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黑风集团临时据点，练武场。
清晨的阳光尚未驱散冬日的寒意，场中却已是一片热火朝天……或者说，鬼哭狼嚎的景象。
pK狂魔又一次被赵虎随手一记掌风拍飞，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精准地镶嵌进了昨天刚刚修补好的墙壁里，姿势甚至比昨天更加标准了几分。他头顶的血条瞬间见底，进入了重伤濒死状态，但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满足笑容。
“力道控制……比昨天……精准了零点三秒……”他吐着血沫子，断断续续地对着旁边负责记录的玩家（Id：数据帝）说道，“记下来……寨主出手的预判……好像也更早了……”
数据帝拿着个小本本，飞快地记录着，嘴里还念念有词：“攻击角度偏差修正2.7度，受身失败率98%，疼痛耐受阈值提升明显……嗯，数据样本很有价值。”
旁边等待上场的其他玩家，看着pK狂魔的惨状，非但没有畏惧，反而一个个摩拳擦掌，眼神放光。
“到我了到我了！”一名Id叫“铁头娃”的玩家迫不及待地冲上场，他走的也是刚猛路线，大吼一声，低头就像一头蛮牛般朝着赵虎撞去，头顶隐隐有气血凝聚成角的虚影，这是他新学的技能“蛮牛冲撞”。
赵虎看都没看，在他即将撞到的瞬间，微微侧身，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
“咚！”
一声闷响，如同敲在了实心牛皮大鼓上。铁头娃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珠凸出，头顶那个气血牛角虚影“噗”地一声溃散。他晃了两下，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口吐白沫，陷入了眩晕状态。
“虚而不实，徒具其形。”赵虎收回手指，点评依旧简洁冷酷。
“下一个。”
下一位是个女玩家，Id“暗夜玫瑰”，走的是敏捷刺客路线。她身影如同鬼魅，绕着赵虎高速移动，寻找破绽，手中淬毒的匕首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她看准一个机会，猛地突进，匕首直刺赵虎后颈要害！
“得手了！”她心中刚升起一丝喜悦，就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抓住了。赵虎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速度尚可，隐匿技巧粗糙，杀意太明显。”赵虎手腕微微用力。
“咔嚓！”
暗夜玫瑰的手腕传来剧痛，匕首当啷落地。她痛呼一声，被赵虎随手甩飞出去，撞在旁边的兵器架上，哗啦啦散落一地。
“啊啊啊！我的匕首！强化+5的！”暗夜玫瑰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匕首，欲哭无泪，比手腕骨折还心疼。
赵虎瞥了一眼：“劣质合金，淬毒手法低劣，毁了也好。”
暗夜玫瑰：“……”（内心oS：大佬，那可是我攒了半个月贡献点换的！）
场边的狗剩看着这每日上演的“人间惨剧”，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他偷偷算了一笔账，光是每天修补练武场墙壁和赔偿玩家损坏的武器装备，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他小心翼翼地向赵虎提议：“总裁，要不……我们把陪练的贡献点稍微降一点？或者让他们自备武器？”
赵虎还没说话，刚刚从复活点跑回来的pK狂魔听到了，立刻瞪着眼睛吼道：“降点？谁敢降点我跟谁急！这点贡献点可是老子用命换来的！自备武器？我那把大刀昨天被总裁一巴掌拍成麻花了，我找谁说理去？”
其他玩家也纷纷附和：
“就是！贡献点不能降！”
“装备坏了可以再赚，被寨主揍的机会可不多！”
“狗哥你不懂，这种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感觉，爽！”
狗剩看着这群被打得鼻青脸肿还兴奋不已的“异人”，彻底无语了。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些人的脑回路。
- - - - - -
玩家论坛上，关于“付费沙包”任务的讨论更是欢乐无比。
【pK狂魔的受难日记day 3】：今天被寨主用新姿势拍进墙里了，感觉对力量的控制又精进了那么一丝丝！贡献点+600！美滋滋！
【暗夜玫瑰】：呜呜呜我的+5匕首……寨主赔我匕首！（附：断成两截的匕首截图.jpg）
【铁头娃】：论头铁的重要性！今天被寨主一根手指头点晕了，但我的“铁头功”熟练度涨了5%！值了！
【数据帝】：根据三日数据统计，寨主平均击倒一名玩家用时1.7秒，最高纪录由pK狂魔保持，坚持了4.3秒。玩家平均每日死亡\/重伤次数：3.8次。结论：本任务为目前已知最高效（也是最痛苦）的实战提升途径。
【围观群众1】：哈哈哈，每日快乐源泉！看大佬们被虐比刷怪有意思多了！
【围观群众2】：@pK狂魔，大佬，墙修好了吗？明天准备用哪个姿势嵌入？
【围观群众3】：我怀疑寨主在玩一种很新的养成游戏，对象是这群沙包……
甚至有玩家开始开盘下注，赌第二天谁能在赵虎手下坚持最久，谁能逼出赵虎用第二招，场面一度十分火爆。
- - - - - -
流云剑派在京城的据点，“流云轩”顶层的雅间内。
刘执事听着下属汇报关于黑风集团那边“每日自残”的消息，脸上的讥讽之色越来越浓。
“真是荒唐透顶！”他嗤笑道，“那赵虎莫非是修炼了什么邪功，需要靠虐待下属来维持？还是说他已经穷途末路，只能用这种可笑的方式来维持所谓的‘威严’？”
旁边一名弟子讨好地说道：“刘师叔所言极是。依我看，那赵虎不过是虚张声势。他如此倒行逆施，手下那些人迟早会离心离德。到时候根本不用我们动手，他自己就众叛亲离了。”
刘执事满意地点点头：“密切监视即可。等武道会开始，看他如何在那天下英杰面前出丑！到时候，我们再伺机给他添把火！”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眼中那些被“虐待”的玩家，此刻正痛并快乐着，实力在以一种让他们无法理解的速度飞速提升。
- - - - - -
练武场内，一天的“付费沙包”任务终于结束。
玩家们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个个带伤，形象凄惨，但眼神却都亮得惊人。他们互相搀扶着，交流着今天的“挨打”心得。
“我今天好像摸到一点卸力的门槛了，虽然最后还是飞了。”
“寨主今天用那招‘云手’的时候，气血运转好像有点不一样，我记下来了！”
“我感觉我的身法好像快突破了！”
赵虎看着这群虽然狼狈，但精气神却愈发凝练的玩家，微微颔首。他能感觉到，这些玩家在一次次被“碾压”的过程中，战斗本能、对力量的理解和运用，都在飞速进步。这种进步速度，远超他们自己埋头苦修。
“明日继续。”赵虎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玩家们顿时发出一阵欢呼，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pK狂魔挣扎着爬起来，对着赵虎的背影喊道：“总裁！明天能不能下手再重一点？我感觉我快突破了！”
赵虎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个字：
“可。”
玩家们瞬间更加兴奋了。
狗剩看着这群嗷嗷叫着求虐的玩家，捂住了脸，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安排人手收拾狼藉的练武场，以及……估算明天的维修费用。
赵虎回到静室，盘膝坐下。体内气血奔腾，比之前更加凝练、圆融。这种高强度的对抗，虽然无法直接带来大量的经验值，却将他铜骨境九层的根基打磨得无比扎实，对自身力量的掌控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痛苦，是弱者的深渊，却是强者的阶梯。”他闭上双眼，感受着身体每一寸肌肉、骨骼传来的细微反馈，“而这些‘沙包’……倒是些不错的磨刀石。”
他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弧度。京城这潭水很深，但他带来的这些“变数”，或许会比他自己，更能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大鱼”们，感到头疼。