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卷的微光尚未消散,祖父已从樟木箱底层取出另一物事——那是半块巴掌大的青铜甲片,边缘虽有锈蚀,表面雕刻的雷纹却比镇纸更为繁复,中心镶嵌的淡蓝色晶石在橘色阳光中流转着液态般的光泽。美琴指尖的电流本能地躁动起来,与甲片的光芒形成无形的共振,书房里细碎的嗡鸣声比先前更甚。
“这是雷真先祖生前穿戴的‘镇雷甲’残片。”祖父将甲片轻轻放在古卷旁,两者接触的瞬间,淡蓝色光芒骤然暴涨,在墙壁上投射出一幅流动的光影画卷——那是战国时代的关东平原,乌云密布的天空下,一道身影身披雷纹披风屹立山巅,掌心凝聚的雷光竟将整片云层撕裂。美琴呼吸一滞,光影中的身影虽看不清面容,却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豪迈,与族谱上的简笔画判若两人。
“这是雷真先祖最鼎盛的时期,距今约五百二十年前。”祖父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与光影中隐约的雷鸣交织在一起,“当时忍界正处于‘三族并立’的格局,千手一族在东南据守火之国,宇智波一族掌控西国商路,而我们御坂家,则是关东平原真正的守护者。”他手指轻叩甲片,光影画面随之切换,展现出一片炊烟袅袅的村落,村民们围绕着雷纹旗帜劳作,孩童手中挥舞着绘有雷纹的纸鸢,全然不见战国乱世的萧索。
美琴忽然想起学园都市历史课上关于战国时代的描述——那是个“百人成军,千里无炊”的黑暗年代,忍者为雇主厮杀,平民在战火中流离。可光影中的村落却一派祥和,甚至能看到身着御坂家服饰的忍者在田间帮助耕作,在学堂教导孩童识字。“先祖不仅是雷术宗师,更是一方守护者?”她轻声问道,指尖的电流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这才是御坂家真正的荣耀。”祖父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雷真先祖年轻时曾目睹一场村落被忍者联军屠戮的惨状,从此立下誓言:‘术不为争,为护苍生’。他走遍关东,以雷术平定了十七股劫掠成性的忍匪,将流离失所的百姓聚集起来,建立了三十六个互助村落。那些村落都以‘雷’为名,最大的一座‘雷隐村’,规模堪比当时的小国都城。”光影中出现了一座依山而建的城池,城墙由混着雷纹符文的巨石砌成,城门上方的“雷隐”二字苍劲有力,城门下往来的村民脸上都带着安稳的笑容。
甲片的光芒突然变得锐利,画面切换到一场惨烈的战场。黑压压的军队正围攻雷隐城,为首的将领身披骷髅铠甲,手中挥舞着燃烧着黑火的长刀,城墙上的御坂族人虽人数悬殊,却个个神情坚毅,操控着雷遁忍术组成一道道电网。“这是涡潮隐村的叛忍首领鬼灯幻月,他觊觎关东的肥沃土地,率领三万叛忍来袭。当时千手与宇智波正在终结之谷对峙,无人能驰援关东。”祖父的声音沉了下来,“所有人都以为雷隐城必破,可雷真先祖用了一招震惊忍界的秘术。”
光影中,御坂雷真飞身跃至城墙顶端,双手结印的速度快如残影,口中念出的咒文与美琴体内的超能力产生了强烈共鸣。“御坂流秘术·九天雷狱阵!”随着先祖的喝声,天空中的乌云凝聚成巨大的雷兽形态,无数道惊雷如同银蛇般砸向敌军阵营,黑火在雷光中瞬间熄灭,骷髅铠甲在电流中化为齑粉。更令人震撼的是,那些惊雷在触及城墙时竟自动分流,丝毫没有伤及城内的平民。
“这就是完整的御坂流引雷术,不仅能引雷攻敌,更能精准操控雷力轨迹。”祖父轻抚甲片,光芒渐渐柔和,“此战后,雷真先祖‘雷帝’的名号响彻忍界,就连当时的初代火影千手柱间都亲自送来贺礼,称赞他‘以一己之力护一方安宁,实乃忍界之幸’。那时候的御坂家,荣耀并非来自杀戮,而是来自守护——三十六个村落的百姓,都会在每年雷真先祖的生辰那天,供奉刻有雷纹的馒头,这份民心,才是最珍贵的荣耀。”
美琴忽然想起学园都市第七学区的孤儿院,她曾在那里做过义工,那些失去家人的孩子眼中的恐惧,与光影中村民们安稳的笑容形成鲜明对比。她终于明白为何先祖不愿依附木叶,这样以守护为核心的家族传承,确实难以融入以村落利益为先的秩序体系。“可这样的荣耀,为何会在扉间大人的打压下迅速衰落?”她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
祖父将甲片翻转,背面刻着的“守”字在阳光下格外清晰。“因为战国的和平太脆弱了。”他叹了口气,“雷真先祖晚年,忍界诸侯纷纷拉拢他,有的许以爵位,有的赠以领土,甚至有人提出让他称帝。千手扉间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御坂家的力量足以左右忍界格局,而雷真先祖的仁心,却让他不愿主动卷入纷争。可一旦先祖离世,御坂家的后人若被权力诱惑,手握如此强大的雷术,必然会引发新的战乱。”
光影画面再次变化,展现出雷真先祖晚年的场景。他坐在雷隐城的城楼上,看着下方嬉戏的孩童,手中摩挲着那枚后来传给美琴的玉佩。“先祖其实早有预感。”祖父说道,“他晚年开始精简家族势力,将三十六个村落的管理权交给村民自治,只留下核心族人传承雷术。甚至在扉间大人设伏之前,他就已经烧毁了部分攻击性秘术的卷轴,只留下守护型的技法。他知道扉间大人要的是秩序,而御坂家必须做出让步,才能保住最珍贵的传承——不是雷术,而是‘护民’的初心。”
美琴伸手触碰甲片,掌心的电流与晶石的光芒完美融合,一段模糊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暴雨中,年轻的雷真将一个孩童护在身下,用雷遁抵挡着落下的巨石;雪夜里,他蹲在饥寒交迫的老人面前,用雷术点燃篝火取暖。这些碎片虽短暂,却让她真切感受到了先祖的温度。“所以,先祖留下的定位信物,不仅是为了找回秘术,更是为了让后人记住这份初心?”她抬头看向祖父,眼中已没有了之前的迷茫。
祖父笑着点头,从书柜里取出一本线装古籍,封面上写着《御坂家训》。“你看这句话。”他翻开第一页,“‘术之强弱,不在于能毁城郭,而在于能护一人。’这才是御坂家真正的荣耀所在。扉间大人夺走的只是攻击性的秘术,却永远夺不走我们家族的根。”他将古籍递给美琴,书页间夹着一片干枯的樱花,“这是雷真先祖访问木叶时,柱间大人送给他的。两位宗师虽立场不同,却都怀着守护苍生的心愿。”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古卷、甲片和玉佩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在美琴周身形成一个淡蓝色的光晕。她忽然明白,自己要去木叶寻找的,不仅是半卷秘术,更是两位先祖跨越五百年的默契与坚守。“祖父,我明白了。”她站起身,将家训和甲片小心收好,“我去木叶,不是为了复兴雷隐城的辉煌,而是要让御坂家的‘守’道,在忍界和学园都市都能传承下去。”
祖父眼中泛起泪光,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皮质卷轴袋,上面绣着雷纹。“这是为你准备的。”他说道,“里面有先祖绘制的木叶地形草图,还有御坂家的身份证明。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不要忘记‘护民’的初心,那才是我们最强大的力量。”
美琴接过卷轴袋,将玉佩和镇纸放进贴身的口袋。晚风再次穿过窗棂,却不再是叹息,而是充满了力量的序曲。她看向窗外的夜空,繁星点点,仿佛五百年前的先祖们正在天上注视着她。木叶之行,注定充满艰险,但她知道,自己背负的不仅是御坂家的历史,更是两位宗师用妥协换来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