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绣坊的窗棂,落在苏伊手中的《生魂绣谱》上。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几片干枯的栀子花瓣,指尖抚过“守护生魂”四字,绣谱突然泛起微光,一行小字浮现在页脚:“后山生异绣,魂丝缠人魄。”
“后山?”沈清河凑过来,额角的栀子花纹身轻轻发烫,“绣城后山是片荒林,民国初年就传言有邪祟,很少有人敢去。”
夜鸦刚从外面打听完消息,推门进来时神色凝重:“巧了!昨晚城北有三个村民失踪,最后有人看到他们往后山方向去了,而且……”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块染着绣线的碎布,“有人在山脚下捡到这个,上面的绣纹和深涧的邪绣很像,但更诡异。”
苏伊接过碎布,指尖刚触到绣线,《生魂绣谱》突然震动起来,页脚的小字化作一道红光,缠上碎布——碎布上的黑色绣线竟活了过来,像细小的蛇般扭曲挣扎,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是‘缠魂绣’!”苏伊看着绣谱上的记载,声音发沉,“《生魂绣谱》里写着,这是绣骨门失传的禁术,用活人魂魄搓线,绣出的纹样能吸食生魂,比深涧的绣线更恶毒。”
沈清河的眉头拧成疙瘩:“难道是那个背叛长老的残魂还没散尽?他在利用禁术害人,想恢复力量?”
“可能性很大。”苏伊握紧怀中的“绣魂针”,针尾的“绣骨”二字亮着微光,“母亲在信里说,绣骨门的禁术都藏在后山的‘绣魂窟’里,当年她为了防止禁术外流,用生魂契封印了窟口。现在封印可能被长老的残魂破坏了。”
三人简单收拾了行装,带着绣谱和绣魂针,朝着后山出发。刚踏入荒林,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林间的雾气泛着淡淡的灰黑色,缠在脚踝上像冰冷的丝线。
“不对劲,这雾气里有魂丝。”苏伊举起绣魂针,金红光刺破雾气,隐约看到雾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黑色绣线,“这些魂丝会钻进人的七窍,吸食生魂,失踪的村民恐怕就是被它们缠上了。”
夜鸦挥刀劈向身边的雾气,刀风卷起无数魂丝,却发现它们断了又生,越聚越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尽快找到绣魂窟。”
沈清河额角的纹身突然剧烈发烫,他指向林子深处:“那边!有强烈的魔气,还有……村民的生魂气息!”
三人顺着气息快步前行,雾气越来越浓,隐约能听到林深处传来诡异的绣线穿梭声,夹杂着村民微弱的呼救。转过一道山弯,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空地,空地中央立着座黑漆漆的石窟,正是绣魂窟——窟口的封印已经裂开一道大缝,黑色的绣线像瀑布般从缝里涌出,缠向周围的树木,树干上竟浮现出一张张痛苦的人脸,正是失踪的村民!
“不好!他们的生魂被缠在树干上了!”苏伊刚要冲过去,窟口突然飘出一道黑影,正是背叛长老的残魂,他的魂影比之前更凝实了些,周身裹着厚厚的缠魂绣。
“苏清颜的女儿,果然没让我失望。”长老冷笑,挥手让绣线更紧地缠住村民,“不过,你们来晚了——这些生魂很快就会化作我的养料,到时候,我就能重铸肉身,统治绣城!”
夜鸦率先冲上去,短刀带着劲风劈向长老的魂影:“你做梦!”
可刀身刚触到缠魂绣,就被绣线死死缠住,夜鸦猛地用力,却发现绣线越缠越紧,甚至顺着刀身往他手上爬:“这绣线有问题!”
“缠魂绣能吸食魂力,你们的攻击只会让我更强。”长老得意地大笑,挥手让更多绣线涌出来,缠向苏伊和沈清河,“苏清颜当年就是用生魂契克制我,可现在,你手里的生魂契还没完全觉醒,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苏伊却突然笑了,她翻开《生魂绣谱》,将绣魂针抵在页纸上:“母亲说过,禁术的克星从来不是蛮力,而是‘生魂之力’。”她抬头看向沈清河,“清河,用你的守护者之力,引出生魂契的力量;夜鸦,守住窟口,别让绣线扩散!”
沈清河立刻点头,额角的栀子花纹身爆发出耀眼的红光,守护者的力量顺着他的掌心传入苏伊手中的生魂契。苏伊握紧绣魂针,针尖蘸上自己的指尖血——继承者的血与守护者的力交织在一起,顺着绣魂针注入《生魂绣谱》。
“生魂为引,绣骨为凭,破禁!”
绣谱突然发出万丈光芒,页纸上的文字化作无数金色绣线,朝着长老的缠魂绣飞去。金色绣线与黑色绣线相撞,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黑色绣线开始寸寸断裂,化作缕缕黑烟,而金色绣线则缠上树干上的村民,将他们的生魂轻轻托起,送回体内。
“不!不可能!”长老的魂影发出凄厉的嘶吼,他试图催动更多缠魂绣,却发现绣魂窟里的禁术力量被金色绣线压制,再也涌不出来,“苏清颜!你居然留了这么一手!”
苏伊握着绣魂针,一步步走向长老:“绣骨门的使命是守护,不是毁灭。你背叛族人,残害生魂,今天,我就用绣魂针,彻底净化你的残魂!”
绣魂针带着金红光,猛地刺向长老的魂影。长老试图躲闪,却被金色绣线缠住,动弹不得。针尖刺入魂影的瞬间,长老发出最后的嘶吼,魂影开始寸寸消散,化作点点黑气,被绣魂针吸收净化。
随着长老的残魂消散,绣魂窟口的封印渐渐愈合,黑色绣线也停止了涌出。被救的村民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还有些迷茫,夜鸦走上前,将他们扶到一边休息。
苏伊收起绣魂针和《生魂绣谱》,看着愈合的窟口,长舒了一口气。晨光穿透雾气,洒在空地上,林间的阴冷气息渐渐散去,栀子香从她的衣袖间漫出,与晨光交织在一起。
沈清河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结束了?”
“暂时结束了。”苏伊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凝重,“《生魂绣谱》最后一页写着,缠魂绣只是禁术的一种,民国境内还有其他失传的邪绣在危害生魂,我们的使命,才刚刚开始。”
夜鸦走过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不管还有多少危险,我们三个一起面对!”
苏伊点头,看向远处的绣城——晨光中的小城渐渐苏醒,炊烟袅袅,充满了生机。她握紧手中的绣魂针,知道母亲的守护从未停止,而她,将带着这份传承,继续行走在民国的迷雾中,解开更多谜团,守护更多生魂。
就在这时,沈清河的口袋里突然掉出一枚小小的银质徽章,正是之前苏探长留下的“苏”字徽章。徽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上面竟浮现出一道细小的绣纹,和缠魂绣的纹样有几分相似,却又带着不同的气息。
“这是……”苏伊捡起徽章,指尖触到绣纹,《生魂绣谱》再次微微震动。
新的谜团,又悄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