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厂里提起‘刘海中’,都知道是能带出好徒弟的老师傅,那分量可不比啥‘高小毕业’强?”
最后他拍了拍爹的胳膊,叮嘱道:“往后在厂里,少扯闲话,多琢磨技术,您那手艺亮出来,比说啥都管用。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刘光洪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要让领导知道你做事,先得让领导认得你。
总在跟前晃悠是没错,但不能瞎晃,老往跟前凑又没正经事,领导该琢磨了:这谁啊?正事不干净晃悠。”
他话锋一转,眼里闪着亮:“不过明天就有个好机会。李怀德主任不是来吃席了吗?你就代表傻柱去给他送回礼。咱家不是还剩些肉吗?你挑个三四十斤,直接送他办公室去,就说‘我是 95 号院的刘海中,帮傻柱给您送点回礼,酒席上多亏您赏光’。”
刘海中皱起眉:“那这不就成了傻柱做人情?”
“噗嗤 ——” 刘光洪笑出了声,“爹,您用脑子想想,谁家回礼送三四十斤肉?李怀德是啥人?能看不出来这是您借着傻柱的名头给他上的心意?他既得了实惠,又能大大方方收下,这才叫会办事。”
他掰着手指头算:“您把礼送了,李怀德能不记住您?往后您在厂里带徒弟出了成绩,再去跟他汇报汇报,他不就知道您想往上走的心思了?这叫顺水推舟。”
说着,刘光洪忽然收了笑,正经起来:“还有件最要紧的 ,以后别老动手打二哥三哥。您想当领导,先得管住自己的手。现在是工人阶级当家做主,您在家里对孩子动辙就打,跟仇人似的,真当了领导,谁敢指望您能好好待底下人?”
刘海中被这话戳中了,摸着下巴沉默了半晌,缓缓点头:“你说得对,这毛病…… 真得改。以后老二老三,我都不打了。”
“哎,这就对了!” 刘光宏拍了下手,“您把这些毛病改了,踏踏实实多带几个徒弟,做出成绩来,用不了多久,我估摸着明年,就可能往上挪挪了。
记住,先做事,做出实打实的成绩再说。现在啊,您就按部就班的,多干活,少说话,准没错。”
刘海中看着儿子,眼神里少了几分平日的不耐烦,多了些琢磨。
他拿起桌上的空酒杯,又放下,像是下定了决心:“行,就按你说的试试。”
刘海中家里的气氛刚缓和下来,中院傻柱家的屋里,空气却像结了冰。
易中海扶着老太太刚进门,就直挺挺地站在何大清面前,脸上堆着愧疚:“大清,我对不起你!这些年没照顾好柱子和雨水,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沓用手绢包着的钱,递了过去,“这是你当年留下的钱,还有这些年你汇过来的,我是一分都没动啊!
本想等柱子成年了给他,可他那性子大大咧咧的,怕他攥不住,就一直攒到现在。
今儿你回来了,正好交还给你。”
何大清坐在桌旁没动,眼皮都没抬一下,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什么波澜,却像在无声地说:接着编,我倒要听听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样。
屋里静得能听见旁人的呼吸声。老太太见势不妙,赶紧打圆场:“大清啊,小易也是一片好心,怕孩子们年轻不懂事乱花钱。你看,钱一分不少,心意总是真的,快收下吧。”
这话一出,何雨水和傻柱都愣住了,兄妹俩对视一眼,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何雨水攥紧了拳头,这老太太,果然还是向着易中海!当年她饿得发晕,去易家要口吃的,老太太明明就在场,却眼睁睁看着易中海把她赶出来,嘴里还念叨 “丫头片子吃那么多干嘛”,现在倒好,一句 “一片好心” 就想翻篇?
傻柱更是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一直以为老太太是院里少数真心疼他的长辈,如今看来,刘光洪说得没错,自己不过是他们眼里好用的工具人!
他刚要起身发作,手腕却被梁拉娣悄悄攥住了。
梁拉娣往何大清那边递了个眼色,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柱子哥,先看爹怎么说。”
傻柱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火气,目光转向父亲。
何大清终于抬了头,视线扫过易中海和龙老太太,声音冷得像冰:“两位就别在这儿演戏了。我当年是怎么离开四九城的,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拔高:“我家雨水饿得直哭的时候,我听说你们连个窝头都舍不得给!还说什么‘女孩子吃那么多干嘛?怎么不饿死算了’!”
他指着易中海,气得手都在抖,“这就是我掏心掏肺待的好兄弟?这就是我托付孩子的‘长辈’?”
易中海的脸 “唰” 地白了,捏着钱的手僵在半空,嘴里嗫嚅着:“我…… 我没说过这话……”
“没说过?” 何大清冷笑一声,目光像刀子似的剜过去,“要不要我把当年给雨水送过半个窝头的王大妈叫来,让她跟你对对质?”
老太太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她没想到何大清居然连这些细节都知道,刚想再说点什么,却被何大清的眼神堵了回去。
“这些年我在保定,夜夜惦记着孩子,总想着易中海是靠得住的兄弟,老太太是明事理的长辈,孩子们就算日子苦点,也不至于受委屈。”
何大清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可我错了!你们不光吞了我的钱,断了我的信,还眼睁睁看着我的孩子受苦!今儿我把话撂在这儿,这钱,我不要了!但你们欠我们父子、父女的,欠我何家的,必须说清楚!”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震得屋里的人都不敢出声。
易中海手里的钱 “啪嗒” 掉在地上,几张票子散了出来,在喜庆的红囍字映衬下,显得格外讽刺。
何大清越说越激动,抓起桌上的搪瓷杯 “啪” 地砸在桌角,杯沿磕出个豁口,茶水溅了一桌:“今天你们要是不拿出个补偿的章程,这事儿我只能报官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