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铃声在黄沙中摇曳,塔克拉玛干的烈日炙烤着大地,空气燥热得仿佛能点燃。苏伊攥着碎玉绣针,针尾的碎玉忽明忽暗,《生魂绣谱》上的路线图泛起微光,提示着绣魂沙暴即将来临。
“不对劲,风里有绣魂的气息!”沈清河突然勒住骆驼,额角的鸦形印记剧烈发烫,远处的天际线已泛起诡异的暗黄色,“沙暴要来了,而且里面裹着无数邪绣幻影!”
话音未落,狂风骤起,黄沙漫天席卷而来,天地间瞬间陷入一片昏暗。沙暴中,无数黑色绣线交织翻飞,化作一张张扭曲的人脸——正是历代被邪绣残害的生魂,他们的嘶吼声混在风声里,凄厉刺耳。
“是绣魂沙暴!”夜鸦拉紧骆驼缰绳,将苏伊和沈清河护在身后,“这些绣魂幻影会勾起人最痛苦的记忆,一旦沉沦就会被沙暴吞噬!”
沙暴中的绣线突然朝着苏伊缠来,化作母亲沈清妍的虚影——不是温柔的守护模样,而是浑身是血、旗袍破碎的惨状,声音带着绝望:“伊伊,我错了,不该让你背负绣骨门的使命,不该用半魂换你的命……”
“这不是真的!”苏伊握紧绣魂针,金红光刺破虚影,“母亲的选择是为了守护,不是遗憾!你是邪绣幻影,骗不了我!”
可幻影却突然掏出半块银镯,正是深涧首领手中的那半块,断口处的“伊”字刺痛了苏伊的眼睛:“你看,这是我用魂换来的,可我还是没能护住你,没能阻止邪绣始祖……”
沈清河的掌心鸦影化作利刃,斩断缠向苏伊的绣线:“伊伊,别被幻影迷惑!这是邪绣始祖的诡计,想利用你对母亲的愧疚瓦解你的意志!”
他话音刚落,自己也陷入了幻境——沙暴中浮现出汕头黑雨时的货仓,年幼的苏伊被邪绣缠住,他却无能为力,额角的鸦形印记灼烧般疼痛,耳边回响着邪绣的嘲讽:“你连自己想守护的人都救不了,还敢自称守护者?”
“清河!”苏伊察觉到他的异常,立刻将生魂契的红光注入他体内,“那不是你的错!汕头黑雨时你已经拼尽全力,母亲的亡魂也一直在暗中相助,我们都没有放弃!”
就在两人艰难抵抗幻境时,沙暴中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铜铃声,一道身影骑着骆驼,冲破绣魂幻影,朝着他们而来。那人穿着古朴的楼兰服饰,腰间挂着枚玉坠,与碎玉绣针同源,口中念着古老的咒语,沙暴中的绣魂幻影竟暂时退去。
“是楼兰后裔!”苏伊看着那人腰间的玉坠,碎玉绣针突然发烫,与玉坠产生共鸣,“你的玉坠,和锁魂玉是同源!”
那人勒住骆驼,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庞,眼神坚毅:“我叫阿漠,是守护楼兰遗址的后裔。绣魂沙暴是邪绣始祖设下的屏障,每百年发作一次,吞噬靠近古楼兰的人。你们能抵抗幻影,果然是清合双生的转世。”
“你知道清合双生?”沈清河警惕地看着他,“还知道邪绣始祖的秘密?”
阿漠点头,指向沙暴深处:“邪绣始祖本是绣骨门的叛徒,三千年前偷走锁魂玉,逃到古楼兰,用锁魂玉的力量吸收楼兰族人的生魂,化作邪绣之力,才得以长生。而清合双生,是绣骨门先祖为了克制他,留下的转世守护之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族世代守护古楼兰,流传着一个预言:‘栀鸦现世,碎玉归位,锁魂玉醒,始祖覆灭’。你们手中的碎玉绣针,是当年绣骨门先祖留在楼兰的密钥,只有清合双生的契力,才能让它与锁魂玉感应。”
苏伊突然想起母亲信中的话,还有深涧、汕头黑雨、守护镜的种种线索:“母亲当年调查西疆,是不是和你们族人接触过?她布下的百年棋局,是不是也有你们的助力?”
“是。”阿漠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二十年前,沈清妍女士曾来过古楼兰,和我祖父会面,她知道邪绣始祖即将苏醒,便与我们约定,由她在中原布局,引导清合双生转世现世,我们则在楼兰守护碎玉密钥,等待你们的到来。”
沙暴中的绣魂幻影再次袭来,比之前更猛烈,阿漠从腰间掏出玉坠,与苏伊的碎玉绣针对接:“现在不是说往事的时候!我带你们走秘道避开沙暴,再晚,邪绣始祖就会察觉到锁魂玉的共鸣,派出更强的追兵!”
他催动骆驼,朝着沙暴的一个缺口冲去:“跟着我!秘道入口在沙暴中心的‘绣魂泉’,那里有我族的结界,能暂时抵挡邪绣之力!”
苏伊三人立刻跟上,沙暴中的绣线不断缠来,却被玉坠和碎玉绣针的共鸣之力挡开。途中,苏伊看着沙暴中不断浮现的母亲幻影,突然明白——母亲的秘密,不仅是跨越生死的守护,还有与楼兰后裔的百年之约,而这场绣魂沙暴,只是终极对决的序幕。
骆驼在沙暴中疾驰,铜铃声与风声交织,古楼兰的轮廓在沙暴深处隐约可见,锁魂玉的光芒透过沙层,与碎玉绣针呼应,指引着前路。而邪绣始祖的气息,也在此时变得愈发浓郁,仿佛在古楼兰的王宫深处,静静等待着清合双生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