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刚进入讲堂,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夫子便踏入了讲堂。
夫子身着一袭长袍,手持书卷,步伐沉稳,银白的胡须随着走动微微晃动,眼神中透着睿智与温和。
他走上讲台,轻轻将书卷放在案几上,目光缓缓扫过台下的众人,讲堂内瞬间安静下来,只余轻微的呼吸声。
“今日,我们继续研习《论语》。”
夫子的声音醇厚而有力,在讲堂内回荡,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此句想必诸位都已熟读,然其中深意,又有几人能真解?”
凌尘听得全神贯注,他微微前倾,双手不自觉地紧握,眼神紧紧跟随着夫子的一举一动。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智慧的种子,落入他的心田,引发深深的思索。
白浅羽则端坐在一旁,手中握着毛笔,不时在面前的纸张上记录下夫子讲解的要点。
她的眉头时而轻皱,时而舒展,显然是沉浸在了对学问的钻研之中。
夫子继续讲解道:
“学习与思考,犹如车之两轮,鸟之双翼,缺一不可。
只知埋头苦读,却不思考其中道理,便如无舵之舟,随波逐流,终无所获;
而一味空想,却不踏实学习,那便是空中楼阁,根基不稳,难成大事。”
他的话语如醍醐灌顶,让台下的学子们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讨论起来。
凌尘也转头看向白浅羽,轻声说道:“浅羽,夫子所言极是,以往我虽勤奋学习,却有时忽略了思考的重要性,往后定要多加反思。”
白浅羽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赞同的光芒:“确实,思考能让知识融会贯通,今后我们互相督促,共同进步。”
此时,夫子拍了拍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又抛出一个问题:“若身处乱世,当如何践行所学之‘仁’?”
这一问,如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学子们纷纷陷入沉思,随后便踊跃发言,各抒己见。
凌尘也站起身来,声音洪亮地阐述着自己的观点:“乱世之中,虽艰难险阻重重,但更应坚守本心,以仁爱待人,哪怕只是点滴善举,亦可汇聚成改变世道的力量。”
夫子听后,微微颔首,眼中露出赞许之色。
讲堂内,夫子正口若悬河地讲学,声音抑扬顿挫,句句箴言如灵动的音符,在空气中跳跃,学子们皆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如饥似渴地汲取养分。
凌尘和白浅羽坐在前排,听得格外专注,手中的笔不时在纸上记录着关键要点。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讲堂内的宁静。
只见苏景贤,这位国子监德高望重的祭酒,身着庄重华美的官服,大步跨进了讲堂。
此刻,他的脸上阴云密布,眉头拧成了个“川”字,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每一步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
苏景贤径直走向夫子,先是匆匆行了一礼,动作间难掩焦躁。
随后猛地抬起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声音低沉却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极具穿透力:“李夫子,还请您先停一会!”
李夫子手中的戒尺停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出于对祭酒的敬重,他很快反应过来,微微点头,温和地回应:“祭酒有何吩咐?”
讲堂内刹那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目光紧紧地追随着苏景贤。
心中满是好奇与疑惑,纷纷猜测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让祭酒盛怒至此,亲自前来打断讲学。
苏景贤并未立刻回答夫子,而是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门外,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满腔的怒火吼道:“还要我请你进来吗?”
一时间,整个讲堂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苏景贤的视线投向门外。
只见一个身形略显狼狈的年轻人,不情不愿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衣衫有些凌乱,发丝也微微散乱,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倔强与不羁 。
苏景贤满脸怒容,大声斥责:“今天,我们的李大公子又一次逃课,跑到校场中去骑马射箭。
作为惩罚,接下来的一个月内,骑射课停课!”
这话瞬间在讲堂里掀起波澜,学子们交头接耳,有的面露惊讶,有的则幸灾乐祸地偷笑。
“凭什么!”李琰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服气,大声反驳。
“我就喜欢骑马射箭,骑射本就是我所长,不让我上骑射课,这算什么惩罚?”
他的声音在讲堂内回荡,带着少年特有的朝气与叛逆。
苏景贤气得脸色铁青,手指着李琰,颤抖地说:
“你……你屡次违反校规,逃课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全然不顾学业。
今日不让你上骑射课,就是要让你明白,什么是规矩,什么是责任!”
夫子轻咳一声,上前打圆场:“李公子,祭酒也是为你好。求学之路,需得全面发展,不能偏废。
你对骑射的热爱固然可嘉,但也不能因此荒废了其他学问。”
凌尘忍不住站起身来,诚恳说道:“李公子,我理解你对骑射的热忱,可咱们来国子监,是为了修身治学,平衡好各方学业,将来才能有更大的作为。”
李琰听到凌尘的劝说,抬眼看向他,又扫了扫周围众人,心中暗自掂量。
他清楚凌尘向来沉稳可靠,所言在理,再看苏景贤那坚决的态度,自己确实没有能力改变这既定的惩罚决定。
犹豫片刻后,他脸上的倔强渐渐褪去,态度软化,低声说道:“我……我知道错了,愿意接受惩罚。
苏景贤在李琰认错后, 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愤怒了,然后就向李琰。
说道:“我也不想扼杀你的爱好,如果你能够在这一个月内跟上夫子们的教学进度,你越早跟上,骑射恢复的就越早。”
李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原本低垂的脑袋瞬间抬了起来,急切问道:“祭酒此话当真?”
苏景贤神色认真,重重地点了点头:“自然,我以国子监祭酒之名起誓,绝不食言。”
讲堂内的学子们再次议论纷纷,大家都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转机。
李琰咬了咬牙,暗暗下定决心:“祭酒放心,我一定努力,尽快跟上进度!”
苏景贤看了一眼,此时充满动力的李琰,笑道:“希望你能做到。”
就离开了讲堂。
而李琰则是快步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刚一坐下,身旁的同窗就凑了过来,半是调侃半是鼓励地说:“李琰,这下可有你忙的了,不过我相信你肯定行!”
李琰咧嘴一笑,拍了拍胸脯:“那必须的,等我把学业赶上来,校场上再一决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