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玦甜甜的睡着了,他睡得很安逸。在梦中,他去到了一个国度,那里灯火通明,吃的是叫火锅的东西,穿的是轻衣长裤。女子穿的裙子也和这里不同。这里的人。坐着一种叫车的铁盒子里面可以装下许许多多的东西。他在这里学到了许许多多,不一样的东西叫科学。这里的兵器叫做枪炮的热武器。这种枪能随身携带,炮再也不是,死沉沉的红夷大炮,一个人都可以背起来。他也看过许许多多的工厂里面有车,有炮、有枪都是简简单单随随便便的制造出来了。唉,我能把这些知识储备都自己脑袋里,就好了。猛然间,他突然醒转脑子,无比精明。他把自己看到学到的东西,都绘制在纸上。他打算把知识都传给更多人。于是,他利用三个月时间,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写出了许许多多的书。有勘探石油和用法。怎样做风力发电机、怎样改良自己的武器。他把自己的书拓印几百份,分别送给那些有想法的人。小墨子、王磊秀才、陆青、无尘还开办学习班。授课。得到一点点收益也同样用于他的军营。
沈玦是被窗棂外的第一缕晨光唤醒的。
他猛地坐起身,额角还带着梦中的热意,那些光怪陆离的景象在脑海中翻腾——灯火如昼的长街,人们围坐在铜炉边涮着薄片肉,笑谈声里混着一种叫“火锅”的香气;女子穿着及膝的短裙,步履轻快,男子的长裤紧裹着脚踝,行动利落;还有那些呼啸而过的铁盒子“车”,里面能装下十几个人,跑得比最好的战马还快。
最让他心神激荡的,是那些被称为“科学”的知识。工厂里,流水线转动不停,钢铁在机器手下变成精巧的枪炮,士兵背着能单手举起的“步枪”冲锋,甚至有士兵扛着轻便的“迫击炮”,一发炮弹就能炸塌半座城墙。那些书本里的公式、图纸上的结构、实验室里的化学反应……像潮水般涌入他的记忆,清晰得仿佛亲手触摸过。
“原来……武器可以这样造,能源可以这样用……”沈玦喃喃自语,指尖在被褥上无意识地画着图纸。他掀开被子下床,冲到桌前,抓起炭笔就往纸上画——石油钻井的剖面图、风车带动齿轮的传动图、步枪枪管的来复线结构……
炭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他仿佛还沉浸在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那些知识点如同活过来一般,顺着笔尖流淌而出。窗外的天色从鱼肚白到霞光满布,他却浑然不觉,直到小墨子端着早饭进来,才发现他已经画满了整整五张纸。
“沈大哥,你这画的啥?”小墨子凑过去看,指着纸上扭曲的线条,“这螺旋玩意儿是啥?比我的火铳还奇怪。”
“这是来复线,刻在枪管里,能让子弹转着飞,打得更准。”沈玦头也不抬,又抓起一张纸,“还有这个,是风力发电机,能把风变成电,点灯、带动机器都行。”
小墨子听得眼睛发直:“电?那是啥?比火药还厉害?”
“厉害得多。”沈玦终于停下笔,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不止这些,还有能烧的‘石油’,能让铁自己‘说话’的‘电报’……小墨子,我们能造出比红夷大炮厉害百倍的东西,能让弟兄们不再靠血肉之躯硬拼。”
从那天起,沈玦像是变了个人。他把议事厅的一半改成书房,堆满了纸卷和炭笔,每天除了巡查营地,其余时间都泡在里面。陆青送来的军报他只扫一眼,王磊报来的账目他让先存着,连无尘道长邀他论道都婉言谢绝——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些亟待落笔的知识。
三个月后,当沈玦从书房里走出来时,身后堆起了二十多本厚厚的书稿,封面上用苍劲的字迹写着《格物致知》《矿脉勘探》《军械改良》《风电能考》……每一本都密密麻麻,既有原理阐释,又有实操图纸,甚至连材料配比、工具尺寸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沈大哥,你这是……把脑子里的东西都掏出来了?”小墨子翻着《军械改良》,看到里面对火铳的改造方案——换用黄铜枪管、加装撞针、使用定装弹药,惊得合不拢嘴,“照这个法子改,我的火铳能快三倍!”
沈玦笑着点头,又把《矿脉勘探》递给王磊:“王先生,这里面讲了怎么找石油、铁矿,你看看能不能让商队留意,咱们自己开矿,就不用再买别人的铁料了。”
王磊捧着书稿,越看越心惊:“这……这书中说石油能烧火、能点灯,甚至能让车自己跑?若是真能找到,雪融镇的生意怕是要翻十倍!”
陆青拿起《风电能考》,摩挲着上面的风车图纸:“若是在镇口立几座这风车,既能抽水浇田,又能带动石磨,弟兄们就不用再费力推磨了。”
无尘道长翻着《格物致知》,看着里面对“力”“光”“电”的解释,抚须长叹:“沈小子,你这哪是写书,是要改天换地啊。”
沈玦召集了镇上所有识字的弟兄,又请王磊牵头,在雪融镇的空地上搭起了棚子,开办了“格物班”。他亲自授课,从最基础的算术讲起,再到杠杆原理、火药配比,小墨子讲军械改造,王磊讲矿脉与商路,陆青则结合战例,讲如何用新器械布置防务。
起初,弟兄们觉得这些“新知识”玄乎,可当小墨子按照书中方法造出第一支改良火铳,射程比原来远了两丈,精度提高了三成时,所有人都沸腾了。镇外的风车转起来,带动石磨自动磨面;按照勘探图找到的铁矿挖出了优质精铁;甚至有人照着图纸,用竹筒和薄膜做了个“望远镜”,能看清三里外的蒙古游骑。
“格物班”渐渐有了名气,连附近县城的工匠、商贩都跑来旁听。沈玦干脆定下规矩,听课可以,但若想带走书稿抄录,需缴纳些许银两或粮食,这些收益全投入到军营和工坊里,买铁料、造器械、养战马,竟渐渐让雪融镇的银库充盈起来。
这日,沈玦正在给弟兄们讲“蒸汽机”的原理,用铜壶、木塞和铜管做了个简易模型——壶里的水烧开,蒸汽推着木塞“噗”地弹出,引得众人一片惊呼。
“这玩意儿要是做大了,能带动车船,能拉动矿山,比十头牤牛还有劲!”一个曾是铁匠的降兵激动地喊道。
沈玦笑着点头,目光扫过台下专注的面孔——小墨子在琢磨如何用蒸汽驱动火炮,王磊在盘算开矿的成本,陆青在思索如何用蒸汽机改造运输粮草的马车……他知道,这些知识就像种子,一旦种下,终会生根发芽。
夕阳透过棚子的缝隙照进来,落在摊开的书稿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仿佛在发光。沈玦想起梦中的那个世界,想起那些灯火、那些笑脸、那些让生活变得更好的发明。他或许永远回不去了,但他能把那些知识留下来,让这片土地上的人,也能用上省力的机器,用上精良的武器,过上不再为战乱发愁的日子。
“下节课,我们讲如何造水泥,修不会被洪水冲垮的路。”沈玦合上书本,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台下的弟兄们齐声应和,声音在雪融镇的上空回荡,像一曲充满希望的歌谣。远处的工坊里,传来打铁的叮当声和火铳试射的闷响,与课堂上的读书声交织在一起,谱写出属于潜龙卫、属于雪融镇的新篇章。
沈玦知道,这只是开始。那些被他拓印分发的书稿,正随着商队、随着信使、随着前来听课的人们,流向北境的各个角落。用不了多久,这些知识就会像燎原的星火,点燃这片土地的希望。而他和他的潜龙卫,将站在这星火的中央,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也等待着与京城的那场最终较量。
夜渐渐深了,沈玦的书房依旧亮着灯。他铺开一张新的图纸,上面画着一艘带着螺旋桨的船,旁边标注着“蒸汽船”三个字。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他年轻却沉稳的脸庞,也照亮了图纸上那片通往未来的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