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瑶转头，一副十分惋惜的样子看着毕妙竹，摇了摇头。
“司夫人怕是被人骗了吧，这诗是我作的，但这字真不是我写的，不信你看这个青字，我的写法不是这样哒。”
毕妙竹哪里懂什么字画，哪里懂什么书法，只是当时对方百分百跟自己保证，这画是真的，也知道是送给司伟业的，按理不会骗自己才对。
毕妙竹还在纳闷儿，努力回忆给画的细节。
司伟业一脸的阴沉，不耐烦地瞪着毕妙竹。
“还不快滚回去换衣服，这副样子是嫌我司伟业脸丢得还不够吗？”
毕妙竹抿唇咽了咽口水，犹犹豫豫的，收拾起地上跌落的茶盅。
段瑶偏着头看向司伟业。
“司伯伯，不如这幅画我拿回去毁了，重新写一幅给你吧。”
毕妙竹立刻警觉起来，抬头瞪着段瑶。
“要写就在这里写，为什么要拿回去写，是嫌弃我司家笔墨纸砚吗？”
段瑶脸上的笑一瞬间消散，将字扔在一边。
“还不能有点个人癖好了？算了，我不管了，反正赝品也不是我送的。”
话音刚落，司伟业看向毕妙竹的眼神更不好了。
送赝品就算了，还当面得罪姚都安，关键是还把姚都安和龙吉为六十大寿作的画和字现场毁了。
怎么看，都觉得毕妙竹是故意的，就是想让他司伟业丢脸。
怒吼一声。
“行了，让你去换衣服，没听到吗？我说话不管用了？”
毕妙竹还想解释，看司伟业愠怒的样子，连忙拿起茶盅转身走了。
胡雅宁适时上前一步，拉着段瑶的手握在掌心。
“瑶瑶，你就把这画带回去，再写一幅吧，你司伯伯一直都很喜欢你的字的。”
段瑶看了看胡雅宁，微不可察地冲她眨了眨右眼，司伟业站在左侧，完全看不到两人之间的互动，还在心里感激胡雅宁的落落大方。
段瑶点头，故意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算是看在胡雅宁面子上才答应的样子。
“嗯，好吧。”
司汲也办完事情回到段瑶身侧。
“怎么了？”
其他人没有欺负段瑶吧。
余光瞥了一眼桌上的画，是姚都安的，苏管家正在收起来包好，交给司汲。
“司少，这字就麻烦您和段小姐了。”
司汲没多问，接过来。
段瑶回身仰望着司汲，眉眼弯弯，满眼的星光。
“司医生，你回来啦。”
连声音都甜了不知道多少度。
司汲点头，将字拿在手里。
段瑶连忙解释，把毕妙竹送的字是赝品这件事又给重新提了一遍。
司汲打量着司伟业的神情，不太好。
心里一阵窃喜。
段瑶脸上的笑容有所消散，因为她从司医生身上闻到了来时不一样的味道。
除了淡淡的沁人心脾的薄荷香气，多了一丝消毒水的味道，很淡，却很明显。
段瑶没问，只是抬眸时重新咧起嘴角笑了下。
我们家司医生，不管做什么都是帅的，哪怕他是恶魔，那也是最帅的恶魔。
几人往外走，宁碧和司开霁一起走了过来。
司汲手机响了下，站在边上接电话。
回到段瑶身侧，声音低低的。
“获奖了。”
段瑶诧异地回眸。
“嗯？”
原来是两人合力研制的细胞再生的药一经发布在医学界里引起轰动。
而姚氏医药集团公布出去的科研人员里只有司汲一个人的名字。
司汲因此获得诺贝尔医学奖，刚才是官方打电话来恭喜他，邀请他十二月份去领奖的。
司汲问段瑶，为什么研制名单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
段瑶嘿嘿笑了两声。
“我就是在旁边帮帮司医生，当然只报司医生啦，我可不想抢司医生的功劳。”
旁人听了没觉得异常，毕竟做实验研究新药，这可不是拿着毛笔写写画画。
段瑶不像是做科研的样子，自然也想不到在整个研制过程当中，段瑶给了司汲多少灵感，帮了他多大的忙。
制药，可能真的没人比得过段瑶。
两人的话，宁碧也听着。
胡雅宁刚要祝贺他，就听到宁碧阴阳怪气地开口。
“哟，四少爷这是当真要把医生当做毕生职业吗？
还要和段小姐一起做科研？”
语气里的嘲讽，显而易见的。
不就是在说段瑶没那个资格，是在蹭着司汲一起享受荣誉吗？
司汲还想为段瑶正名，话还未说出口，段瑶率先开口。
“司医生救死扶伤超帅的，不像某些人只会披着一些动物的皮毛。
对了，轮回论你听过吗？
就是你这辈子杀孽太重，下辈子你就是躺在别人刀下任人宰割的对象了。
司夫人要小心了哦。”
宁碧一听，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披肩，原本是才到的新货，拿来炫耀一番的，却没想此刻因此被人嘲笑。
司开霁手里拿着一把枪出来炫耀，想要以此岔开话题，解宁碧的窘境。
“怎么样，懂枪吗？我新到手的，快，且后坐力小，射程也远。”
说完冲段瑶挑了下眉。
司汲白他一眼，冷哼一声。
段瑶举起自己的右手，声音甜美地开口。
“那我手腕上这个，你懂吗？快过你的子弹你信么？”
司开霁哈哈大笑两声，和宁碧一起在嘲笑段瑶吹牛不打草稿，竟然拿一条手链来和枪比，简直大言不惭。
胡雅宁站在段瑶身侧，小声提醒她。
这司开霁啊，平时就爱玩儿一些枪支弹药的，是这一类武器的爱好者，别跟他硬来，容易吃亏。
段瑶笑着冲胡雅宁眨了下眼，柔声安慰她让她放心。
司开霁冷哼一声，“那来比一比？”
段瑶点头，爽快答应。
“好啊。”
司伟业和苏管家就站在边上，看戏。
司家已经好几年没这么热闹过了。
对错不重要，甚至人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热闹。
段瑶稍稍推了推胡雅宁和司汲，让他们退远一点，免得等下伤到他们。
然后将手腕上的金属链子抽下来，右手一挥，链子散落。
苏管家吃惊地喊了一声。
“九曲剑？”
司伟业嘴角一勾，笑了一下。
“果然有意思。”
九曲剑，由九节组成，平时都被段瑶缠在手腕上当做装饰品。
可如今一挥，便成了她手中的武器。
此刻的段瑶也完全换了一副样子，认真，严肃，充满了杀气，看向司开霁的时候挑了下眉，嘴角勾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挑衅意味十足，又自信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