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兮后背紧贴岩壁,脚尖悬空半寸,死死卡在一道凸起的棱线上。头顶三米处,两个漩涡正面对面旋转,光流拉成细丝,像在跳探戈。她屏住呼吸,等那股吸力错开的瞬间,猛地一蹬墙面,整个人斜着滑向右侧高处。
“跟上!别踩中间发亮的缝!”她压低嗓子吼。
林小满咬牙爬上来,膝盖上的焦痕还在冒烟,每动一下都像被火燎。她一把抓住南兮递来的战术绳,整个人被拽上去,趴在地上直喘:“这破地方是成心不让人活吧?吸也就算了,还带烫的?”
“你以为伊邪那美开的是农家乐?”陈默紧跟其后,顺手把她往里一推,“赶紧让道,后面还堵着呢。”
黎昕最后一个跃上来,震锤扛在肩上,额角全是汗:“刚才那波差点把我吸走,它是不是记仇了?”
“不是记仇。”云逸蹲在角落,终端屏幕闪着微光,“是学习。”
“啥?”林小满扭头,“它还会写作业?”
“咱们躲了四轮,每次路径都被它记录,然后调整陷阱密度。”云逸指着屏幕上一串跳动的数字,“你看,前两次漩涡间隔平均五秒,第三次压缩到三点二秒,现在——基本不给喘气时间。”
南兮没说话,目光扫过左侧岩壁。那里有一片符号,嵌在能量纹路之间,像是被人用指甲抠出来的。形状不规则,但排列有规律,亮度随着头顶漩涡的节奏明灭。
她悄悄抬手,腕表表面还发烫,但总算有了点反应。指尖轻点,万象洞察仪闪出一行字:【系统冷却中,15秒后可扫描】。
“云逸。”她低声叫人,“盯住那片墙,第三排第二个符号,记下它亮起来的时间。”
“哪个?”云逸凑近,“左边那个像被猫抓过的?”
“对。从现在开始,每亮一次你报数。”
“一……三秒后亮第二次……五秒后第三次……”云逸语速加快,“等等,这频率——跟漩涡爆发的时间点完全重合!”
南兮眼神一紧。
洞察仪终于弹出扫描界面,她迅速对准那组符号。视野里跳出半截数据:【检测到非本世界编码协议,疑似远程操控接口|关联度78.3%】。
“不是天然结构。”她收手,声音压得更低,“是开关。”
“啥开关?”黎昕凑过来,“总不能是灯控吧?”
“是陷阱控制器。”南兮盯着那符号,“它不光记录我们怎么躲,还实时调整攻击模式。这些符号,就是它的操作面板。”
林小满听得头皮发麻:“你是说,咱们一路躲得挺帅,其实人家在后台看着直播打分?”
“差不多。”南兮冷笑,“还附赠‘躲避动作分析报告’。”
“那还躲个屁。”黎昕扛起震锤,“直接砸了它,看它还能不能蹦跶。”
“不行。”南兮伸手拦住他,“你砸的是开关,不是电源。万一它变成‘常开模式’,咱们全得被吸成面条。”
“那你说咋办?”黎昕瞪眼,“站着让它吸?”
“反过来用。”南兮盯着那符号,指尖在腕表边缘轻轻敲了两下,“它靠这个控制陷阱,说明这玩意儿能发指令。如果我们能搞懂怎么操作——”
“就能让它自己关一阵?”云逸接话。
“对。”
“你确定这不是在做梦?”林小满翻白眼,“人家高科技中枢,你拿个腕表就想当管理员?”
“我不是管理员。”南兮瞥她一眼,“我是黑客。”
“黑客也得有权限。”陈默皱眉,“你连登录界面都没进去吧?”
“不一定非得登录。”南兮蹲下身,从战术包里掏出匕首,轻轻刮了下符号边缘。金属与岩壁摩擦,发出轻微“嗡”声,整个符号闪了一下。
洞察仪瞬间弹出新数据:【信号反馈确认|操控延迟0.3秒|建议:短脉冲触发】
她嘴角一扬:“它响应了。”
“你……拿刀捅它,它还回你消息?”林小满傻眼。
“说明这东西不加密。”云逸眼睛亮了,“就像老式遥控器,按对频率就行。”
“问题是怎么按。”南兮收起匕首,“它不是按钮,是接口。我们得模拟它的信号节奏,才能触发关闭指令。”
“那不还是得猜?”黎昕挠头,“万一按错,它反手给我们来个满汉全席?”
“所以不能全按。”南兮抬头,“先试一个。”
“试哪个?”陈默问。
“最左边那个。”她指向岩壁,“它的亮频比其他慢0.5秒,像是独立通道。如果只是局部控制,影响范围小,风险也低。”
“你咋知道?”林小满嘀咕。
“猜的。”南兮坦然,“但总得有人试。”
“我来。”云逸立刻道,“我终端还能录信号,万一出事,至少能留下操作记录。”
“不行。”南兮摇头,“你得盯着全局数据。黎昕,你震锤还有几次震荡?”
“一次。”黎昕摸了摸设备,“省着呢。”
“留着。”南兮站起身,“我用洞察仪发脉冲,你准备震锤,万一信号反冲,立刻砸地打断能量回路。”
“你要亲自上?”云逸皱眉,“太危险了,万一触发连锁反应——”
“所以我才让你们全退到高处。”南兮活动了下手腕,“再说,它要真想炸我们,刚才那几轮早炸了。它不想我们死,只想看我们怎么逃。”
“所以你是将计就计?”云逸懂了。
“不。”南兮笑了笑,“我是掀桌。”
她走到岩壁前,背对队伍,抬手按下洞察仪。屏幕闪出倒计时:【脉冲准备中|15秒冷却】。
“所有人,退后五米。”她头也不回,“黎昕,震锤充能。”
队伍迅速后撤。林小满抓着墙缝,腿还在抖:“她要是把自己吸进去了,咱们可没备份。”
“她不会。”云逸盯着终端,“她从不干没把握的事。”
“上次护盾爆炸她也这么说。”黎昕嘟囔。
“那次她也没死。”陈默冷笑。
倒计时结束。
南兮深吸一口气,指尖在表盘上轻轻一划。洞察仪弹出选项:【发送短脉冲|频率匹配中】。
她选了确认。
岩壁上的符号突然剧烈闪烁,紧接着,头顶正中央的漩涡猛地一缩,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光流瞬间中断,消失得无影无踪。
“关了?!”林小满瞪大眼。
“局部关闭。”南兮回头,“三秒。”
话音未落,那漩涡又“呼”地一声重新张开,吸力比之前更强。
“警告。”云逸急道,“其他漩涡频率全变了!它们在适应!”
南兮盯着那符号,发现它的亮度比刚才暗了一度。
“不是适应。”她低声说,“是防御机制启动了。”
“啥意思?”黎昕握紧震锤。
“它知道有人在动它的开关。”南兮抬手,再次点开洞察仪,“所以——下次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