佐木？把我叫来这里，浪费时间……你究竟有什么话要说？”
修兵背对着他，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东仙队长……请你……取消我的席官职位！”
“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东仙的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却没有丝毫责备，反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猫，“如果是昨天演习时的失误，那你用不着在意。一开始时，谁都会犯那样的错误，就连我，也不是天生就不会犯错的。”
“您不明白！”修兵猛地转过身，脸上满是痛苦与挣扎，右眼的伤疤在阳光下格外醒目，如同一条狰狞的蜈蚣，“当时我是延迟了一下……并不是什么失误……其实……我心里很害怕……”他的声音渐渐哽咽，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以前，我因为演习去了现世，结果遇到了一只强大的虚，弄伤了右眼……从那以后，我……只要拔刀或者面对敌人，心理上就总会畏缩半步！东仙队长，我……我很害怕战斗……我根本不配当席官，更不配握着这把刀！”
少年的肩膀微微颤抖，眼中满是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东仙看着他，沉默了许久，久到修兵以为他会直接答应自己的请求，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如同黑暗中的一缕阳光：“那你就更应该担任席官。”
修兵猛地抬起头，满脸震惊地看着东仙，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话。
“对战士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力量，而是畏惧战斗的心。”东仙的语气平静却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钉子，深深钉在修兵的心上，“正因为畏惧战斗，才会为了那些同样畏惧战斗的人，鼓起勇气拔刀。要是不害怕自己握着的刀，不敬畏战斗带来的牺牲，就没有资格用刀保护任何人。桧佐木，如果你是发自内心畏惧战斗……那才是身为战士不可或缺的东西！只有懂得害怕，才能明白守护的意义！”
回忆如潮水般褪去，现实的残酷再次将修兵拉回。他看着眼前戴着假面的东仙，那个曾经教导他何为正义、何为守护的队长，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眼中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声音逐渐拔高，带着撕心裂肺的嘶吼，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哀嚎：“我真不明白，东仙队长……会说出那样的话的你……为什么会为了力量而放弃一切！你曾经教导我的‘正义’，你曾经坚守的信念，你曾经对我许下的承诺……都去哪里了？现在的你，穿着这身虚的外皮，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又在害怕什么？！你告诉我啊！”
嘶吼声在废墟中回荡，带着少年最真挚的质问，也带着他心中最深的痛苦。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东仙的心上。
突然，修兵的嘶吼声戛然而止。
东仙要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清虫”的刀柄，刀刃从修兵的腹部贯穿而出，鲜血顺着刀身滴落，染红了地面，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如同死神的倒计时。修兵的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掐着东仙脖颈的手无力地松开，身体缓缓向后倒下，如同断了线的风筝。
“东……仙……队长……”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痛苦与失望，最终彻底失去了意识，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东仙缓缓抽出“清虫”，刀刃上的鲜血滴落在地，发出“滴答”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废墟中显得格外刺耳。他看着倒下的修兵，假面下传来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我是在害怕……从一百年前开始……我就一直在害怕……害怕跟你们死神同化而死去，害怕自己的‘正义’，会在这腐朽的体系中被磨平，害怕我所坚持的一切，最终都只是一场笑话……”
就在这时，一股狂暴的黑色灵压突然从远处爆发出来，如同火山般喷涌而上，直冲天际，将云层都震得四散开来。狛村左阵的怒吼声带着极致的愤怒与悲痛，响彻整个战场，仿佛要将天地都撕裂：“东仙！你竟敢！你竟敢伤害修兵！我要杀了你！”
“卍解……黑绳天谴明王！”
巨大的灵压瞬间凝聚，化作一尊高达数十米的黑色武士——他身披厚重的铠甲，铠甲上刻着狰狞的纹路，每一道纹路都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愤怒，手中握着一柄同样巨大的斩魄刀，刀身上环绕着黑色的闪电，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一尊来自地狱的战神。明王的双眼闪烁着猩红的光芒，死死盯着下方的东仙要，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周围的空气都因为这股气势而变得扭曲。
东仙要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眼前这尊熟悉的卍解，假面下传来讥讽的笑声，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愚蠢……尽管已经见识了我的力量，却还是觉得能以卍解击败我吗？狛村，你还是这么天真，这么可笑。一百年了，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只会依靠力量的莽夫。”
“东仙！”狛村左阵的声音从明王体内传来，带着滔天的怒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背叛了尸魂界，背叛了我们的友谊，背叛了我们曾经共同坚守的正义，甚至伤害了修兵……今天，我要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要让你知道，背叛者的下场！”
明王高举巨大的斩魄刀，黑色的灵压在刀刃上疯狂凝聚，形成一道锋利的光刃，光刃上闪烁着黑色的闪电，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劈开。他朝着东仙要狠狠斩去——刀刃划过空气的瞬间，产生的冲击波将周围的碎石尽数掀飞，地面也被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朝着东仙蜿蜒而去。
东仙要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身体瞬间虚化，化作一道黑色的残影，如同鬼魅般轻松避开了这一击。明王的刀刃重重斩在地面上，“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地面剧烈震颤，无数裂缝蔓延开来，仿佛要将这片废墟彻底吞噬，远处的建筑也因为这股冲击力而摇摇欲坠，最终轰然倒塌，扬起漫天的烟尘。
就在狛村与东仙激战之际，远处的半空中，蓝染惣右介缓缓抬起了右手。他的手指轻轻拂过腰间的斩魄刀刀柄，动作优雅而缓慢，仿佛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淡紫色的灵压如同潮水般在他周身涌动，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周围的空间都因为这股灵压而微微扭曲，仿佛连光线都被吞噬了。
平子真子死死盯着蓝染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终于拔刀了啊……还真是悠闲。怎么，蓝染，你害怕了吗？害怕我会在一护到来之前，就打破你的计划，让你成神的美梦彻底破碎？”
蓝染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仿佛平子的话对他来说，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噪音。他的脸上依旧带着那副温和的笑容，却让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平子的笑容渐渐收敛，语气变得凌厉起来，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不理我也没有用，不管你再怎么厉害，也还是会不安。”他回想起一百年前的日子，那时的蓝染还只是五番队的副队长，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却让人看不透内心，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在一百年前，你就曾说过，我对你很不放心，不肯跟你交换任何情报，也不愿意靠近你。所以，你应该……不清楚我的斩魄刀的能力吧？毕竟，你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也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过同伴。”
平子握紧了手中的斩魄刀“逆抚”，淡粉色的灵压在刀身周围疯狂翻涌，形成一道扭曲的光晕，仿佛将周围的空间都扭曲了。他看着蓝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如同一个赌徒压上了自己的全部：“我就来告诉你吧，蓝染！要是你以为只有你的‘镜花水月’能百分百控制别人的神经，那就大错特错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拥有强大的斩魄刀！”
“倒下吧……『逆抚』！”
平子的话音落下，“逆抚”的刀身突然泛起强烈的粉色光芒，如同太阳般耀眼，无数扭曲的灵压波纹从刀身扩散开来，如同潮水般涌向蓝染。这些波纹带着诡异的力量，能够逆转人的感官认知，将现实与幻觉彻底颠倒——在这股力量的影响下，蓝染眼中的平子突然变成了无数个残影，每一个残影都在做出不同的动作，周围的空间也开始扭曲、旋转，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颠倒了过来，上变成了下，左变成了右，连灵压的感知都变得混乱起来。
蓝染的身体微微一顿，淡紫色的灵压在周身形成一道屏障，试图抵挡“逆抚”的能力。可平子的斩魄刀能力早已生效，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视觉、听觉甚至灵压感知都在被强行逆转——明明是向前挥出的刀，却感觉砍向了自己；明明是平子在前方，却仿佛从四面八方都能感受到他的灵压；明明是向上飞行，却感觉自己在不断下坠。这种感官的错乱，让他的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平子看着蓝染微变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怎么样，蓝染？这就是我的斩魄刀‘逆抚’的能力——逆转一切感官认知。你的‘镜花水月’能制造幻觉，让别人相信虚假的现实；而我的‘逆抚’，则能让你连自己的感官都无法信任。在这种状态下，你还能发挥出多少实力？你引以为傲的力量，现在是不是也变得毫无用处了？”
蓝染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的迷茫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仿佛刚才的感官错乱从未发生过。他周身的淡紫色灵压骤然暴涨，如同海啸般席卷而出，强行冲破了“逆抚”的感官逆转，虽然依旧能感觉到些许不适，却已经能够勉强掌控自己的身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冰冷的杀意，仿佛要将平子彻底吞噬。
“有点意思。”蓝染的声音带着几分赞赏，却依旧充满了傲慢，仿佛平子的能力只是给他带来了一点小小的乐趣，“没想到你的斩魄刀，竟然有这样的能力。不过，平子真子，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你太天真了，天真得让我感到可笑。”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斩魄刀，刀刃上泛着淡紫色的光芒，灵压如同实质般凝聚在刀身之上，形成一道长达数米的光刃，仿佛要将天地都劈开。周围的空气都因为这股灵压而变得粘稠，仿佛连时间都停止了流动：“你的‘逆抚’确实能干扰我的感官，但这对于真正的强者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把戏。接下来，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什么是神的威严！”
平子的脸色凝重起来，握紧“逆抚”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泛白。他知道，蓝染已经开始认真了，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是前所未有的艰难，甚至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但他没有丝毫退缩——为了日世里，为了假面军团的伙伴，为了等待一护到来的时间，他必须撑下去，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远处，狛村左阵的“黑绳天谴明王”与东仙要的虚化形态依旧在激战，黑色的灵压与虚之力在废墟中碰撞、交织，形成一道道恐怖的冲击波，将周围的建筑夷为平地。桧佐木修兵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气息微弱，却依旧有着一丝顽强的生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这场决定三界命运的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而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个少年的到来——那个拥有死神、虚两种力量的少年，那个被寄予了所有希望的少年，黑崎一护。他的到来，将会是这场战争的转折点，也将会是决定胜负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