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卷过云端,李清风道人望着那混元两仪棍上吞吐的混沌霞光,眸中精光乍现。“道友,若肯入我道门,他日共探幽冥,何愁地藏不现?”
孙悟空混元两仪棍斜指天穹,白毛下一双火眼金睛扫过道人,五百年前灵山那道枷锁似仍在骨血里灼烧。“俺老孙应了师父不踏灵山,却没说不能搅一搅地府!这忙,俺帮了!”
话音落时,棒收虹散,道人拂尘轻摆,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机骤然崩解,云端只余下风声呜咽。
石国皇宫金砖铺地,李清风引孙悟空入殿。龙椅上那帝王听闻来者竟是与国师同级的大能,龙颜大悦,一拍案几:“封孙悟空为右丞相!赐妙龄女官三十,黄金万两!”
孙悟空却只扫了眼阶下那堆俗物,混元两仪棍在掌心一转,金银便如流星般破窗而出,洒向临安城大街小巷。“俺老孙要这凡俗之物何用?不如给底下百姓添件过冬的棉衣!”
霞光落尽时,临安城百姓欢呼声震彻云霄。而那尊白毛猴王已立在城头,望着地府方向,混沌两仪棍上隐有雷霆滚动——他要借这道门势力,掀翻幽冥,把地藏王从那九泉之下,硬生生拽出来!
月黑风高夜,孙悟空再次找到李清风。孙悟空指尖混元两仪棍隐现毫光,目光如电盯住李清风:“地藏那厮,到底是何根脚?”
道人拂尘一摆,声音压得极低,似怕惊破三界隐秘:“他非寻常佛陀,乃是未来佛一脉擎天柱!当年西方教准提圣人座下亲传,身负师命坐镇幽冥,图的就是六道轮回那桩无上权柄!”
“未来佛一脉……”悟空火眼金睛骤然开阖,脑海中猛地闪过李清风此前言语,“你说过,火国背后,便是这群秃驴的靠山?”话音未落,混元两仪棍已在李清风府殿柱上砸出深坑,震得殿顶瓦片簌簌坠落。
与此同时,临安城外大道上,一名赤面长须的壮汉勒住马缰,抬头望着城头“临安城”三个染着霞光的大字,眉头拧成疙瘩。此人面容虽似凡俗武将,周身却隐有佛韵流转——正是追着重楼踪迹而来的珈蓝菩萨所化。
东胜神州此刻早已风起云涌,佛道之争搅得天地变色。昔日佛门大兴的盛景早已落幕,如今灵山之内,如来与弥勒二佛的暗斗已成公开的秘密。弥勒执着昔日之约,要如来让出佛祖之位;如来怎肯将亿万年修行换来的权柄拱手相让?双方虽未撕破脸皮,可三界诸神谁都看得明白,佛门分裂之兆已如燎原之火,再难遮掩。
珈蓝立在城门外,指尖念珠无声转动。他本是佛门中立派系,深知石国乃道门根基之地,自己这佛门身份一旦暴露,必引杀身之祸。可是嗅到了负伤的鹏魔王气息,他终究咬牙拍马,身影隐入临安城的人流之中,只留下一道藏着决绝的背影。
临安城中,阵法灵光骤然闪烁,隐在云殿内打坐的李清风道人猛地睁开双眼,眸中掠过一道冷冽霞光。方才那一闪而逝的佛力波动,如针般刺破了城门阵法的平静——这是他以道门玄奥术法布下的警戒,专防佛门中人窥探。
“佛门秃驴,竟敢闯我石国地界,真当我道门无人不成!”李清风冷哼一声,拂尘一甩,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在云殿之中,只余下座椅上尚未散尽的道韵。
此刻的丞相府内,孙悟空正盘膝坐在金砖地面上,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色气流。人间灵气虽远逊天庭,可到了他这太乙金仙境界,寻常吐纳早已难撼修为根基。太乙金仙与大罗金仙之间,隔着的从不是灵气积累,而是对大道的领悟——唯有勘破一条本源大道,方能叩开大罗之门。
“嗯?”悟空猛地睁眼,火眼金睛中金光一闪而逝,感知到李清风道人传来的召唤印记,“这老道,倒来得快。”他指尖一捻,周身气流瞬间收敛,身形已飘至庭院之中。
与此同时,临安城巷弄内,珈蓝菩萨脸色骤变。他本以为能借着凡俗身份隐匿片刻,却没料到道门反应如此迅猛。李清风道人的身影如鬼魅般拦在身前,周身道力澎湃,几乎要压得他佛力凝滞。
“阿弥陀佛,李清风道友。”珈蓝强压下心头震动,双手合十道,“本尊此来,只因察觉一位大妖王潜入临安城,还请道友容本尊将其找出,事后必当告辞,不扰石国安宁。”
“大妖王?”李清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拂尘扫过地面,激起层层道纹,“珈蓝菩萨,你说我临安城藏着妖王,可有证据?莫不是想借故闯我道门之地,窥探机密?”
“本尊一路追那妖王至此,虽被他敛去气息,却能断定他就在城中!”珈蓝声音沉了几分,指尖念珠转速加快,周身佛力已隐隐蓄势,似怕一言不合便要动手。
巷弄间的对峙正僵,一道金光骤然破开云层,孙悟空的身影落在李清风身旁,白毛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瞥向珈蓝菩萨,火眼金睛深处掠过一丝熟悉——当年西天取经路上,这菩萨曾暗中护过唐僧,只是如今时移世易,旧情早被灵山的算计冲得烟消云散。
珈蓝却只觉眼前白毛猴气息恐怖如斯,周身道韵不输李清风,竟是又一位太乙金仙!他心头猛地一沉,暗忖这石国果然藏龙卧虎,自己还是小觑了道门底蕴。
“是你。”孙悟空开口,声音里淬着寒意,当年被如来压在五行山下的屈辱、灵山诸佛的虚伪,尽数翻涌上来。话音未落,混元两仪棍已出现在掌心,棍身流转着混沌青光,杀意直逼珈蓝面门。
李清风见悟空对佛门敌意如此浓烈,眸中虽闪过一丝疑惑,却也没多追问——佛道早已撕破脸皮,如今有珈蓝这等有分量的佛门人物送上门,岂有放过之理?他悄然捏了个道诀,传音入孙悟空耳中:“孙道友,此獠在佛门地位不低,今日若能将他留下,必能断佛门一臂,挫其锐气!”
孙悟空闻言,混元两仪棍猛地往地上一顿,震得整条巷弄砖石开裂,他重重点头,眼中杀意更盛。
珈蓝菩萨何等敏锐,早已察觉到两人周身暴涨的杀机,额间渗出冷汗。他很清楚,太乙金仙的战斗余波足以抹平整座临安城,届时亿万生魂的业力加身,无论是他还是眼前二人,都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