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光带来的眩晕感和空间拉扯感比咖啡馆穿越那次强烈十倍不止。
李素智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超高速离心机，然后又被人用橡皮筋弹了几百下，最后“噗”地一声，砸在了某种坚硬冰凉、带着灰尘和古老气息的地面上。
“哎哟！”
“咳咳……”
“我的腰……”
“谁压我尾巴了？！”（白珩）
此起彼伏的痛呼和混乱中，众人狼狈地爬起身，头晕目眩地打量四周。
他们似乎身处一条狭窄、幽深的石质通道入口。通道墙壁上镶嵌着某种会发出微弱荧光的石头，提供着勉强能视物的昏暗光线。
空气潮湿阴冷，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陈旧灵气波动。通道前方深不见底，隐隐有风声呜咽传来。
“成、成功了？我们进来了？”三月七揉着摔疼的胳膊，又是害怕又是兴奋。
“进来了。”
丹恒确认道，他仔细感知着周围。
“但这里……和描述中主角进入的‘鸟语花香、灵气盎然’的初境似乎不同。”
他记得李素智提过，主角进入的是一片类似小山谷的幻境。
“可能是我们强行闯入，触发了不同的入口或者防御机制。”
景元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警惕地扫视着通道两侧看似普通的石壁。
“都小心些，此地主人恐怕不欢迎不速之客。”
话音刚落，通道前方那深邃的黑暗中，忽然亮起了两点幽绿色的光芒，如同鬼火般缓缓飘近。
伴随着光芒，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并不强大，却带着一种古老、僵硬、如同程序般的威严。
光芒在众人前方十米处停下，逐渐凝聚、拉伸，化作一个半透明、身着古朴长袍、面容模糊不清的老者虚影。
虚影手中还托着一卷仿佛由光芒构成的竹简。
“闯入者。”虚影开口，声音古板，毫无情绪起伏，像是设定好的留声机。
“吾乃‘玄尘上人’坐化前留下的一缕守境灵念，专司考验传承者心性与机缘。”
守护灵！果然是秘境的防御机制启动了！
众人心中一紧。星已经握紧了球棒，素裳也下意识地摆出了云骑军的起手式，尽管他们都知道在这个世界力量被压制。
守护灵那双幽绿的眼眸扫过众人，在李素智身上略作停留，最终又恢复平视。
“欲入上人遗藏，需先过‘问心关’。答对问题，方可继续前行，接受传承考验。答错，或心怀不轨者，将被驱逐出境。”
“问题？什么问题？”
三月七小声问，“会不会很难？”
李素智心里也打鼓。他写小说时，对主角进入秘境后的考验只是一笔带过，什么“心性坚定，慧眼识珠”之类的套话，具体考题压根没想！这守护灵会出什么幺蛾子？
只见守护灵手中的光简展开，上面浮现出一行行扭曲的古篆文字。同时，那古板的声音响起：
“第一问：道之始，源于何？”
甲：源于无。
乙：源于有。
丙：源于心。
丁：源于……你猜？
众人：“……”
这题目……画风是不是有点不太对？“源于你猜”是什么鬼选项？！
“第二问：修行之人，首重为何？”
甲：灵根资质。
乙：功法资源。
丙：心性意志。
丁：……充钱？
“第三问：若遇强敌夺宝，当如何？”
甲：暂避锋芒，徐图后计。
乙：誓死扞卫，宁折不弯。
丙：虚与委蛇，伺机反杀。
丁：摇人！
“第四问：长生久视，可得大逍遥否？”
甲：可得。
乙：不可得。
丙：得而未得，未得而得。
丁：别问，问就是程序 bug 还没修。
“请依次作答，限时一炷香。”守护灵毫无波澜地补充道，身边还真就浮现出一柱袅袅燃烧的虚影香。
众人看着光简上那些选项，集体陷入沉默。
这特么是玄学问题？这分明是搞心态吧！尤其是那些“丁”选项，充满了某种现代人的恶趣味和摆烂气息！
“这……这怎么答？”素裳傻眼了，“感觉选哪个都不对啊！”
“特别是最后那个‘程序 bug’……”
桂乃芬嘴角抽搐，“这秘境主人难道还是个穿越者程序员？”
三月七苦着脸：“摇人是什么鬼啊！修行界也兴这个？”
星指着光简，对李素智怒目而视：“你写小说的时候就不能正经点吗？！这都什么破问题！”
李素智也懵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写过这种无厘头的考题！
难道是阿哈篡改了秘境设定？还是说……自己当年随手敲下的某些“恶搞备注”，在这个真实化的世界里，被秘境规则吸收演变成了这样？
景元摇着扇子，若有所思：“这些选项，看似荒谬，或许内藏玄机。尤其‘丁’选项，与常理截然不同，反而可能是唯一生路？或是某种……对常规思维的嘲讽？”
丹恒则紧盯着那些古篆文字，试图从中找出隐藏的规律或暗示，但一无所获。这些题目和选项，逻辑上根本不通！
时间一点点过去，那柱虚影香燃烧得飞快。众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各种猜测、争论，但谁也拿不准主意。
“我觉得应该选丙！”
三月七纠结道，“修行首重心性，这是常识吧？”
“常识在这里有用吗？”
星指着“充钱”选项，“这像是讲常识的地方？”
停云沉吟道：“或许……需要逆向思维？选择最不可能的？”
“最不可能的是‘丁’，但四个问题都有‘丁’！”
白珩无奈，“总不能全选‘丁’吧？那也太……”
素裳抓着头发：“哥！你快想想啊！这秘境不是你‘设计’的吗？”
桂乃芬也眼巴巴看着李素智：“李大哥，有没有什么……隐藏提示？比如你看这古篆字的笔画，有没有藏头诗什么的？”
李素智被问得头大如斗，他拼命回忆，但关于秘境考题的细节是一片空白。他写的时候只顾着让主角“轻松通过”，哪想过具体题目！
眼看那柱香只剩下最后一点火星，守护灵眼中的红光越来越盛，手臂似乎也抬了起来，准备执行“驱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李素智盯着那个越来越红的守护灵虚影，还有那些离谱的选项，一个荒诞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他！
一段几乎被他遗忘的、写小说时最中二也最摆烂时期的记忆碎片，骤然闪现。
那是在他卡文卡得欲仙欲死，对着空白文档骂街时，为了泄愤，随手在某个不重要的设定文档里，敲下的一行胡言乱语……
“口令……最高权限……骂街……” 零碎的词语在李素智脑海中碰撞。
守护灵的手臂已经完全抬起，红光锁定众人——
没有时间犹豫了！
李素智把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医！他猛地踏前一步，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深吸一口气，然后气沉丹田，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对着那守护灵虚影，字正腔圆地吼道：
“我！草！你！大！爷！的！狗！策！划——！！！”
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震得荧光石都在微微发颤。
现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像被按了暂停键，目瞪口呆地看着李素智，又看看那个守护灵。
星的下巴差点掉下来：“他……他疯了？”
三月七捂住了嘴：“李大哥被气傻了吗？”
素裳吓得往后缩了缩：“哥！你怎么能骂人！还是骂……骂一个鬼？”
景元的扇子停在半空。丹恒的瞳孔微微收缩。白珩和停云也面露惊诧。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守护灵会暴怒，或者直接一道光把他们全轰出去的时候——
奇迹发生了。
那守护灵眼中暴涨的红光，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恢复成幽绿色。
它那古板僵硬的脸上，似乎极其人性化地闪过了一丝如释重负、甚至有点“终于等到你”的复杂情绪。
然后，在众人更加惊骇的注视下，守护灵虚影……恭恭敬敬地，对着李素智，鞠了一躬！
九十度深鞠躬！
接着，它直起身，侧步让开通道，用比之前更加清晰的语气说道：“口令验证通过。最高权限持有者。怠慢了，请这边走。”
说完，它手中的光简化作一道流光，指向通道旁边一面看起来完全普通的石壁。
石壁无声地滑开，露出后面一条更加干净、明亮、甚至铺着柔软地毯的……甬道？而且看起来像是通往侧方的某个房间，并非通道正前方那幽深的主路。
守护灵虚影侧身示意，态度恭敬得不像话。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